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書房里,木寧夕重新站到長桌旁用木炭在紙上勾畫著許多人形,一個人形相差無幾,但又覺得有些不同。
司徒天逍站在榻邊,低頭看著一摞厚厚的圖畫,上面有許多人形。
“寧兒,你為何畫這么多的人?用文字寫出來多好。”司徒天逍見過的兵書都是文字的,很少有圖畫的。
木寧夕專心致志的描畫著人形。這是她想到的最后一個高難度練法,合結特種兵的空降訓練,改良之后一定能成為技壓群雄的絕技。
司徒天逍見她不理睬自己,也不便再說話。默默地走到桌邊,看著她在紙上每畫下一個小人形,便與前一個重疊,然后繼續描繪。
“寧兒,要畫一模一樣人形嗎?”司徒天逍好奇。
木寧夕依舊不語,默不作聲地重復著描繪,重疊,再描繪……
兩個時辰后。
木寧夕長長的舒氣,丟下木炭,伸個懶腰,瞟一眼站在桌邊的男人。
“夫君,幫我一個忙,好嗎?”
“何事?”
司徒天逍冷著臉不高興地盯著她。顯然剛剛被吃癟的怨氣還在,小心眼的計較她的忽視。
木寧夕憨笑,走過來挽住他的臂彎,笑說:“若你幫我忙,我給你變個戲法,如何?”
“戲法?”司徒天逍冷哼,還不是一些孩童的把戲。
木寧夕嘟嘟嘴,點起腳尖“吧唧”一口親親,笑道:“來嘛來嘛,幫幫我。”
“哼,算你識相。”司徒天逍薄唇微微上揚,被她拉著往榻邊走。
按著他坐在榻上,木寧夕拿出真假碧青匕首,說:“你用這個吧。”
司徒天逍默不作聲,接過真的碧青匕首。手掌握住匕首的柄,他不禁贊嘆:果然是好東西!
匕首柄握著極為舒適,雖然鑲嵌許多寶石,但每一顆寶石與金質的手柄渾然天成,融為一體。
木寧夕看出司徒天逍似乎很喜歡碧青匕首,大方地說:“這把匕首留在你的身邊吧。我終日有人保護,根本用不上。而且我也不會功夫,白白浪費了。”
“你以為本尊缺這點小東西嗎?”司徒天逍諷笑,將真的碧青匕首丟到榻上,另一手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把鑲嵌綠祖母的匕首。閃著銀寒光的匕首一看就是精鐵淬煉煅造而成,上面有漂亮的花紋。在不同的光照下閃著不同的粼粼波光。
“哇,比碧青匕首還好耶!”木寧夕張著大嘴巴,驚嘆地盯著司徒天逍手里的匕首,“夫君,這匕首有名字嗎?”
“狼眼。”司徒天逍驕傲的說,將匕首套上漂亮的野豬皮鞘套,交給她,說:“這把匕首有一對,本尊一個,你一個。”
“好耶!”木寧夕丟下假碧青匕首,雙手捧過仔細欣賞狼眼匕首上的綠祖母寶石。刀柄上的兩顆綠祖母寶石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寶貝,想當年她偷遍國內外的博物館,見到所謂價值連城的綠祖母和這兩顆比起來,簡直就是垃圾貨。
“喜歡嗎?”司徒天逍捏捏她的臉蛋。經過多日的調養,終于把她養胖了一些。瘦削的小臉漸漸圓潤,捏起來指腹亦覺得軟綿綿、滑溜溜。
“喜歡喜歡。”木寧夕寶貝得揣入懷里,笑嘻嘻地說:“夫君,你對我真好。”
“你是我的妻,不對你好對誰好。”司徒天逍理所當然地說,語氣中無限寵溺。
“嘿嘿,夫君最好啦。”木寧夕撒嬌地撲入他的懷里,小臉在他胸前蹭啊蹭。把男人哄高興了才好使喚呀。
“野丫頭,就知道給我灌**湯。”司徒天逍屈指刮刮她的挺直鼻梁,“說吧,要我做什么?”
“很簡單呀。”脫離他的懷抱,木寧夕坐在旁邊,取來一張畫好人形的圖紙,將人形折出單張來,說:“按照這條折線裁開。”
“就這樣?”司徒天逍挑眉,這等小事何需他來動手。
木寧夕看出他的想法,神秘兮兮地望望門口,確定外面沒有人偷聽,才湊近他的耳邊小聲說:“我怕被誰偷拿一張,萬一泄露了怎么辦。”
原來如此。好似什么貴重東西,還怕人惦記。
司徒天逍認命地嘆氣,“好,本尊親自動手裁紙。”
本尊?
