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歸一者
張森并不會以固有印象去衡量一個人，但這位評論者說的有板有眼，多半是確有其事。
他關掉筋斗云外賣，接著又看了幾個外賣，貌似將外賣做起來的都是一些以速度聞名的‘名人’，什么赫爾墨斯外賣、風火輪外賣、因陀羅外賣……
當他看到因陀羅外賣時，不由想起自己在印度神話世界的那位朋友，于是鬼使神差的點開因陀羅外賣，也沒有看評價就點了一份咖喱飯。
因陀羅外賣，自稱速度快如閃電，但實際上速度遠遠沒有閃電那么快。
大概等了半個小時，一位皮膚稍微黑一點，大耳垂，眉心有一紅點，一眼可以看出是印度人的家伙從空中飛來，沿途還不斷唱著頗有印度風情的歌曲。
咯噔咯噔咯噔嗆嗆嗆……
……
伴隨著歌聲，因陀羅落在張森面前，掏出外賣盒子，微笑道：“先生，您的外賣到了。”
“謝謝！”張森面無表情的接過，然后開口道。
因陀羅在張森接過外賣后，開口道：“客人還有別的要求嗎？雖然我不會畫小腦虎，但我會跳舞，需要我為你跳一段助食嗎？”
“不用了，謝謝！”張森淡淡地回應道。
因陀羅似乎有點遺憾，掙扎道：“那是否可以允許我看著你吃完再走？”
“為什么？”張森看向他問道。
因陀羅微笑道：“這是對每一個客人的負責，我希望能夠收到第一手反饋。”
“原來如此，那我嘗嘗吧！”張森點頭道，他已經忘記自己叫外賣的目的，直接將外賣盒子打開。
食盒里，各種材料混搭在一起，一股濃郁的咖喱味撲面而來，張森拿起贈送的勺子輕輕的鏟了一勺，在因陀羅的目光下吃下。
因陀羅在張森吃下的瞬間，眼睛就死死的瞪著張森，當張森感覺到灼熱目光看向他時，他又立即露出憨笑。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張森吃下不算難吃，但也不是特別好吃的咖喱飯，開口問道。
因陀羅吞咽口水，下一刻就五體投地，道：“請給一個好評吧，大爺！”
“……”
張森看著眼前與他印象完全不符的因陀羅，心里一陣無語，鬧了半天是想要好評。
他疑惑道：“好評真有那么重要？”
“當然，你知道孫悟空嗎？他可是外賣界的大佬，但因為得罪了白骨精，一個差評就讓他現在只能茍延殘喘，所以請務必給好評！”因陀羅連連點頭，接著仿佛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驚恐地說道。
張森明白了，他摸著下巴，道：“學狗叫兩聲聽聽。”
“汪汪！”因陀羅立即叫道。
張森無語的看著因陀羅，永遠國的生計已經困難到這個程度了嗎？
“你贏了，我會給你好評！”他看著因陀羅，搖了搖頭道。
因陀羅頓時感激涕零，道：“感激不盡。”
“你很重視這份工作？”張森拿出晶片為因陀羅打上好評，一邊輸入一邊問道。
因陀羅連連點頭道：“當然，有產業的還比較輕松，但像我們這種無產的外來人員，想要賺取修煉的資源，那是真的很不容易，該怎么形容呢……大概就像是女人，你們這些有產業的人能夠輕松打開女人的雙腿，而我們這些沒有產業的人，女人就會夾緊雙腿，我們想要扒開腿都十分困難。”
“這是什么鬼形容詞。”張森一聽，有點無語道。
因陀羅認真道：“不是有一句話叫，命運就像是女人的腿，有些人能夠輕松扳開，而對有些人卻始終緊-合。”
“那你覺得自己是被拒絕的那一位？”張森吃著咖喱，問道。
因陀羅點頭道：“生活對我們這些外來者太不友好了，去找工作……大多數需要學歷，而且永遠國不承認其它世界的學歷，而且大多數崗位都早已經固化，爺傳子、子傳孫，反正肯定沒有我們的份，你說我們能怎么辦？”
“那為什么不賣點特產呢？孫悟空不是有花果山嗎？你不是印度神話里的雷神嗎？”張森吐出一根骨頭，接著問道。
因陀羅臉色微微發黑，道：“難道客人你覺得自己是唯一？”
“嗯？”張森發出鼻音，表示詢問。
因陀羅嘆氣道：“永遠國注冊的孫悟空，目前有一百九十九位，而注冊的因陀羅就有十五位，而且還有三只雷獸名字也叫因陀羅，你所認為的特產，其實壓根不算特產，早就被他們賣的人盡皆知。”
“既然在永遠國生活如此艱難，為什么不離開，去別的世界逍遙自在不好嗎？”張森吃完最后一勺咖喱，開口問道。
因陀羅苦笑道：“難道你認為我是自愿加入永遠國？”
