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炎沒有回應鐘正的問題,他的目光在四周掃視,尋找雨淮的身影,然而卻沒有看到雨淮。
“族長!”
“大族長!”
……
雨族眾人心急如焚,擔憂都寫在了臉上,蘇炎則很平靜,心中的擔憂在來到這里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了。
整個國庫的建筑物尚且能完好如初,何況是人族武者。舍利子乃高僧所留,而佛道講究慈悲為懷,定然會護及生靈。再說那戰(zhàn)槍,既然是上代炎陽圣體的兵器,必定也會庇護生靈。
“淮叔應該沒在外面,變故發(fā)生的時候,他應該尚在國庫內沒有來得及離開,但他應該不會有危險?!碧K炎安慰雨族眾人,隨即便舉步向著國庫大門走去。
剛準備推門,門卻從里面被打開了,臉上震驚未退的雨淮出現(xiàn)在了面前。
“族長!”
“大族長!你沒事就好,可是嚇壞我們了!”大長老趕緊迎了上去,雨澤也快步來到雨淮的面前,上下左右仔細打量:“大哥,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庇昊凑苏S后看向蘇炎,“主人,勞煩你親自前來,驚擾你煉器,屬下無用,請主人責罰!”
“什么責罰不責罰的,只要你安全對于我來說就是萬幸?!碧K炎搖了搖頭,又道:“淮叔是否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件事情說來也奇怪,屬下覺得這王朝的開國君王恐怕不簡單,至少他應該是知道這國庫下面有問題。”
蘇炎一怔:“這話怎么說?”
“主人請跟屬下來。”蘇淮側身站在旁邊,等蘇炎進入國庫,這才跟著前行,一路指引。
眾人也跟隨其后,一直到了國庫內的某個角落,那里有個打造得很精致的金屬架子,上面擺滿了玉盒。
金屬架背靠著墻壁,墻壁平滑,其上雕刻著精致的圖案。
“我曾經來過國庫,這架子上的玉盒內放的都是些珍稀的靈材,乃是某些小國進貢的貢品,這里有什么問題嗎?”鐘正不解。
“這金屬架與貢品都沒有問題。”雨淮搖頭,指向金屬架后面的墻壁,“問題在那墻壁上,我也是在無意之下挪動了金屬架才發(fā)現(xiàn)的。”
蘇炎心中微怔,莫非先前的變故與金屬架后面的墻壁有關不成,當即說道:“將它挪開看看!”
“這……先前的可怕事情才平息,若是再出現(xiàn)那樣的事情,或許會生出可怕的變故啊?!?
“放心吧,先前的一切都是因為一件邪惡之器造成的,現(xiàn)在那器物已經崩裂,不會再有問題了?!碧K炎笑著說道,雨淮怔了怔,這才動手挪開金屬架。
墻壁上的刻圖完全呈現(xiàn)在眼前,這些刻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雖然精致,但也只是普通刻圖而已,但刻圖中有幾條紋絡都不簡單。
這些紋絡自刻圖的周邊延伸到中央,交匯成一個古篆,而那古篆上貼著一道泛黃的古符。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古符上。
雨淮指著古符,道:“主人,應該是這張古符的原因,想來這地下布有古陣,而墻壁上的刻圖內有陣紋連通著下面的古陣。中央的古篆是露在外面的陣眼,而那古符則是打開陣眼的關鍵。當時我沒有想太多,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這里怎么會貼著古符,于是便將其扯了下來,接著就發(fā)生了大家看到的事情?!?
“古符上畫的不是道家符篆,難道是佛道的佛篆?”蘇炎仔細觀察古符,隱約中感受到一絲香火氣息,心中有了肯定。能畫出這樣的佛篆,說明手段
極其高明。
“佛篆?佛道早就消失了,這片區(qū)域數(shù)十個王朝古國,可是從來沒聽說過有佛道的高僧。而且王朝開國乃是在數(shù)千年前,那個時代怎么會有高僧。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丹王朝當年的開國君王究竟是何人,怎么會知道大地下的秘密。而且那高僧又是怎么知道的,還刻意在這里貼了古符!”
