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馨園。
派護衛到別院的各個園子里搜查,被巡衛軍阻攔。兩方發生口角,到底是別人家的地盤,樂月瑤的護衛兵沒有占到便宜,反而被巡衛軍打得鼻青臉腫、慘不忍睹。
樂月瑤大怒,突然想到木寧夕幾次三番偷走她的東西。也許,真假碧青被木寧夕偷走的。雖然她想不通木寧夕到底是怎么偷走的。
一路帶著婢女和十幾個護衛兵,樂月瑤怒氣沖沖來到曦馨園。
“你們是什么人?給我讓開!”
門外,樂月瑤怒斥聲驚擾屋內的四人,紅線最先反應過來,人已經站在門口爬門縫了。
看紅線那熟練的舉動,木寧夕挨緊司徒天逍,略顯嫌棄地說:“爺,你可真會調教人。看紅線那神速,令我佩服的五體投地猶恐不及呀。”
柔柔輕嘆,她的俏臉蛋瀲滟誘人,卻藏不住大眼睛里的揶揄。
司徒天逍冷眼瞪了對面偷笑的壽王爺,回頭貼著木寧夕的耳朵低語幾句,就是不讓對面的男人聽見。
壽王爺好奇地盯著那兩人,心里一陣鄙視。司徒天逍這是故意做給他看的,想來木寧夕可是他未來的媳婦兒,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坐在別的男人懷里。
“記住了,嗯?”
司徒天逍拿走真假碧青,“既然要我幫你保管,我就不客氣了。”說得那個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爺。”
木寧夕猶豫不決,湊近司徒天逍的耳邊,眼睛盯著對面的美男子,壓低聲問:“真的能行嗎?樂月瑤不會翻臉吧。”
司徒天逍冷冷淡淡地勾起唇角,說:“誰讓他非要死皮賴臉地跟來,利用他壓制樂月瑤再合適不過。”
旁邊的壽王爺聽出門道來了,這腹煙的司徒天逍竟敢打他的主意。
“喂,我說你們……”
話未說完,門從外面被一腳踹開。
“木寧夕,你給我滾出來!”
樂月瑤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指著木寧夕的鼻尖大罵:“你敢暗中培養這么多的護衛,難道要造反嗎?”
木寧夕呆若木雞地看著屋頂梁上再次變身大壁虎的司徒天逍。這男人前世是爬行動物嗎?裝大壁虎簡直牛拜到炸天了。
爬在屋頂梁上都不會掉下來,古代的酷男真會玩啊!雙手點一萬個贊!
“木寧夕,你在看什么?”
樂月瑤抬腳要進來瞧瞧,卻被紅線阻攔。
“放肆!你敢攔我!”
“她攔不住你,難道要讓本王親自動手嗎?”
一抹飄逸白影站在木寧夕身邊,美好的眼睛盯著她圓潤白皙的小臉蛋,不悅地質問:“扶柔公主奉圣旨和親南晉,本王總要保護她的安全。難道本王帶來的人,你也敢污蔑?”
“壽王爺?”
這不是剛剛在她房間里出現的俊美男子嗎?
樂月瑤瞟了木寧夕一眼,柔柔地笑了,百般嬌媚地福禮請安,“月瑤拜見壽王爺,王爺千歲金安。”
“起來吧。”
壽王爺看向木寧夕,溫潤如玉的面容閃出一絲狡猾,聲音卻異常嚴肅地問:“公主經常遭遇如此無妄之災嗎?”
一語雙關,問得兩個女人同時變了臉色。樂月瑤嚇的青白臉,木寧夕憋笑的緋紅臉。連同一旁的紅線都禁不住低頭偷笑。
樂月瑤,一個郡主的身份敢欺負到公主的頭上去?
兩個字——作死!
木寧夕,被一個身份比自己矮二級的郡主指著鼻子罵,竟然敢怒不敢言?
兩個字——慫包!
壽王爺鄙夷地看著木寧夕,“你一個堂堂西都帝敕封的一品公主連自己的護衛隊都沒有?”
木寧夕撇撇嘴,反調戲地問:“王爺出門沒帶腦子嗎。你的探子沒有告訴你,我堂堂一品公主在京郊行宮的時候,住的是后院的陋室空堂,吃的是野菜毒粥,全拜這位從二品郡主所賜。”
“可是你現在住的地方很好呀。這是為什么呢?”
壽王爺美眸掃了一眼華麗的屋子,連他王府里最好的房間都沒有這間屋子華麗,足以見得安陽長公主對木寧夕的善意和庇護。
木寧夕好想翻白眼。小沈陽的經典語調從壽王爺的喉嚨里發出來,配上那比偽娘還偽娘的臉蛋,就是大寫的“賤相”。
不知道什么原因,木寧夕那瞬間鄙夷的眼神讓壽王爺不禁微皺起眉頭,幾不可見地白了一眼屋頂“看熱鬧”的司徒天逍。而梁上的某人繃緊的俊臉漾起淺淺的笑意,寵溺的眼神始終在木寧夕的小臉上。
“壽王爺,你來曦馨園是為了……”
樂月瑤柔情似水看向美男子,轉而又陰戾瞪了木寧夕一眼,再回來時又是笑如春風拂面,“不知王爺駕到所為何事?”
