所以,莫言這些年全心全意的待宇文清,從無二心。
他甚至不知道宇文清的仇人到底是誰,是不是真的十惡不赦,可是他也毫無怨言的幫宇文清做任何事情。
這樣的他,是不允許有人破壞宇文清的計劃的。
所以,他對那個能左右宇文清想法的白若雪,並不怎麼待見。
但是如今,親眼看到宇文清爲了白若雪那麼痛苦,那麼掙扎,那麼無可奈何??粗钗那宓男袪懺絹碓较褚粋€尋常的人,在他的臉上也能輕而易舉的看到喜怒哀樂,莫言又忽然覺得有些慶幸。
說不上來是什麼樣感覺。也許,是跟隨在宇文清的身邊太久,所以莫言比任何人都能更深切的感受到宇文清的寂寞。
他雖然不願意有人影響了宇文清的計劃,而陷他於危險境地,可是有那麼一個人真的走進宇文清的心裡,卻也是他樂於看到的——
五天之後,就是大年三十了。
每年的這個時候,皇帝都會在華清殿擺下宴席,宴請文武百官,和王孫貴胄一起守歲,辭舊迎新。
這種時候,通常是沒有人敢抗旨不去的。
可是白若雪已經昏迷了十五天都沒有醒過來,宇文清日日守著她,根本連房門都不出。要他在這種時候,去參加那種無聊的宴會,根本是不可能的。
好在皇帝知道白若雪出事了,心裡也不捨,所以,倒也沒有怪罪他。
因爲白若雪出了這樣的事情,宇文清自此就沒再開過笑臉,整個王府就算是過年,也完全像是被陰雲籠罩著。下人們別說是放鞭炮慶賀了,連走路都不敢出聲。
那些曾經因爲白若雪被冷落,便落井下石的下人們,看到宇文清毫不猶豫的處置了尤溪,如今又守著白若雪牀邊寸步不離,心裡都直打鼓。生怕白若雪真的就此死了,宇文清一怒之下,會連他們一起殺了給白若雪陪葬。
所以紛紛湊錢去廟裡燒香,幫白若雪祈福,求她趕快好起來。
只是日子一天天的過了,舊年過去了,新年來了,白若雪還是安靜的睡著,完全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大年初一的下午,宇文清照例把白若雪扶了起來,打算繼續以內力幫她續命。
門在這個時候被人推開了,那天離開後就再沒有出現的雲霆走了進來。
雲霆進來後,把門又關上了。
“你這樣做有什麼用?打算一直用內力保住她,讓她做個活死人?”雲霆並沒有因爲這裡沒有外人,就對宇文清畢恭畢敬。
宇文清沒有理會他,依然將真氣輸入白若雪的體內。
雲霆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他一改之前不敬的態度,拱手單膝跪下,“尊主,聽屬下一句勸,收手吧!您先前爲了救……”
雲霆的話在宇文清冷冷的注視下嚥了回去,頓了頓道:“那個時候你的元氣已經大傷了。屬下說過您需要好好調理。可是,您現在連續半個月日日幫著王妃續命,再這樣下去,您自己的命也要搭進去了!”
“那又如何?”宇文清冷冷的回道。
“那又如何?”雲霆忽然笑了起來,“您說那又如何呢?您的計劃呢?不管不顧了?您的仇不用報了?爲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您還是我們的尊主嗎?”
宇文清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歇,他依然將自己的真氣源源不斷的輸送到白若雪的體內。
半個時辰過後,他的額頭上已經全是汗水。
他擦了擦了汗,小心翼翼的讓白若雪躺好,幫她蓋上被子。
轉過身來,他淡淡的看著雲霆,“如果換做你是我,會怎麼做?看著她死?”
雲霆心中一怔,沉默了一會兒,搖頭,“我做不到!”
宇文清輕輕的笑,不再說話。
人,都是在勸別人的時候,口才特別好,而且特別的理性。
可是親身經歷了,又有幾個人真的能做到那麼理智呢?
雲霆站了起來,“尊主,或者您可以用她很在意的人或者其他什麼,去喚醒她。只要能讓她有一點不捨,她應該就能醒過來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庇钗那褰恿诉@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後,便不再開口。
雲霆知道自己多說什麼都無益,於是便退了出去。
他走了以後,宇文清又如往常一樣,坐在牀邊,執起白若雪的手,輕柔的跟她說話。
“雪兒,今天是大年初一呢。去年這個時候,你抱著明香給我拜年,還跟我要紅包。結果,我包了紅包給你,你竟然打了個轉回來就找不到了。最後還是在明香的口袋裡發現的。”
宇文清回想起去年此時的光景,想到當初自己有嬌妻愛女在身邊的日子,是何等的幸福快樂。他的嘴角不禁彎出了完全發自內心的微笑。
“雪兒,那個時候你說過,你說以後每年你都要跟我討紅包的?,F在呢?你快醒醒啊,醒過來,跟我要紅包啊。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大紅包,你收到一定會很開心的。你快醒醒,醒過來,我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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