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是最爲關鍵的時刻。
反觀雲昊不爲所動,在專屬領域中,他能更加快速地積攢真氣,形成更爲強大的力量,作爲保護自己的真氣屏障。他只需要擋住那些石刺就可以,只要真氣屏障可以支撐到石壁,他就有機會一躍而過。
石壁剛一出現,無數根石刺射過來,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石刺射過來的速度相當緩慢,雲昊以爲是好消息啊,但自己一個也躲不掉。
因爲那些石刺似乎不是隨意射出來的,每一根石刺的排列都有章法可言,藉助石刺的高低,粗細。長短不一的情況,既有錯位,也有相輔相成。看似有空隙可乘,實則沒有一點空隙,很完美。不過這就意味著,闖入石刺陣的人必須面對每一根石刺,完全躲不掉。
爲什麼第一次來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嚴謹,難道是自己的力量變大了,被那條光線感知過後,石壁也升了一個檔次?
“畜生!”雲昊只有在心裡罵一通,才能泄憤。
雲昊艱難地移動著向前的腳步,用自己的意念控制蒼穹之淚的領域中的那些雷電,讓它們瘋狂地去攻擊與他在一條直線上的石刺。這樣,削弱石刺本身的力量,使他的真氣屏障更有把握。
雖說有無數根石刺,但是能射中自己身體的只有那十幾根。第一根石刺射中真氣屏障,雲昊眼前出現一陣漣漪,真氣屏障略微受到波動,但無傷大雅,反而石刺被反彈到別處。
雲昊有點詫異,沒想到這些石刺的力量也不過如此,竟然連自己的真氣屏障都沒有破開,這個信息使他原本繃緊的心情立馬輕鬆了許多。接下來是第二根,與第一根一樣,沒有花哨,直接射中真氣屏障,可結果讓雲昊大驚,真氣屏障竟然出現了巨大的裂痕。幸好沒有破碎,第二根又被彈了飛。
怎麼可能?第一根與第二根力量相仿,第一根石刺根本就沒有造成任何傷害,怎麼到了第二根就直接刺出如此巨大的裂痕了呢?他不明白爲什麼自己製造出護體屏障出現裂痕,竟然要消耗那麼巨大的力量,這一次修復裂痕,讓雲昊嚴重虛脫。
裂痕已經補好,雲昊大口喘著氣向前挪動,第三根射到真氣屏障上,與第一根一樣,被彈飛出去。真氣屏障只是出現了波動,並沒有裂痕。真是奇怪,第二根已經對真氣屏障造成了衝擊和損害,在這樣的基礎上,第三根也應該造成一定的損害,爲何?
他想不通,但是隻要第四根射過來,結果一出現也許謎團就解開了,關鍵的石刺,第四根。
果不其然,第四根射到真氣屏障之後,也被彈飛出去,同樣與第二根一樣,出現巨大裂痕。雲昊趕緊再次消耗巨大的力量去修復裂痕。雖說這些石刺都沒有傷到自己,可是光是修復這些裂痕,已經嚴重虛脫。要是這是個無限循環的話,他估計要累死在這。此時雲昊距離石壁還有一段距離,在這段距離中,他最少還有進行三次這樣的消耗循環。反觀自身,他只能再完成一次修復,就徹底虛脫。
因爲他聚集真氣,提升力量的速度,遠遠趕不上消耗的力量。
他想賭一次,如果裂痕只是裂痕,而不會立即碎裂開來,那麼真氣屏障還會繼續保護著他。與其等死,還不如放手一搏,試試其他方法。沒有什麼問題是解決不了的,試的次數多了,自然可以得到完美的答案。
那麼再真氣屏障完全破碎之前,他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這種衝就是無腦衝,閉著眼睛衝,撞到什麼是什麼,不管了。他深吸一口氣,摩拳擦掌,在心裡吼道:“奔跑吧,少年!”
