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挽著秦瑯鈞的胳膊出來,原本嘴角揚起的嬌縱的笑容,也都愣住。
皺眉看向那邊。
阿忻直接衝著我的位置過來。
“跟我回去。”
二話不說的拽著我的手腕,要把我扯過去。
我手腕一陣劇痛,但是緊接著這股痛楚就消失。
秦瑯鈞扣我在懷裡,捏住阿忻的胳膊,不知道是不是捏到什麼穴位了,阿忻壓抑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鬆開我。
就這麼對峙的站著。
氣氛不算是多麼的友好。
甚至可以說是很惡劣。
“跟我回去。”阿忻再一次的說道,語氣卻是很肯定的。
這次似乎是非要帶我回去不可。
“如果我說不行呢。”
秦瑯鈞的嗓音依舊的冷淡。
可是氣勢上卻莫名的有一種天然的壓迫,分明沒加重語氣,但是身上卻有種類似於威壓的東西,驟然的落下。
眼看著氣氛緊張起來了。
我擰眉冷聲的對阿忻呵斥道。
“你先回家去!”
我沒想到阿忻會跑出來。
按照當初我媽的性格,這個時候早就恨不得千寵萬寵的了,哪裡還會任由他再跑出來。
“我沒有家。”阿忻看著我說。
我沒想到他會那麼說。
但是現在也來不及細想原因,若是繼續僵持下去的話,阿忻那邊未必會賺到什麼便宜。
“回去!”
我再一次怒斥的說道。
這次是真的有些動怒了。
但是阿忻還是巋然不動的站在這邊。
“錢的話我會賺到,跟在他身邊什麼都沒有,你爲什麼想不開呢,姐。”
阿忻看向我的眼裡,似乎有幾分的痛心疾首。
到最後的那個‘姐’字,也都帶著濃沉的情緒。
我心臟微微的一顫,到最後也只能避開他的視線,微嘆息了一下,卻不得不冷下來臉。
這邊的人來來往往的,多的是往我這邊看的。
原本因爲我‘失寵花瓶’而引人注目,現在多了個阿忻,更是顯眼。
我深呼了幾口氣,只能繼續放狠話,若是不這樣的話,根本就斬不斷他想要拉我‘回正路’的心思。
“這就是我的選擇,榮華富貴,光明前景,現在我要什麼有什麼,爲什麼要走?”
我說。
阿忻的眼裡閃過幾分的失望。
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回答。
我字字帶著鋒銳,看都沒看他,繼續跟著秦瑯鈞往前走。
只是秦瑯鈞側頭看向我,嗓音淡冷,“爲什麼故意說這些逼走他?”
我沒回頭,但是也能感受到背後的視線。
阿忻的性格,我清楚。
從來都是倔性子,當初一頭扎殺馬特的圈子裡就是這樣,現在同樣也是這樣。
原本我的路子就快到死路了,更是不想把他也給拉進去。
“沒有故意的,本來我就是很滿足,您瞧,我現在可不就是要什麼有什麼嗎。”
我故意的攤開手,在空中虛虛的握了一下,仰頭笑瞇瞇的說道。
只是撞上的依舊是深黑的眸子,一如既往的,似乎一眼就能看透人的心裡。
他的喉結滾動了幾下,只是落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嗯’。
我卻辨別不出來其中的意思。
是信了還是沒信?
一直走到車那邊的時候,我才小幅度的側身,餘光看向後邊。
阿忻的身影還在。
活脫脫的在那邊站成一個活形雕塑。
在我晃神的時候,秦瑯鈞在我身邊說道:“我在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這些。”
“什麼?”
我收回視線看向他,卻沒得到回答。
看到的還是他面色淡涼的臉。
卻也隱約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會的。”
我垂眼輕聲的說道。
耳邊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實聽到的。
他說,會娶我,也不是因爲權宜之計,他要做的事情向來不需要周旋。
我腦子裡像是有無數的念頭,但是都沉寂下去。
只剩下耳邊一次次的迴盪這樣的話。
心裡邊卻像是漾開了一朵花。
若是如此,那可真好。
我原以爲溫濘的事情會沉寂下去,不會有多大的波瀾。
卻沒想到深夜的時候,秦瑯鈞接了個電話,直接起身。
我下意識的挽住他的手臂,睜眼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牀頭燈光微弱,但是足夠的照明。
半夢半醒中,我看到他臉上似乎閃過幾分的陰戾和著急。
“怎麼了?”
我跟著起身。
可是他卻箍住我的腰,把我重新的拉住,嗓音帶著還未清醒的沙啞。
“一會就回來。”
說完,手按在我的頭頂上,輕輕的按了一下。
步子匆匆的離開。
我原本想要跟著去的,可走了幾步,頓住腳步,站在窗臺那邊往下看。
車子啓動的聲音,然後人離開了。
剛纔他手掌心的溫度,還殘留在我身上。
讓我有幾分的恍惚。
我垂眼看向底下,哪怕車子都消失在黑暗中了,可還是沒收回。
方纔打電話的是誰我不知道,但是能聽到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朦朦朧朧中,具體的沒聽到,可卻下意識的覺得是跟溫濘有關係。
夏青禾容易清除,但是這溫濘我卻絲毫的把握沒有。
甚至有種強烈的感覺,早晚有一天我會跟她面對面的撞上,那麼到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剛纔的一瞬間,我想跟著去的。
可想想也就算了。
就像是林株說我那樣,早晚有一天真的把自己玩進去的話,想要出來就難了。
一語成箴。
我想去,但是卻怕看到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很多時候,理智也不是那麼的完全清醒。
外邊的夜色很涼。
我原本的睏意,被這麼一吹,也都散了。
看向外邊的無盡黑暗。
寧肯被風吹著,也不想進去。
屋內不知道什麼時候都添了不少他的東西,全是他的氣息。
我手臂搭在陽臺上,任憑月光傾瀉在手心裡,然後攥不住。
垂眼剛準備收回視線,卻驟然的緊縮。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在底下那大片的黑暗中,似乎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那邊。
和暗色融爲一體,乍然的一看,更像是鬼魅。
可異常的熟悉。
我披著衣服走下去的時候,的確也是看清楚了。
跟我剛纔的猜測是一樣的。
我冷淡的看著眼前的人,“晚上不回去,大晚上站在這邊是想嚇唬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