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梅山莊。
從清晨起床一直到用過午膳,木寧夕的“磨人**”終于奏效,司徒天逍受不住她撒嬌、討好、飛吻、拋媚眼。
司徒天逍一時又氣又笑,只好答應她的請求。
山莊的地牢入口很隱蔽,任誰也想不到入口竟然在主院中堂的桌子下,而且地牢的真正位置是主院五間正屋的基石之下。
可以說,五間主屋是懸空建筑的。
步下石階,鎖鏈撞擊墻壁,在密閉的空間里環繞著刺耳的聲音。
木寧夕有些膽怯地抖抖身子,更緊依偎司徒天逍的臂膊。但她仍好奇地睜大眼睛觀察漆黑的房室里用鐵柵欄隔出數個牢間。
“司徒天逍,我要殺了你!”
劉士彥敏銳地聽出司徒天逍的腳步聲,他赤紅的雙眼滿滿的殺氣。即使置身于最后一間牢房,但他的眼睛穿透層層鐵柵欄,怒視著漸漸逼近的兩道身影。
“吱呀”一聲,鐵門打開。
果然,司徒天逍和木寧夕一起站在面前。
“妖女!”
劉士彥瞪著嬌小羸弱的小女子。有誰能想到她竟然是塊啃不動的硬骨頭。
“劉士彥。”
木寧夕微微一笑,放開司徒天逍的大手,慢慢走進牢房,堪堪停在一步之外。
不論劉士彥如何奮力掙扎都沒能再往前移動半步,只能瞪著怒紅的眼睛向面前的小女子。
拿出一塊帕子,抬起手為男人擦去額上的汗珠、唇角的血漬……似羽毛般輕柔拂過,也驚嚇到男人不敢亂動。
木寧夕櫻粉的唇微微翹起,笑瞇瞇地說:“早在京郊行宮華清苑時我便知道你的存在。”
劉士彥的瞳孔一縮,他從示察覺出她的存在。
收回手,不在意地繼續說:“我很了解你與樂月瑤的關系。”
“你很了解?”劉士彥冷笑,忽然發現這個小女子很有趣,禁不住多瞧兩眼,“你都了解些什么?”
木寧夕搖頭嘆氣,從袖子里抽出兩把碧青匕首,“這是樂月瑤想要獻給信陽侯的獻禮。可惜呀,我太喜歡它們,故而留下了。”
“哼,信陽侯府珍寶無數,這兩件破銅爛鐵不值什么。”劉士彥冷瞟那兩把匕首,嗤之以鼻。
“如此最好。”木寧夕抽出假碧青,鋒利的刀尖指向劉士彥的胸膛,“石花鎮除了胭脂鋪,還有多少細作?”
“你問這些作什么?”劉士彥越過清麗的小女子,看向站在門口的司徒天逍,諷刺道:“有本事殺了我啊。就算死了,你也別想知道石花鎮的秘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徒天逍鷹眸驟然森冷,一個閃身來到劉士彥面前,伸手便掐住他的脖子,薄唇輕啟,字字如石崩般。
“想死,我成全你!”
劉士彥強忍著窒息的悶咳,倔強地保持著冷笑的神色,“司徒天逍,你和我注定不能共生。你若不殺我,他日便是你的死期。”
“呵,我很想知道你口中的死期是何時。”司徒天逍放開手,退后一步。
“司徒天逍,你是個懦夫。為了一個女人賠上一生的榮耀,我真為你可惜呀。”劉士彥看向木寧夕,笑道:“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女人,你代替不了的。”
木寧夕扭頭看向司徒天逍,原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心里有一個女人。
“真好!”
“好?”
劉士彥哈哈大笑,女人為情而癡,果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難道她木寧夕甘愿成為別人的影子被司徒天逍利用嗎?
“笑什么。”木寧夕皺眉,看劉士彥那副諷刺意味的表情,頓時明白了。忽然換作她哈哈大笑起來,揮揮手中的假碧青,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
“何意?”
劉士彥不解,但他臉上仍浮現得意之色。
木寧夕張張小嘴要說什么,卻忽然靈光一閃,笑盈盈地打量起劉士彥的胸膛來。撫摸著尖尖的小巧下巴,思忖著該做些什么才有趣呢。
“爺,你去命人送些墨汁來。”
“墨汁?”
司徒天逍瞟了一眼劉士彥,又看看木寧夕閃著狡黠光彩的大眼睛,立即明白她要做什么啦。
“來人,送些刺青用的墨汁來。”
“嘿嘿,爺,你好懂我的心思喲。”
木寧夕開懷大笑,抱住司徒天逍就是一通亂親。
“乖。”司徒天逍寵溺地點點她的小鼻尖,“倘若你的小心思猜不到,我便枉費……”挨到木寧夕的小耳朵邊,低語:“至尊狼王的名號。”
“故此,爺是天下最知我心的人。”木寧夕得意地大笑,看向已經呆掉的劉士彥,傲嬌地說:“看見了嗎?姑奶奶就是他心里最愛的那個小女子。”
劉士彥心弦一顫,那個傳聞竟然是真的!司徒天逍果真為了一個女子成為南晉國最勇猛的少年將軍。
墨汁送到,木寧夕拿著假碧青,對著劉士彥雪白瘦弱的胸膛仔細研究半天,最終決定……畫一只烏龜刺青。
“妖女!我警告你,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殺了你!”
