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意難為,藥晨皺了皺眉,雖然不喜歡龐培和段倍商的嘴臉,卻不得不顧全大局。畢竟,連他都對寧沖這等顛覆丹醫(yī)常識的手段頗有好奇、疑惑,說不清寧沖到底有沒有作弊,難以以理服人。
藥晨略一沉思,轉(zhuǎn)向?qū)帥_道:“這……穆崖,懷疑你的人不少啊……”
藥晨的話說得模糊,寧沖卻聽明白了,他也不想藥晨太為難,于是一笑,干脆說道:“既然龐培大師都下了這么大的本了,我在遮遮掩掩,就顯得小氣了。也好,我就再次將鐵柳木煉化給大家看,大家請睜大眼睛,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作弊!”
寧沖同意了再次煉化鐵柳木,龐培等人求之不得,立即熄了聲音,睜大眼睛盯死寧沖一舉一動。
藥晨喊人送上了新的鐵柳木和一只完全透明的水晶藥鼎。藥晨的用意很明顯,既然懷疑寧沖的人很多,那就干脆在透明的水晶藥鼎,讓寧沖煉化鐵柳木的過程處在眾目睽睽之下。
如此一來,寧沖煉化鐵柳木的過程將完全暴露在眾人眼前,是不是作弊,都可以一目了然。
眾人對此紛紛點頭,覺得藥晨的做法安排得非常合適。
謹慎之下,藥晨先將鐵柳木和水晶藥鼎檢查了一遍之后,沒發(fā)覺不對的地方,才交給了寧沖。
藥晨正色看著寧沖,想了想,忽然壓低聲音,問了一聲道:“穆崖,你當真決定了再次煉化一次鐵柳木了嗎?按照大賽的規(guī)則,你若是拒絕也是可以的。”
寧沖聽的出藥晨聲音中的關(guān)切,不禁微微一笑道:“多謝藥晨大師的關(guān)照,若我清清白白,問心無愧,在煉化一次鐵柳木又能如何呢?”
雖然疑惑寧沖的手法。但藥晨一直直覺寧沖不是在作弊。雖然眾意難為,藥晨不得不詢問寧沖是否再次煉化鐵柳木,但他只是有些擔心寧沖靈魂力量耗費巨大,無力在第二次煉化鐵柳木。正因為如此。他才又在最后關(guān)頭提醒了寧沖一聲。
此時,現(xiàn)在聽到寧沖這自信的話語,藥晨不禁笑著點頭道:“好!有信心,更有實力!你這樣的年輕人可不多見啊!哈哈!”
又經(jīng)過一些簡單的準備,寧沖開始了第二次煉化鐵柳木。這一次。他的動作變得迅捷而凌厲,手中的丹醫(yī)小刀早鐵柳木上翻飛滾動,速度讓人眼花繚亂。
時間用得更短,寧沖雕刻好了鐵柳木,他收起了丹醫(yī)小刀,拍掉了手上的木屑,將鐵柳木遞給藥晨道:“還請藥晨大師和各位過目。”
藥晨點點頭,接過鐵柳木,只細細端詳了片刻,頓時驚呼出聲:“微型元陣?”
其余眾人也紛紛圍了上來。在接過藥晨手中的鐵柳木觀看一番后,有幾個略通“元陣學(xué)識”的丹醫(yī)也說出了可能是元陣的話
藥晨忍不住問寧沖道:“九十三號穆崖,你煉化這鐵柳木用的時間實在短得不可思議,而且偏偏煉化度還這么高,難道就是通過這個雕刻在鐵柳木身上的微型元陣辦到的?”
寧沖點點頭,微微一笑道:“沒錯!這個雕刻在鐵柳木身上的是一個簡單的增幅元陣,能極大增強煉化鐵柳木的效率。”
“增幅元陣?”
聽到寧沖的答案,藥晨更是吃驚:“據(jù)我所知,元陣學(xué)可是非常難學(xué),絕不是一般人學(xué)上一些年月就能掌握的。莫非你學(xué)習過元陣學(xué)?并且精通元陣刻寫?”
寧沖的元陣知識,自然是來自上古邪君的,但他顯然不能提到上古邪君,于是點點頭順著藥晨的話說道:“曾經(jīng)學(xué)過一段時間。但說不上精通。這個刻畫在鐵柳木身上的微型增幅元陣,比較簡單,我剛好比較熟悉,所以才僥幸取得了這成績。”
聽完寧沖的話,藥晨的眼睛已經(jīng)亮了起來,他捋著短須。贊道:“妙!妙啊!沒想到這‘元陣學(xué)’竟然還能對煉藥有如此妙用!為什么我等丹醫(yī)和不少前輩就沒想過以‘元陣學(xué)’結(jié)合‘煉藥’的新丹醫(yī)之道呢?”
