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先前還不覺得,可看到墨祈,所有的擔心就在這一瞬間全部都涌了上來,她緊緊就這墨祈的衣襟,眼圈紅紅的。
墨祈看得心臟一抽,聲音放柔了很多,無奈道:“下次別這么魯莽了。”
墨祈把她的腦袋又重新按在了他的胸膛上,道:“抓緊了。”
離歌輕嗯了聲,雙手重新環住了他的胸膛,小腦袋貼著他的肩窩,墨祈的身上還帶著血腥味,濕漉漉的貼在臉上并不舒服,可離歌卻從未覺得這般安心。
耳邊嗡嗡嗡地作響,甚至有水浪拍擊在身上,只是下一瞬就被全部截住。
離歌能清楚的聽到那東西的嘶吼聲,有時近在咫尺,有時卻又很遠,鼻息間的血腥味越來越濃烈。
可離歌的心卻靜得出奇,直到長長的一聲吼叫過后,是重重的東西墜落入水面發出的聲響,四周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墨祈帶著離歌飛身從水中掠起,等腳下踩著實質性的木板,離歌才松了一口氣,小聲問道:“它死了嗎?”
墨祈嗯了聲:“死了。”
離歌這才放下心,抬起小腦袋朝著水面看了眼,就看到月光下,水面機會被染成了紅色。
血淋淋的,看起來可怖極了。
“墨祈,這是什么妖祟?”離歌問道。
“黑魚怪。”墨祈一手攬著離歌的腰肢,一手翻了翻手里沾了血的斬妖劍,劍身重新恢復了干凈,他把斬妖劍重新放入腰間。
“黑魚怪?怎么這么厲害?”離歌好奇,她并未看到墨祈取妖丹,那就不是妖。
“不知道,它似乎是吃了什么東西,才會這么厲害。”墨祈瞇了瞇眼,深深看了一眼,道:“我們回去。”
離歌點了下腦袋。
黑魚怪一死,卷起的水浪就落了下來,暗衛先把幾艘畫舫都送了回去,那些人一踏上岸邊,就瘋了一般沖了回去,似乎是被嚇到了。
岸邊遠遠圍了不少的人,墨凌霄得到消息也來了,只是不便露面,所以坐在步輦上,隔著明黃色的帷幕焦急地等著。
離歌與墨祈上岸時,墨凌霄再忍不住了,撩開帷幕,大步走了下來,朝兩人走去。
“小銀……”墨凌霄緊張地站在離歌面前,仔細瞧著,等看到離歌的確沒受到傷害時,才松了一口氣。這才看向墨祈道:“九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祈道:“不知道,那黑魚怪是有人專門放進來的,還需要再去查看。”
墨凌霄知道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朝四周看了眼,才道:“九弟,隨朕進宮一趟。”頓了頓,道:“小銀也一起來吧,此時誰在作祟還沒查清楚,與九弟一起,安全些。”
離歌朝墨祈看去。
墨祈點點頭,雖然知道墨凌霄不是單純的只是擔心離歌,不過他這點倒是說得不錯。
離歌點著小腦袋應了,她其實沒什么力氣了。
因為當時著急引開黑魚怪,她幾乎是拼了全力劃船的,畫舫又大,方才因為擔心緊張還不覺得有什么,這會兒感覺全身的力氣都像是全部消失殆盡。
墨凌霄道:“小銀是不是困了?”
他剛說完,墨祈已經攔腰把人給抱了起來。
墨凌霄:“……”他幽幽看了墨祈一眼,有種想掐死他的沖動,每次跟他搶,有意思嗎?
他也沒打算占便宜,只是想讓小銀坐他的步輦回去罷了。
墨祈抱著昏昏欲睡的離歌上了馬車,暗衛離歌落下了帷幕。
墨祈把她放在腿上抱著,看她睡得不安穩,想了想,還是把她喚醒了。
離歌迷迷糊糊睜開眼:“啊,已經到宮里了?”
“先別睡,換身衣服,把身上的濕衣服換掉。”墨祈道。
“不了吧,若是讓人發現了,不好。”離歌閉著眼,怕給墨祈惹麻煩。
她是狐貍能變身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墨國的人似乎對妖有偏見。
就像是有好人有壞人一樣,可也要好妖也有壞妖,不過他們卻只抓著那幾只壞妖還覺得所有的妖都是壞的。
“無妨,乖聽話,把濕衣服換掉。”墨祈耐心哄著。
離歌一困了腦袋反應就慢半拍,想了想,還是又重新變出一套衣服。
墨祈這才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順便給她渡入了不少靈力,聲音極輕道:“睡吧。”離歌幾乎是下一瞬就睡了過去。
所以等到了御書房外,墨凌霄瞧著墨祈抱著離歌下來,可等看到離歌身上換了一套衣服,而離歌還在睡著時,一雙眼都瞪紅了,心口疼得一抽一抽的:“墨祈你!”
“本王怎么了?皇上要說什么?”墨祈經過他身邊時抬頭看他。
墨凌霄氣得渾身直哆嗦,“你怎么能這么卑鄙?”
“本王怎么卑鄙了?”墨祈挑眉。
墨凌霄剛想說你竟然換小銀的衣服,看了看這還是外面,怒意磅礴的一甩衣袖,就大步朝御書房走去。
御書房的門一關上,墨凌霄就低吼道:“你怎么回事?誰許你換小銀衣服的?”
墨祈挑眉,瞇了瞇眼道:“難道讓她一直穿濕衣服?”
墨凌霄被噎了下:“朕宮里有很多衣服……”
墨祈也不解釋,道:“哦,可這一路過來,若是病了,皇上打算再請御醫?”
墨凌霄咬了咬牙,雖然不甘心,卻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頹敗地坐到龍椅上。
盯著離歌身上的衣服,跟生了刺一般,刺激得他眼睛都疼了。
他的小銀……他的小銀啊……
離歌迷迷糊糊再醒過來時,發現已經回到了九王府的房間。
她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又變回了小狐貍,渾身干干凈凈的正窩在墨祈的胸口上。
她動了動爪子,墨祈幾乎是同時睜開了眼:“覺得身體可有不舒服?”他的聲音有些低啞,顯然是剛睡醒。
離歌搖了搖小腦袋:“唧。”沒有。
就是有些困,她抬起小爪子打了個哈欠。
墨祈眼底閃過一抹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睡吧。”
離歌的小腦袋在他胸前拱了拱,眼皮一耷拉,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們先前在水下是、是是是……
墨祈到底是怎么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