雲昊就像一陣風一樣快速跑起來,任憑石刺射在真氣屏障上,那種感覺又刺激又驚險,每一根石刺射過來,他都感覺是要射穿自己的身體,卻被真氣屏障硬生生彈開。然而裂痕越來越多,他繼續跑著,眼看就要撞到石壁上。
“我纔不是傻子!”雲昊自語道,他快速的奔跑其實有兩個各作用,一是防止真氣屏障儘早破裂,二是他體內的力量消耗太多,就選擇跑,跑是一個很實用的技能,能給他提供速度和力量上的優勢,踩著石壁一口氣越過去。
人生本來就充滿兇險,如果雲昊躲過石刺陣,卻在石壁那裡再次“碰壁”,比如第二批的石刺射出,或者石壁啓動其他陷阱。到時真氣匱乏,力量不濟的他只能等死。
雲昊離祿武院時,看到一本書,上面寫著:“跑是快速移動能力的一種自然的方式,它將自身周圍任何可以利用的自然或者人爲環境‘爲己所用’”。“藉助自然的力量,爲己所用”,不就是泣血淚功法中的很重要的精髓之一嗎?
雲昊一腳踏在了石壁上,身體中僅剩的那一點力量全部灌注在淩煙決之上,因爲真氣屏障即將碎裂,蒼穹之淚的專屬領域也將消失,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速度。
“一、二、三、……”他嘴裡數著,直到第七步之後,他到了石壁的頂端,重新看到了囚籠。
雲渺等人非常興奮,他們以爲雲昊會被困在石壁那邊,至少會很久,沒想到這麼短時間就越過,這小子又一次驚豔了大家。雖說他們看不到石壁那邊什麼情況,但是那種能量波動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
“呼……”雲昊長舒一口氣,終於過來了。因爲真氣的大肆消耗,已經無法再支撐專屬領域,所以保護自己的真氣屏障徹底破碎,蒼穹之淚的功法也消失了。看到被困在眼前的父母等人,他更加激動,只要一躍而下,就能來到囚籠前。
就在這時,雲天的眼裡閃過一絲恐懼,他大聲叫道:“昊兒,小心,腳下!”
嗯?雲天的聲音進入自己耳朵與他感受到腳下有異動可謂同時發生。雲昊低下頭看到了,是石刺。原來這石壁的頂部會向上方射出一排石刺,就是爲了防止有人從上面闖過去。這麼陰險嗎?不過,沒關係,石刺的速度那麼慢,只要他快速跳開那一排石刺所經過的區域,不就什麼事都沒有嗎?
他衝著大家一笑,示意沒問題,他剛剛擡起雙腳跳下去,結果……
“糟了!”他小聲自語道,雲昊感知到了這一排石刺的速度,快得驚人。
眼看他就要跳出那個區域,還是被石刺蹭到了右腳,奇怪的是他沒有感受到一絲痛感。雲昊安全落到囚籠前,轉過頭,石壁緩緩落下去,那條光線這次沒有消失,而是直接繃斷消散。看來這個陷阱是一次性的,只要有人成功越過,便會自動消除。
“昊兒,你沒事吧?”溫月英從囚籠中伸出手,摸著雲昊的臉,一年多未見,眼前的孩子憔悴了許多,卻也成熟了許多。
雲昊笑著搖了搖頭,對著囚籠中的長輩們一一鞠躬,還有那些死去的雲家人。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黑白子,可雲家因他受到牽連是實實在在發生了。
“對不起!是雲昊不孝,連累了你們。”雲昊低著頭說道。
“哎,一家人客氣什麼。你雲昊什麼性格,我雲渺豈能不知道。你不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一定是有人故意找你麻煩。不過話說回來,那兩個自稱黑白子的你認識嗎?”雲渺心中也很好奇,雲昊的修爲大家都清楚,即便是有仇,也不至於派出黑白子那種對他們來說,修爲高的離譜的武者。
雲昊搖搖頭:“我沒見過,也沒聽過,更沒得罪過,我甚至都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
“啊?”