說這話的時候,藥晨一臉的興奮,雙手使勁搓了搓,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仿佛恨不得馬上去實驗一下這個新的理論一般。
寧沖卻聽得嘴角一陣抽搐——這哪里是沒人想到的啊,而是“元陣學(xué)”根本就是不下于“丹醫(yī)之道”的一門深奧難懂的學(xué)科,學(xué)到一些“元陣學(xué)”的皮毛,對于煉藥幾乎沒有幫助,而人的精力有限。
一些先輩和現(xiàn)役的丹醫(yī)并不是沒有想過以“元陣學(xué)”輔助,來開創(chuàng)新的“丹醫(yī)之道”,而是因為如此做法實在是太難,難于上青天。他們最終都選擇放棄了,對這失敗的想法也沒有在提起的興趣。
這世上,能將這兩門學(xué)科都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的人,也就數(shù)連來歷神秘、不知道存貨了多少年的上古邪君。
看到藥晨一副興奮得躍躍欲試的樣子,寧沖心頭苦笑,他可以肯定,藥晨下去可能會瘋狂的實驗,但最終的結(jié)果卻是只能收獲失望。
此時,龐培和段倍商看到藥晨的表情和動作,立即感覺不妙了。龐培眼珠子一轉(zhuǎn),想到一計,悄然朝著貴賓席上天風帝國的席位處一使眼神。
立即有一個老頭會意,站了起來,朗聲道:“這個……老朽恰好是名元陣師,能讓我看看這鐵柳木身上的元陣嗎?”
眾人正驚奇寧沖雕刻在鐵柳木身上的元陣時,卻見這個干瘦的老頭忽然從貴賓席上走出來,還冒出這么一句話,一時都是吃一驚。
元陣師?廣場中什么時候有個元陣師的?丹醫(yī)的潛龍大賽,竟然連元陣師也來看了?
眾人都有些疑惑,愣愣看著冒出的老頭。
而藥晨也是微微驚訝,隨后就看著那老頭一笑,干脆地將鐵柳木遞到了老頭的手中。
藥晨自然是認識這老頭的。這老頭叫做范偉,雖然聲明不顯,的確是個造詣精深的元陣師。而他們中最多也只對元陣略知一點皮毛,這鐵柳木交給這老頭手上分析,在合適不過。
而寧沖敏銳地捕捉到了龐培使眼色的動作,他冷笑著,掃了掃臉色不善的龐培一眼,已經(jīng)知道這個元陣師是龐培喊來的,龐培和都不說顯然并不想錯過任何能指認自己作弊的細節(jié)!
寧沖心中不虛,自然不怕,表情淡定,微笑著看到那老頭有模有樣地開始鑒定鐵柳木身上的元陣。
那老頭一開始,還一副輕松自若的模樣,但細看了鐵柳木身的元陣片刻后,眉目忽然緊鎖,開始愁眉苦臉起來。又過片刻,老頭已經(jīng)滿頭是汗,眼角不停地抽搐,手指顫抖著撫摸著鐵柳木身上的紋線,口中發(fā)出情不自禁的聲音:“天哪……”
龐培和段倍商對此十分關(guān)心。尤其是龐培,這次的結(jié)果可是關(guān)乎他重振名聲,還是更加臭名遠揚的事情,要是他輸了,他這一輩子就不能在抬頭了!此時,聽到老頭口中的驚呼,龐培隱隱感覺不好,上前一步,問道:“大師,鑒定結(jié)果如何?”
老頭愣了愣,呆了片刻后,才凄慘著臉色,苦笑搖頭道:“這是增幅元陣不錯,但其中的銘文、刻線等過于深奧復(fù)雜,老朽愚昧,水平有限,無法完全理解。這等復(fù)雜的高級元陣,至少也得是級別非常高的元陣師才能繪制出來啊……”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眾人紛紛以不敢相信的目光看向了寧沖。如果老頭的話是真的話,那寧沖豈不是級別非常高的元陣師?一個高等級元陣師,如此年輕,煉藥的水平又如此之高,這小子真的是人嗎?
龐培感覺越來越不好,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了,快要窒息一般,但他實在不甘心,抱著一絲幻想,哼了一聲向?qū)帥_說道:“光一個元陣不能說明問題,接下來,你就在我們眼睛底下,將這根鐵柳木煉化出來吧!”
“如你所愿!”寧沖嗤笑一聲,拿過了鐵柳木。
開鼎、生火、溫鼎,熟練地完成這些前期準備后,寧沖將鐵柳木投入了藥鼎之中。
眾人只看到藥鼎之中幽幽的爐火和一般丹醫(yī)的沒多大區(qū)別,甚至火力看上去還要弱一些,但神奇的是,那鐵柳木一入藥鼎,頓時劇烈燃燒起來,分解出的殘渣迅速落到了藥鼎底部,而精華粉末則懸浮在火中,并一點點被提純。隨著煉化的繼續(xù),鐵柳木粉黑炭般的顏色漸漸變得灰白,片刻后,灰白又變成白色,變成雪白……
一炷香的時間不到,那鐵柳木竟然已經(jīng)完全被煉化了,化作了雪白色的鐵柳木粉末。要不是通過透明的水晶藥鼎親眼目睹,眾人只怕都不敢相信被煉化的竟然是被稱作樹中刀砍不留痕,火燒不留跡的“堅韌之王”鐵柳木!
事實勝于雄辯!在親眼目睹之下,眾人再無絲毫的懷疑,紛紛發(fā)出了抑制不住的驚嘆之聲。
而龐培和段倍商腦子都是轟然一聲作響,心頭陣陣發(fā)涼。尤其是龐培,更是手腳冰涼,險些站不穩(wěn),腦子只反復(fù)出現(xiàn)了兩個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