劉士彥威脅的氣勢在看見木寧夕拿著匕首刀尖劃破他的胸膛時立即暴弱。他胸膛起伏得厲害,大口喘息著,赤紅的眼睛盯著那鋒利的銀尖在自己胸膛上畫出淺淺的一幅烏龜畫。
“木寧夕!扶柔公主!求你……求你饒了我!饒了我!”
劉士彥膽戰心驚地盯著木寧夕用帕子沾了墨汁,開始在他胸膛上的血痕上涂抹墨汁。如果墨汁里有毒,那么他必死無疑。
“扶柔公主!扶柔公主饒命!”
“饒了我!求你饒了我!”
“求你!”
……
“閉嘴!”
木寧夕在專心潑墨作畫,一邊慢慢地涂墨汁,一邊說:“你如果不乖乖聽話,我就改用銀針刺青的法子。到時候吃苦頭的是你,怪不得我喲。”
銀針刺青?那是對待囚犯的法子。
劉士彥氣憤難當,但他現為魚肉,只能任由木寧夕羞侮擺弄。
偷空子瞧了劉士彥一眼,木寧夕笑道:“放心吧,你會愛上這只烏龜的。”
“木寧夕,你殺了我吧。”
“為什么要殺你。”木寧夕專心描涂著最后一筆,“好啦,烏龜的小尾巴有了。”
抬目看劉士彥一副死爹娘的苦瓜臉,木寧夕很隨意地甩甩手,說:“北契國五王子的身份比你高貴很多吧,他的胸口上就有我畫的皇冠呢。”
“原來北契國中風傳的魔女就是你。”
劉士彥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能讓北契國五王子和他身邊的二十六猛士嚇得不敢再入貝州城半步的人,竟然是眼前這么個弱不禁風的小丫頭。
爺爺和他一直猜測著那個魔女是誰?或者是司徒天逍命人假扮的。又或者根本就不存在,是北契國五王子為給自己脫罪而編造的謊言。
可是,眼下看來,爺爺和他都被自己的猜測給騙了。
木寧夕噘起小嘴在畫有烏龜刺青的胸膛上吹吹,頓時劉士彥感到異樣的熱燥。他皺起眉頭盯著近在咫尺的小臉,還有嘟成球的櫻粉小嘴。
“木寧夕!”
咬牙切齒的喊出她的名字,劉士彥更為自己身體的反應而感到羞恥。他竟然有了那種感覺。
“吼什么!我好心給你吹吹干。不領情就算啦。”
木寧夕兇他,還沒再說出一句抱怨的話,小腰一緊,背撞上溫暖堅硬的胸膛。
“乖,我們走了。”司徒天逍冷眼瞟劉士彥的身下突起,冷笑:“若有需要,我會命人送些冰水來幫你滅火。”
“滾!司徒天逍,你這個混蛋!”
劉士彥大罵,看著司徒天逍摟著木寧夕快速離開地牢。
該死!他竟然對那個妖女產生感覺。
該死!那妖女沒有說出重點,她到底了解到什么?那么信心百倍的樣子。
走出地牢,木寧夕收好真假碧青匕首。駱名流立即上前來,意有所指的稟告:“主子,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帶他過去。”
司徒天逍牽著木寧夕回到主院,準備回汴州城。
汴州城郊。
杭氏由鬼三和鬼四,及護衛兵五名護送著回到司徒府。木寧夕的馬車由鬼五和鬼七保護,外加紫線和黃線,返回別院。
而司徒天逍隱身壓押劉士彥的馬車里,由鬼一和鬼二騎馬隨行,趕往楚王府。
隨后是駱名流的一駕小馬車。
最后面跟著一輛貨運馬車,上面堆滿了鼓鼓的麻袋。
看似平常的馬車隊,卻成為各路探子的盯梢目標。
信陽侯府的人盯著杭氏的馬車,一路跟到司徒府大門前,最后也沒有看見二少爺的身影。
楚王的探子當然是盯著自家的馬車,千萬別被劫道去。直到馬車進入后門才散去。
至于皇上派來的探子,當然是全都聚集在木寧夕的馬車上,從進入汴州城的城門開始,一直到別院的后門為終。那些探子忙得不可開交。
沒辦法,誰讓皇上命令他們每行進一里路便要回去稟告情況。簡直是累死狗腿!
下了馬車,管事姑姑已經領著數個婢女守在后門口等候多時。
“煩勞管事姑姑來為我守門,多謝了。”
木寧夕尷尬地福了福身。
“公主一路辛苦。”
管事姑姑福了禮,引著木寧夕回到曦寧園。
回到園中,屏退眾婢女,管事姑姑來到木寧夕身邊,低聲說:“晚香園的玉環姑娘被樂月瑤打斷了腿。”
“什么?”
木寧夕大吃一尺。玉環做錯了什么惹樂月瑤下此狠手?
“公主休息吧。”
管事姑姑退后一步,又福了禮,悄聲而出。
木寧夕撫額,這才回來就的到如此震驚的消息,有點吃不消呀。不過,樂月瑤為什么會打斷玉環的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