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間豪華客房內,西格洗完澡,躺在沙發上。
他這次回去,自然將小呆連同那副油畫一起帶在身上,此刻這油畫正靜靜地懸掛在客廳前方。
小呆似乎回憶起了許多過往的記憶,這段時間里面變得有些沉默寡言。她此刻一雙眼睛血絲遍布,顯得有些通紅。
“我說……你記起你的名字了嗎?”西格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突然想起了之前這個問題。
當時因為凱瑟琳等人的造訪,讓小呆嚇得躲了回去。現在有空,他也就重新問了起來。
油畫中,漫天金色夕陽下,小呆愣愣的坐在一旁,抱著她的那只布偶娃娃。
一陣沉默。
“忘記了么……”西格搖了搖頭,正要離開。
畢竟,他也只是一時興起,好奇想探個究竟罷了。如果真不知道也沒什么損失。
但下一刻,小呆卻開口說話了。
“我的名字,好像叫……芬妮·威爾登。“
聲音很小,如同蚊子發出的聲音一般,但還是被西格敏銳的捕捉到了。
西格的腳步一頓,然后握著水杯的手一松,乓的一聲杯子落地碎裂看開來。
熱水瞬間彌漫開來,染濕了昂貴的地毯。
“你說什么?”西格猛然轉身,走向前去,有些不可置信的再次問道。
“我叫……芬妮·威爾登。”小呆抿了抿嘴巴,然后細聲細氣的說道。
小姑娘這個時候有些害怕的抬頭看了一眼西格,抱著布娃娃的手也緊張了許多。
西格仔細的看著這小姑娘的靈魂體,想要從她的表情里面找出一點細微的變化。
良久后,他終于放棄了。
這小女孩……可能說的是真的!
想到此,西格的后背不禁一陣發寒。
芬妮·威爾登!
威爾登家族兩位純血者之一,赫赫有名的威爾登家族嬌女。
她是舞會里的交際花,是王都有名的高傲女郎,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
她追求者無數,招攬的守護騎士眾多,只要一個命令,恐怕就有無數男人愿意為她去死。
然而,現在西格眼前的這小女孩居然告訴自己,她也叫芬妮·威爾登?!
“難道是重名?”西格想了想,然后很快便把這個想法揮出腦海。
威爾登這個姓氏可不是什么爛大街的姓,這是黑堡王族的姓氏。
如此一來的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你和你奶奶交換了身體……對嗎?”西格走到小女孩面前,輕聲問道。
他這一刻面容前所未有的鄭重,似乎聯想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小呆點了點頭,似乎有些難過,在西格的注視下,孤單的抱著懷中的布偶娃娃。
西格又想起了之前小呆跟他講的那一切……
一個年老將死的老人,告訴自己的親孫女,說她想在死之前再看一眼曾經的愛人。
就一眼。
善良的小孫女想要幫奶奶實現愿望,答應了要求。
小孫女把自己的身體借給了奶奶,然后奶奶讓小孫女的靈魂體在油畫中等她回來。
“晚上十二點之前,我一定會回來的。”奶奶出口承諾道
然而,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后,對方并沒有回來。
漫長的歲月流逝,小女孩的記憶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但唯獨記還記得曾經的約定,要在這里等待自己的奶奶回來……
只是,她的奶奶,自始至終都沒有回來。
……
西格看著這楚楚可憐的小女孩,眼中閃過道道異色。
既有一些同情,也有一些異樣的情緒。
“沒想到還會有意外收獲。”西格本來只是好奇小呆的身份,但沒想到居然能夠套出如此勁爆的大料。他想到自己這次黑堡之行,到時候恐怕免不了和威爾登家族打招呼。
西格頓時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如果小呆確實就是真的芬妮,那說不定這能夠成為自己手中的一張有用的牌。
……
夜幕。
黑色的海面翻滾著波浪,巨大的客輪在上下起伏中破浪前行。
一輪明月在黑云中時隱時現。深夜里,船上安靜的只剩下海風的聲音。
一名年輕的水手迷迷糊糊的起床,推開門走入走廊內。
這一層船艙的走廊盡頭有一間公共廁所,那是給這里所有人共用的。畢竟不是豪華艙,環境要差很多。
年輕的水手揉了揉眼睛,帶著一絲睡意朝著前面前行。他來到一處單間內,打開門,鎖好,正準備脫褲子放水,可就在這個時候,在他正前方,突兀的浮現了一道鬼魅般的陰影。
……
次日清晨。
西格閑得無聊,來到甲板上吹風。
今天甲板上的人很少,可能是因為天氣原因。今天的太陽完全被陰云遮擋,海面一片陰暗色調。
來往得的人神色清冷,小聲的說著些什么,面色有些難看。
西格耳朵聽力比較好,剛好聽都了這些人的交談。
“聽說了嗎,昨天晚上又發生命案了。”
“前面就已經發生兩起了,船上衛兵還說只是普通事故,但現在已經第三起命案了!”
“我猜可能有什么邪魔在作怪。”
“光明神在上,別亂說話。”
……
命案?
西格饒有興趣的看了看遠方起伏不停的海面,然后想起周圍人的交談。
“我怎么感覺自己好像一個災星,無論走到哪里,都有事情發生。”西格不由得嘆息一口。
很快,后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那是一對持槍衛兵,據說是罌粟花商行的私人衛隊,負責維持船上秩序的。
之前招待西格的那位老者肯納走了出來,面露難色。
“格西尼亞大人……我知道這樣很失禮,但是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肯納有些扭捏道:“我們船上,似乎發生了什么神秘事件。”
“神秘事件?”西格靠在欄桿上,掃視他們一眼道。
面前的這些衛兵一個個面色蒼白,年紀小一點的衛兵甚至拿槍的手都在顫抖,似乎看到了什么極為可怕的事情。
“是的……出海以來,已經死了三個人了。”肯納面色蒼白,道:“現在我們幾乎可以肯定,這船上一定存在著什么惡靈。”
這商人只要一想到自己和邪惡的惡靈共同乘坐一艘船,就渾身難受。因為這樣一來,他的小命可能隨時都不保。
他們只是罌粟花商行的一個小董事,還沒有到讓神秘者隨身守護的地步。此刻整個船上的神秘者,算來算去,恐怕就只有西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