看來不高興嘛。
木寧夕撇撇嘴,使喚人家總要聽聽抱怨吧。忍忍忍,忍字心頭一把刀,疼點就疼點吧。誰讓這位爺是她的男人呢。
木寧夕邊折,邊說:“要裁得大小一致,要按照序號排好,千萬別排錯了。”
“遵命!”司徒天逍裝腔作勢地嘆氣,好似受了多大委屈。
木寧夕櫻唇淺笑,默默地折著人形圖。
兩個人相守相伴不需要驚天動地,不需要纏綿緋側,不需要悲悲凄凄,只要平平淡淡的各自干著各自的事情,安安靜靜的呆在一起就是幸福。
木寧夕珍惜此刻的寧靜,她每折好一張都會偷瞄。司徒天逍專注地裁著圖紙,大手握緊真碧青匕首,沿著折痕小心翼翼地裁切。
“夫君,我想好了。衛漠統領的貝州城大軍選出一萬精兵吧。”
“為何?”司徒天逍停下動作,不解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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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寧夕也停下手,說:“我本想十萬人一起練,然后淘汰不好的,留下好的。如此想想又覺得會打擊那些淘汰士兵的士氣。如此還是選拔出一萬人來訓練。”
“嗯。”司徒天逍點頭,亦覺得選拔更好。
木寧夕將裁好的人形小圖捏住一邊,像快速翻看一本書似的,里面的小人形動了起來。
“呵,有趣。”司徒天逍看著不斷變化著動作的人形圖,像突然有了生命一般。
“快,都裁了,我們再用絲線將一邊縫成冊子的模樣。”木寧夕催促著,起身去門外找紅線要針和線。
司徒天逍看看手中裁切的圖畫,再看看走回來的木寧夕,發現他的小妻子非常聰明,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司徒天逍邊裁畫紙,邊問:“寧兒,你是如何想到這個法子的?”
“訓練十個士兵時,每一次訓練前我都要請個人來示范,很麻煩的。”木寧夕動手速度加快,等折完畫紙,還要縫制成冊呢。
“叫個妥當人進來縫冊。你不熟悉用針線,萬一傷到手怎么辦。”司徒天逍邊裁紙邊說,一個不留神,鋒利的刀尖割破他的手指。
“哎呀,你怎么不小心點呢。”木寧夕急忙拿出絹帕將他的手指裹住,大喊:“紅線,紅線,快去拿止血和治傷的藥膏來。”
“是。”紅線推開門瞧了一眼,立即慌慌張張地回到東殿去取藥膏。
“青線去拿些鹽巴來,還有溫熱水。”
“是。”青線連忙去準備。
木寧夕用力壓著司徒天逍的手指,見紅線和青線將所需之物拿來,立即吩咐:“鹽巴放到水里,攪拌勻了拿來。”
“寧兒,別害怕,我沒事。”司徒天逍柔聲安撫,他能感覺到抓著他手旨的兩只小手在顫抖。
木寧夕冷睇他一眼,吩咐:“拿來吧。”
用溫鹽水清洗傷口,司徒天逍因絲絲疼痛皺起了眉頭。
“忍著點。”木寧夕小心翼翼地清洗過傷口,再用干凈的絹帕擦去水珠,涂抹止血膏和治傷膏,邊涂邊吹,問:“還疼嗎?”
“疼。”司徒天逍故意有氣無力的說話。
木寧夕扭頭丟兩顆白眼,真當她傻呢。這點小傷口哪里會疼得像要死了一樣。哼,擺明是裝的。
“好啦。”木寧夕甩開他的手,說:“紅線和青線去收拾收拾桌子,紫線和黃線過來幫我。”
“是。”
四婢女低頭偷笑。
司徒天逍努努嘴,雖然幫不上忙,他也不愿離開。橫抱起木寧夕到榻里面坐好,他倚著軟枕,讓木寧夕舒舒服服的靠著他的胸膛。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看著,享受此刻的溫馨。
“夫君,你看。”木寧夕炫耀地快速翻著制好的冊子,里面是一個步兵在草地上匍匐前進,然后用長槍刺向終點的稻草人心臟位置。
“很有趣。”
司徒天逍拿過小冊子,學著她那樣快速翻看,里面的小人形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狼后,又做好一冊。”黃線縫好一本遞給木寧夕,回去繼續縫制第三本。
木寧夕獻寶似的,“再看看這本。”
司徒天逍拿過,快速翻看。這本是從懸崖上用藤條制成的繩子,小人形快速下降。在降到地面后,跑向另一邊的泥潭匍匐前進,再繼續跑到有一人高的階梯,憑借臂力不斷攀爬十級,直到頂端的終點。
“這個構思巧妙,有趣有趣。”司徒天逍對這一系的練法感興趣,一遍遍快速翻看著。
木寧夕嘿嘿笑道:“還有比這個難的呢。”
“你畫了多少?”放下冊子,司徒天逍心疼她為了構思這些奇特的練法,勞心勞神。
“一共五十個冊子,一百種練法。”木寧夕如實回答。
“這都是你那個姓孫的師傅教的?”司徒天逍有些嫉妒。那個姓孫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懂得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而且每一樣都令他佩服不已。
木寧夕怔愣片刻,恍然明白司徒天逍的意思。尷尬地摸摸頭,說:“是呀是呀,孫師傅教了我許多東西,還有打妖怪的法術呢。”
“噗,打妖怪的法術?”司徒天逍哈哈大笑,“怪不得北契兵稱你為魔女,原來你會法術啊。”
“切,那有什么啊。”木寧夕傲嬌地揚揚下巴,“我懂得的東西多著呢。”
“是嗎?”司徒天逍斂去笑意,摸摸她的頭,“以后我要好好的保護你,免得你被別人偷走。”
木寧夕笑嘻嘻地撲進他的懷里。只要能幫到他,她愿意傾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