大家都是一愣,歸根結底連雲昊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難不成是一場鬧劇,死了這麼多人鬧過火了吧。如果到最後真的是搞錯了,那麼他們只能用“倒黴”二字來形容了。
雲劍憤憤道:“如果真的是搞錯了,那黑白子就一定要跟我道歉。可是他們修爲那麼高,肯定不會把我們當回事。”
對的,即便黑白子真的搞錯了,也不會承認錯誤,更不會介意一錯到底。力量就是權力的象徵,強橫的實力在某種情況下就是讓人信服的道理。雲昊想,應該沒有搞錯,黑白子確實是衝著自己而來的。對外聲稱什麼欣賞自己的武學天賦,實則是做著傷天害理的事情。
先救父母他們出來是當前的重中之重,雲昊盤腿而坐,先要積攢一點力量。剛纔他也大致上瞅了一眼囚籠,似乎很普通,然而他肯定不信。每一次的失利都是因爲了解太少和過度相信表象,如果只是普通的牢籠,合雲渺三人之力,又豈能破不開?
意外的事情又發生了,體內氣息很不平穩,真氣無法在身體內部形成良性循環,這就意味著自己不能很好的去吸收外界力量,爲自己所用。泣血淚功法失去作用,他坐在那裡除了靜心休憩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他想,一定是哪裡出了岔子。人體有幾百個穴位,每一個穴位都有存在的作用,那就是成爲鏈接筋骨脈絡的點,成爲影響氣血通暢,真氣流通的關鍵部位。如果穴位被封或者受損,那麼穴位所在的部位肯定受到影響。即便是少了一隻胳膊,也無所謂,真氣在體內運轉時可以繞過那個地方,重新形成新的良性循環。
但云昊需要的是汲取這個空間裡的自然之力,爲己所用,那麼一定要循環的範圍越大越好,這樣就能吸收更多的力量。在武者的世界,力量肯定是越多越好,就像普通人手中的氣靈石,誰會嫌錢多呢?
雲昊想站起身,不料右腳有點僵硬發麻。右腳?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剛纔一躍而下之時,由於石刺的速度過快,導致右腳被輕輕蹭到了。當時一點痛感也沒有,他以爲沒什麼大事,現在可能比自己想象中更嚴重的事情發生了。
他摸了摸右腳,硬硬的,沒有一點感覺,這種手感?石頭?他掀開衣服,結果讓他驚呆,右腳石化了!而且那種石化的印跡明顯是想往腿部蔓延而去,可能真的是因爲只是蹭到了一點,所以石化的程度很小,只是右腳。
原來如此,他明白了,之前那些石刺本身並沒有多少力量,所以速度的快慢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佈局,是讓強行闖關者被刺中的機率大大提升,也許根本不用刺中,只要有一丁點接觸,就會被被石化。石化一切生命體,纔是這個陷阱的真正意義。現在想來,何其恐怖,如果石刺碰到胸口部位,豈不是心臟被石化,當場死亡。
那麼護體屏障出現的裂痕根本是不裂痕,而是石化印跡,由於他過度緊張的心理,根本沒時間細細去觀察。因此他沒必要去一次次修復那些所謂的“裂痕”,只要撤去真氣屏障即可,白白消耗多麼多力量。第一根石刺被反彈出去,未出現裂痕的原因就在於,石化是需要一定時間的。他的右腳就是很好的證明,而且這種石化沒有一絲類似疼痛的感覺。
雲昊試著運行真氣,去修復右腳,可是真氣根本過不去,因爲右腳已經真正的成爲了石頭。日後走起路來一定很重,一瘸一拐。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他想到:如果是男人的命根處被石化了,那香火傳承豈不是成爲笑談。
算了,不開玩笑了,他假裝沒出什麼事,強行站起來。右腳的確很重,讓他的身子向右邊傾倒。
“媽的,這還怎麼救人啊!”他有點無語,心裡暗罵道,這影響太大了。走,走不動,跳也跳不動,還不如將右腳砍下來。
不過,這麼神奇的功法他還是第一次見,石化。
他開始幻想,假如自己能學會這樣功法,豈不甚好?他可以用這樣的功法去懲奸除惡,廢掉那些惡徒壞蛋的手腳很是輕而易舉,既不讓他們感受到疼痛,也很有效地制裁了他們,不能再爲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