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長老出了主院,一溜兒煙就跑去了書房,站在墨祈面前,意味深長地瞧著他:“王啊。”
墨祈抬眼看他:“怎么?”
冥長老笑笑:“沒、沒什么,那小東西好像原諒你了,晚上的時候,你去找一趟離歌姑娘,解釋解釋,就沒事兒了,老朽順便幫你送了一份大禮,不要謝老朽啊。”
墨祈瞇眼:“……”確定是大禮而不是為了看好戲?
冥長老對上墨祈狐疑的目光,嘴角彎著得意地笑,擺擺手,單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則是拄著拐杖悠哉悠哉地出去找“百花露”了。
離歌天黑之前從冥長老手里接過白瓷瓶的時候,翻來覆去地看,還打開來仔細聞了聞,怎么都覺得不靠譜,忍不住又問了一遍:“冥長老啊,你確定……這個真的有效果?”
冥長老虎目一瞪:“怎么?不想要?那算了,還是還給老朽吧,你知道這‘百花露’多難找到知不知道?老朽耗費了多少靈力,到現在都覺得自己累得都站不起來了,所以你明日一定要多給老朽準備點好吃的孝敬孝敬,懂嗎?”冥長老拍了拍離歌的肩膀,大手一揮,“放心好了,老朽坑誰也不會坑你對不對?”
一旁的小蛟龍掛在樹枝上,茫然地瞧著那個白瓷瓶:不是在深井里灌得涼水么?原來井水裝在白瓷瓶里就叫做‘百花露’啊,還能換好吃的呀?小蛟龍兩只豆丁眼立刻亮晶晶的,嗖嗖嗖就爬跑了,它也要去收集換好吃噠。
離歌送走了冥長老,把房間的門關上,坐在軟榻上,把白瓷瓶放在矮幾上,雙手托著下巴,仔仔細細的研究。
打開蓋子又嗅了嗅,無色無味的,這真的是百花露?百花的露水,難道不應該是香的嗎?還是說,妖找來的,就是跟人找來的不一樣?離歌點點頭,看來也許真的有效果也說不定?只是隨便潑一潑,太容易暴露了,還是……她扭頭看到桌上的茶壺,顛顛跑過去,倒了兩杯水,想了想,把其中一杯水給灑了,把“百花露”給整個倒了進去,又湊近去聞了聞,對比了一下:她怎么瞧兩杯都沒什么區別。
離歌咬咬牙,確定還是試一試,萬一有用呢?哼,她要把墨祈給弄暈了,然后掛在外面晾一夜,以示懲戒!哼!看他下次還敢不敢騙自己。
墨祈倒是很快就來了,離歌坐在桌前“虎”著臉,他走進去,順便把房間的門給關上了,在她對面坐下,一雙墨瞳直勾勾盯著她瞧,看得離歌耳朵動了動,紅了起來,忍不住更加“怒瞪”他,就是不說話。
“他們說你找我,可是有事?”墨祈的聲音很輕柔,只是目光太具有侵略性,讓離歌反而覺得自己更像是砧板上的肉。
這局勢讓她很不滿,這不能掌控很難辦啊,怎么以示懲戒?于是乎,她也不說話,直接把盛著“百花露”的杯子推給了墨祈,自己則是一抬手,把水給喝了。墨祈倒是也沒問什么,抬起手腕就喝了下去,喝完了,問道:“還要我做什么?”
離歌心想: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用暈就好啦。
不過她左等右等,墨祈就是不暈,跟個沒事兒人一樣,離歌狐疑地偷瞄他好幾眼,嘀咕道:“冥長老果然是騙她的,什么嘛,哪里暈了?可惡!”想著再等一會兒就直接把他趕出去,明天找冥長老算賬。
不過她聲音雖然輕,可墨祈耳力非同小可,自然聽懂了,腦海里閃過冥長老下午那意味深長的一句“一份大禮”,瞳仁若有所悟地縮了縮,下一瞬,直接倒了下去。
直挺挺的,聽得離歌嚇了一跳:“欸!”只是等瞧清楚墨祈真的暈了,眼睛都亮了,出聲小聲喚了聲:“墨祈?墨祈?”
沒有得到回答,離歌這才放下心,站起身,插著腰繞著墨祈走了幾圈,“看來冥長老這‘百花露’還是有點效果嘛,明天就多給他弄幾只醉鴨吃好啦。”離歌摩拳擦掌,就開始去扶墨祈,想把他扶起來,然后吊在外面,等明天他一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被五花大綁地吊在外面被人瞻仰,想想他絕對記憶猶新不可能忘掉了,離歌搓搓手,只是抬了一下,沒抬起來。
離歌不信邪,又抬了一下……最后無數次嘗試之后,離歌木著臉:一切具備奈何力氣不夠,這怎么辦?
讓暗衛幫忙?他們都是墨祈的人,怎么可能去幫她抬墨祈去……去掛著?
離歌咬著手指,望著墨祈高大的身體,欲哭無淚,明明她力拔山河兮的大力氣哪兒去了?這不科學啊,她記得先前她力氣不是挺大的么?難道靈力用的不夠?離歌于是把靈力渡在雙手上,繼續從身后抱著墨祈的勁腰想把他給抬起來,只是試了幾次,她自己累得滿頭大汗,直接癱在了墨祈的背上,也沒能把人給抬起來,氣得離歌用小腦袋使勁兒撞他的后背。
墨祈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一雙墨瞳幽深深邃,被房間里的燭光一晃,帶著幽幽的光澤,幾乎要把人給吞噬掉。
離歌毫無察覺,松開手站起身,頭疼。
看來自己的計劃又要落空了,只是好不容易逮到欺負墨祈的機會,就這么放棄了又不甘心,離歌繞到墨祈的面前,單手撐著下巴仔細想了想,視線落在他戴著面具的臉上,眼睛亮了亮。
蹬蹬蹬飛快跑了出去,等回來時,離歌的手里拿著一只狼毫筆,等氣吁吁跑回來之后,把墨祈的頭扳正過來,嚯嚯嚯奸笑了兩聲,就把墨祈臉上的鐵面直接揭了下來,可等真的對上那張俊臉上,還是被晃了一下眼,被驚艷的不行。那天離歌只顧著生氣,根本沒細看,如今瞧著,怔怔愣神轉不開視線,手上捏著狼毫筆半天沒動彈,默默覺得有些下不去手了。
離歌吞了吞口水,忍了忍,就閉上了眼:這樣就不會被蠱惑了吧?不會下不去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