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永寂者

張森這段時間幾乎沒有好好休息過，吃飽之后看了一會愛莉吃飯，然后就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朦朦朧朧之間，他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白色空間，然后他就看到皇無極正背對著他。

“……”

張森心里頓時感覺有些不妙，難道自己還是難以避免的改變了歷史？

這時，皇無極慢慢轉過身看向張森，雖然他面無表情，但眼神卻好像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情緒深藏其中，非常的隱晦，如果不是張森眼尖的話，絕對看不出來。

張森開口道：“難道我改變歷史了？”

“不算改變了歷史，只是你做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皇無極淡淡地說道。

張森皺眉道：“什么事？”

“……”

皇無極不開口，依然用那種隱晦的，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張森，看的張森心里毛毛的。

這一刻，張森腦子有點亂，他皺眉又皺眉，苦思冥想之下，突然腦子里靈光一閃，道：“你不讓我改變歷史，并不是因為這個世界對你有多重要，而是因為這個世界……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皇無極沉默片刻，最后決定稍微透露一點情報，他看著張森開口道：“你現在‘收養’的那個女人，名字叫愛莉對吧？”

“愛莉？”張森再次皺眉，低聲自語道。

皇無極繼續道：“在遙遠的過去，她有很多很多的名字，惡靈王、眾合之魂、歌莉婭、美后、絕艷天、黑暗之母、古神愛莉波絲、樹狀宇宙之暗、樹根守護者、永寂者……”

這些名字，張森聽都沒有聽說過，但從絕艷天開始，張森不知道為什么，每聽到一個名字，心里都會不由自主的顫抖，甚至到了后面就像是被黑暗吞噬一樣。

只是區區一個名字，給他的感覺卻是無比的恐怖。

“她是真實存在的？”他吞了吞口水，接著看向皇無極，開口詢問道。

皇無極點頭道：“在無數個無數個時間之潮之前，她就已經存在，那時候我還沒有現在那么強大，而她則比我更加的弱小，我來到了這個世界，親眼目睹她化為惡靈，親眼目睹她殺死無數人類，最后導致這星球徹底歸于死寂。”

“……”

張森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毫無疑問，智腦會殺死冷都的一切生物，問題是**的死亡并非終結，因為死去的人實在太多了，最終反而導致愛莉吸收大量的冤魂，進化為惡靈。

智腦雖然很強，但顯然沒有手段能夠消滅惡靈，以至于后面愛莉肆虐全球，徹底將這個世界的生靈滅絕。

不過智腦是機械生命，難道也會被殺死？

張森心里剛浮現這疑問，皇無極就解釋道：“智腦內部有一條核心規則，那是創造者編寫的絕對規則，當人類數量下降到百萬的程度，那么就沒有必要繼續遵守智腦定制的法律，所以那時候智腦也沒有必要繼續存在，所以那時候智腦會自動的啟動自毀程序，正因為這條無法刪除的規則，所以智腦才一直豢養著人類，沒有徹底將人類滅絕，甚至為了保險起見，它不敢讓人類的數量低于一億以下。”

這一下，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不過張森一點都不感到開心，因為他已經改變了歷史，毫無疑問因為他的原因，愛莉很可能死后不會變成惡靈。

他真沒想到這一點，原以為智腦抹滅冷都之后就一切結束，所以他才大膽的亂搞，誰知道最后貌似反而觸碰了最不能觸碰的區域。

“你在算計我？”

突然，張森想到之前皇無極提出的條件，不能改變歷史，不能離開冷都。

前面一句還好，可為什么不能離開冷都，明明離開冷都才是最好的辦法，但偏偏皇無極不允許他離開冷都，這不就前后矛盾了嗎？

皇無極面無表情，淡道：“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不希望你打擾到我的回憶，不過現在……限制解除了，這個世界留給你了，我先走一步，接下來你想怎么做，隨便你吧。”

接著無盡的迷霧迅速的涌來，瞬間整個空間消失，張森被迷霧淹沒，接著一切就突然回歸黑暗。

最后時刻，張森唯一的念頭是你騙鬼呢！

……

張森睜開眼，接著就看到愛莉同樣趴在桌子上面，而且就湊到他的面前，眼睛緊盯著他看，發現他睜開眼立即往后縮，差點摔倒在地上。

他一手扶著椅子，一手拉住愛莉的手臂，避免愛莉從椅子上摔倒，接著心里就一陣嘀咕，這傻妞真有那么厲害？

“對不起，只是第一次看到別人睡覺的樣子，覺得好有趣所以就忍不住湊過來了。”愛莉有點害羞地說道。

張森心里恍然，確實愛莉擁有大量常識，問題是常識不等于見識，其實在愛莉的眼里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無論是他還是這個世界，對于愛莉來說都是從未見過的風景。