壽王爺冷哼,看向門外的護衛,大聲罵道:“你們都是死的嗎?打擾了本王與公主夜談詩賦的雅興,真是厭氣。”
他瞥了眼嬌滴滴的樂月瑤,轉身往中屋的暖榻上坐著。
護衛們立即紛紛涌上前圍住樂月瑤,恭敬說:“請郡主回去吧。”
剛剛王爺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你們這群廢物,還不快把這個死女人打出去。如果不想被王爺發配邊疆,他們要用十萬分的速度解決這個難纏的女人。
樂月瑤笑容瞬間龜裂,一股悶氣在胸口沸騰。
可這是人家的地盤,壽王爺一句話,護衛殺了她也不過是小事一樁。誰不知道南晉帝對自己的兒子們是多么的護犢子,誰敢給他們臉色看,那定是嫌自己命太長。
“王爺,樂郡主的詩賦在西都國無人能及,不如讓樂郡主留下來與我們一同作伴,可好?”木寧夕佯裝謙和的建議。
壽王爺眨眨眼,心里一陣暗笑。不知道屋梁上的司徒天逍還有多少力氣支撐下去,萬一他們三個正在詩興大發的時候,他“一不小心”從天而降。摔在地上的尷尬,想想都覺得有趣。
“王爺?”木寧夕歪著頭,眨巴眼睛探尋壽王爺一秒一變的臉色。這憨貨腦袋進水了嗎?
壽王爺蕩漾起明媚的笑,起身相讓,“如此甚好,請請請。”
終于可以進門了,樂月瑤柳眉微挑,欲抬頭察看屋頂。
忽然,她的后頸鈍痛,嬌滴滴的小蠻腰被人推了一下,很不幸……
“紅線,干得不錯!”
木寧夕臉抽抽,眼瞇瞇,看著樂月瑤的臉與粗糙地面的親密接觸,不禁豎起大拇指給紅線點贊。
真是貼心的奴婢啊。估計樂月瑤十天之內,鼻子都別想“挺”起來。
紅線嘿嘿一笑,蹲下來將昏迷的樂月瑤翻過身來。
“喲嗬——嚇死姐姐啦。”
木寧夕嚇的拍拍小胸脯,指著樂月瑤的臉哈哈大笑起來。
“小寧兒,你這幸災樂禍的樣子也太夸張了些。”壽王爺晃悠晃悠自己俊美的腦袋,一副看“奇人”的表情。
木寧夕不好意思地干咳一聲,說:“我家那邊有一段形容的話。”
“說來聽聽。”
“從前有一個丑女,她聽說臉爛掉會重新長,只要每日用鮮花汁子敷面,等臉上的新皮生出來,會白里透紅、與眾不同。”
木寧夕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拍拍笑痛的肚子,繼續說:“然后,丑女就從山崖一躍而下。”
“死了?”壽王爺輕蔑地白了木寧夕一眼,這種無趣的故事與地上躺著的樂月瑤有什么關系。
木寧夕跑過去蹲在樂月瑤身邊,指著血肉模糊的臉,說:“那個丑女的臉先落的地面,然后就和樂月瑤這張臉一樣,慘啊。”
“噗,哈哈哈哈,小寧兒,你這鬼精的丫頭。”壽王爺拍手大笑,想到從懸崖跳下的丑女,那張臉肯定是不能要了。
“公、公主……等樂月瑤醒來,不會殺了奴婢吧。”紅線戰戰兢兢地問,她也沒想到會把樂月瑤害成這副鬼樣子。
司徒天逍終于從屋梁上落地,看了眼樂月瑤,冷硬的唇微微啟動,酷酷地吐出三個字:“丑死了!”
“確實丑了點。”
木寧夕張著大嘴巴狂笑不止,連眼淚都笑出來了。能看到樂月瑤如此的丑樣子,是被虐后多日來第一次爽到翻。
“別笑了。”
司徒天逍抓過木寧夕擁在懷里,還佯裝慍怒的在翹挺的小屁屁上狠拍一巴掌,“你也丑死了。”
呃——爺,你這么傲嬌,你的家人和朋友都知道嗎?
木寧夕抿緊嘴巴,眼睛笑彎彎地討好他,卻招來他一記嫌棄的冷眼。
討好不成,那就……湊近司徒天逍的耳邊,極小極小的聲音說:“爺,你要……”
“什么?”
司徒天逍微挑眉,只等木寧夕重復剛剛欲語還休的后半句話,他保證不打死她。
木寧夕巧笑倩兮,瀲滟滟的小嘴兒更貼近他的耳朵,半是吹氣半是柔語地說:“爺,你要寵我喲。”
寵她?
五年前,僅有的兩日相處已經讓他下定決心要寵她一生一世。如今她在懷中,怎會不寵她、疼她、護她呢。
司徒天逍默默地盯著木寧夕圓潤嫩白的小臉蛋,冰冷的眼眸多了幾許柔情。
被忽視徹底的壽王爺輕嘆著搖頭,抱怨道:“你們兩個真是過河拆橋啊。”
起身準備離開,卻接收到司徒天逍嫌他礙事的冷漠眼神,氣得他又坐回暖榻上,“你們秀恩愛給本王看,本王還就留下來看著夠本。”
木寧夕撇撇嘴,眨巴眨巴眼睛,用連屋外都能聽到的聲音嘲笑道:“這大半夜的,壽王爺穿一席白袍在林子里飄來飄去,不知道能嚇死多少飛禽走獸、妖魔鬼怪呢。”
“小寧兒,你可是本王的女人,哪能和他一起擠兌本王呢。”
壽王爺故意加重“小寧兒”三個字,別有深意地瞧了一眼司徒天逍的臉色。嘿嘿,果然煙炭似的。
“王爺,客棧里還有一位紅顏知己等著你呢。”司徒天逍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護著木寧夕背對著壽王爺,就是不讓他們眉來眼去地膈應他。
木寧夕縮縮脖子,伸出手指戳戳男人**的胸膛,“爺,快看,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