“難道你是被永遠國強迫加入？”張森瞪大眼睛，開口問道。
因陀羅臉色一囧，道：“永遠國怎么可能在意我這樣的小人物？”
“難道你在別的世界有大仇人？”張森一邊蓋上食盒，一邊問道。
因陀羅搖頭道：“難道你不知道歸一者？”
“龜一者？什么玩意，神獸？”張森拿出一杯水，喝著問道。
因陀羅嘆氣道：“你真應該好好了解一下，這也不算是什么隱秘，所謂歸一者就是萬我歸一，也稱之為萬我皈依，這種人化身萬千但又萬千如一，所以被也被稱之為無界限者。”
“很強，難道比根源強者還要強大？”張森還真不知道這個，表情總算稍微認真一點，開口問道。
因陀羅看了張森一眼，道：“你還真不知道？我們用簡單一點的話來解釋吧，用洪荒世界的等級來打個比方，如果說根源級強者就是觸摸到規則的半圣，那超脫者就是圣人，而歸一者則是不同形式的圣人，超脫者是以力證道的最強存在，而歸一者則是功德證道的圣人，只差超脫者一線。”
其實這個比喻并不恰當，畢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體系，但因陀羅只能這么解釋，畢竟他也不理解超脫到底是什么概念，歸一又是什么樣的存在。
“原來如此，那該怎么成為歸一者？”張森問道。
因陀羅搖頭道：“具體怎么辦，我其實也不清楚，但目前流傳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殺掉其他的自己，據說這樣可以掠奪對方的力量，因為大家其實彼此都是同一個人，殺死對方之后，力量根源過于相近所以會被吸引，從而融入自身強化自身。”
“我想起一部電影，好像也有這么一個概念。”張森揉了揉太陽穴，這時開口道。
因陀羅聳肩，道：“這并不奇怪，畢竟有很多人都想要成為歸一者，有那么一些信息泄漏被一些藝術家所捕獲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這么說來永遠國外有很多因陀羅對你虎視眈眈？”張森在了解歸一者的概念后，總算理解為什么因陀羅寧愿在永遠國送外賣也不愿意去永遠國外的區域稱王稱霸了。
因陀羅無奈道：“不止是外面的因陀羅，其實永遠國里面的因陀羅同樣沒安好心，只不過永遠國的法律不允許他們殺我，否則他們早就出手了。”
“原來如此，謝謝你的回答，有空我會多叫幾份外賣，保證全給好評！”張森完全了解始末后，對因陀羅禮貌地笑道。
他沒有打算參合到因陀羅的斗爭中，也不準備跟其他的因陀羅接觸，閑聊到此該結束了。
其實這位送外賣的因陀羅已經算是運氣好，畢竟他還活著，估計還有更多的因陀羅，早已經死去。
這份名為‘歸一者’的誘惑太大了，而且越早行動勝率越高，畢竟融合的本源越多，力量必然就越強大，面對其他自己的時候，肯定會形成碾壓，使得其他自己毫無反手之力。
不過‘歸一者’這個境界真的能夠用殺戮來獲得？
張森對于這個辦法有點懷疑，畢竟如果只是殺死所有自己就是歸一者，理論上應該有人已經做到才對，畢竟對于許多動輒就是億萬年歲數的老怪物而言，花時間殺光所有的自己，并不是什么特別困難的事情。
可歸一者這件事，他卻現在才知道，這說明殺戮很可能并不是成為歸一者的正確方式。
張森盤坐著思考，越想就越覺得歸一者這個概念都有點問題。
因為‘萬我歸一’中的萬我到底是指一定的數量呢，還是必須所有的自己？
如果是所有的‘自己’，那么如果有一些‘自己’早在某些災難中死去，那么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永遠無法達成萬我歸一？
況且根據樹狀宇宙的描述，世界是無時無刻都在誕生與毀滅，誰都不知道這些新的世界里是否會出現新的自己，那么歸一者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如電視劇里俘虜常說的‘犧牲一個我，還有千千萬萬個我’。
難道成為歸一者，還會隨時失效，一旦有新的自己誕生就會失效，然后必須將那位新誕生的自己殺死，才能夠重新變回歸一者？
張森越想就越混亂，最后無奈的嘆氣，果然這種事情壓根不可能想明白。
超脫者、歸一者什么的，好復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