“你生氣了？”愛莉見張森不說話，有點擔心的問道。

張森搖頭道：“沒有，只是被你稍微嚇了一跳。”

他心里苦笑，何止嚇了一跳，知道愛莉的身份之后，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接手了一個燙手的山芋，現在都不知道該怎么做。

皇無極走了，雖然看上去好像從容不迫，但張森可以感覺到他是不想卷入麻煩之中，而麻煩毫無疑問就是眼前的愛莉。

只是張森不理解，皇無極夢中的愛莉到底會跟現實中的愛莉有什么牽扯，現在他該怎么做才不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毫無疑問，現實世界愛莉肯定沒有死，雖然不是超脫者但也絕對不是常規的存在，至少級別不會低于極龍，否則極龍不會在意這么一個人物。

永寂者，到底是什么？

張森心里微微嘆氣，接著就見愛莉伸手過來，手指在他的臉頰上面捏了捏。

“剛剛我就想捏捏看，果然跟其他人不一樣。”愛莉滿足地解釋道，她一直接觸到的都是機器人，即使是硅膠也是冰冰涼的。

張森頭痛的嘆氣，接著伸手摸了摸愛莉的腦袋，道：“愛莉，如果有一天，我們大家都死了，你也死了，你會怎么做？”

“死了不就一切都完了嗎？”愛莉不解地問道。

張森搖頭道：“未必完了，或許還有靈魂呢？”

“不知道，如果真有靈魂的話，我也不知道我會做什么，大概……大概會哭吧。”愛莉認真的思考，接著回答道。

張森默然無語，這家伙真有皇無極說的那么恐怖嗎？

雖然他知道以現在他看到的愛莉去揣測現實世界中的愛莉完全就跟刻舟求劍一樣可笑，但他依然無法理解就那么一個小家伙，居然能成長到那種光是名字就讓他感到顫栗的存在。

算了，想那么多已經沒有意義。

皇無極已經表明，他已經不需要再顧忌歷史進程，現在他完全可以放開手大干一場，問題是有沒有必要這樣做？

其實說白了，一切問題繞來繞去，最終還是回到最初的起點，那就是如何安排愛莉。

讓她按照原歷史變成惡靈？還是干脆直接改變歷史，讓愛莉開開心心的活在這個世界，亦或者干脆將愛莉帶走，納入后宮？

如果真收了，將她帶到現實世界會發生什么事？

張森腦洞大開，不斷揣測各種可能性，甚至將愛莉改造成男性，讓她在這個世界登基做皇帝都想了想，但最后他又瘋狂的將這想法甩出去，如果真這樣干，他感覺自己可能會很慘。

“愛莉，你有什么特別想要做的事情嗎？”最后，他決定按照愛莉的想法去做，盡可能的滿足她。

愛莉聽了張森的提問，非常認真的想了想，接著回答道：“不知道，好像沒有特別想要做的事情，只要跟你一起就好了。”

“……”

張森這一刻表情很復雜，這燙手山芋貌似甩不掉了。

不過他很快心里就有了決定，首先絕對不能抱著利用愛莉的目的與她相處，這一點非常的重要，其次就是盡可能的讓愛莉了解更多應該知道的東西，最后則是稍微改造一些這個世界，至少讓智腦去死。

他要扭轉愛莉所經歷過的悲劇，這雖然只是夢境世界，根本無補于事，但至少應該不會引起現實中愛莉的反感。

說實話，雖然心里這樣想，但其實他還是有點忐忑，畢竟從皇無極的態度就可以猜測，皇無極其實并不喜歡這個世界，只是這是他記憶中的一部分，根本無法割舍，所以才任由其存在、發展。

現在毫無疑問，皇無極把這個鍋甩給他了。

那就當什么都不知道，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張森心里做出決定，有了行動方針之后，他就開始拆除機甲，接下來不需要再偽裝了，接下來也不需要再偷偷摸摸，大膽放手干就好了。

當然，這個世界的壓制力還是很強大的，所以他依然需要依賴科技的力量，不過憑著他碾壓這個世界幾千年的水準，大概也是無敵的吧。

“你在做什么？”愛莉見張森開始拆機甲，好奇的上前蹲下問道。

張森蹲在地上，不斷敲打鍵盤，指揮著納米機器人改造機甲，頭也不抬的回答道：“做點小玩意，然后我們就去旅行。”

“旅行？！”愛莉先是疑惑，緊接著兩眼亮晶晶的看著張森。

張森笑道：“其實這個世界對自然還是保護的挺不錯，我們可以到處走走，順便讓你學習一些新的東西。”

而且他還有一些猜測，想要去了解與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