鐘正等人說出了心中的疑惑,這些事情在他們看來太不可思議了,令人難以置信,也想不明白。
蘇炎沉默不語,走到近前仔細端詳,探出神念去感應。他精通煉器古陣圖,里面的靈紋高深莫測,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演化成陣紋,所以對陣紋也算是有些了解。
“我想我知道原因了。”蘇炎觀察了片刻,終于明白了一切:“以我看來,那可舍利子與兩件兵器應該并不是同一時代的產物。舍利子應該是早就埋藏在大地之下了,后來才有強者用自己的兵器鎮(zhèn)壓了那邪惡之器,但也只能鎮(zhèn)壓的作用,無法將其毀去。”
“數(shù)千年前有高人途經此地,看出了大地下的秘密。而那個時候,皇宮已經建成了,不可能因此而搬遷。于是那高人便拿出了古符,并刻下陣紋用意溝通大帝下面的古陣,一起來煉化那邪惡之器。只是因為某些原因,邪惡之器并沒有被完全煉化,里面的神奇茍延殘喘。今日,淮叔不小心撤下古符,舍利子與戰(zhàn)槍同時沖出古陣,爆發(fā)出極盡威能將邪惡之器毀滅。這應該是那高人留下的后手,就是為了避免日后有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古符給扯下來?!?
“嗯,主人這么分析很有道理,畢竟那戰(zhàn)槍的氣息并沒有舍利子那么久遠。而且佛道正統(tǒng)在太古末期就已經消失于世,后世出現(xiàn)高僧的可能性很小。即便是有也不會這么巧,正好在此地坐化,留下了舍利子?!?
蘇炎點了點頭,其余人也表示贊同。
接下來,蘇炎伸手將古符扯了下來,收入儲物戒指中,或許將來還能用到也說不準。隨后看向雨淮,問道:“對了,我要的東西都找到了嗎?”
“找到了,這里有上等的天絲,應該是地級的,只是因為其中滲透了些許雜質,所以品級掉落到了玄級十品,否則這國庫內恐怕還找不到這么珍稀之物?!?
“行了,我們出去吧?!?
蘇炎帶著人離開國庫,在國庫上空,金色的戰(zhàn)槍與通體墨黑卻閃耀著佛道金光的舍利子依舊在空中沉浮。他踏空而上,驚得眾人全都焦急勸阻。
“蘇炎,那戰(zhàn)槍與舍利子威能恐怖,千萬不要冒然靠近??!”
“主人,小心點,不如讓屬下等人去試試再說!”
……
蘇炎搖了搖頭,先不說舍利子,那金色戰(zhàn)槍乃是上代炎陽圣體遺留的兵器,與他有著同宗同源的氣息,甚至是血脈上的某種感應,根本不可能會對他造成傷害。
舍利子,乃是高僧化道時所留,承載了其意志與佛性,除非是個偽佛,否則一定秉承了慈悲的意志,也是不會輕易傷害生命的。
蘇炎修煉了大日金鐘罩,這種佛道的至高神通武技之一,自然對佛道的禪境有了些了解。大日金鐘罩乃天罡神技,修煉到極致可不朽不破,萬法不侵,但它始終也只是防御型的武器,唯一具有攻擊的就是金鐘被擊打后震出的聲波,雖然會讓人元神欲裂,但卻不會真的傷人致死。
從這些就可以看得出來,佛道以防御為重,慈悲為懷。
漸漸的靠近了戰(zhàn)槍與舍利子,金色的戰(zhàn)槍頓時震鳴了起來,在空中跳動。槍身上雕刻的符篆交織閃耀,散發(fā)出柔和的
光芒與熟悉的氣息將蘇炎籠罩。而那舍利子則依舊靜靜地沉浮著。
“我與你以前的主人同宗同源,看來你是很高興能碰到我了。我能感受到你很興奮也很激動,就如我此刻的心情。你以前的主人雖然不在了,但將來我會帶著你征戰(zhàn)四方,重溫曾經的熱血與崢嶸,你愿意嗎?”
“鏘!”
金色戰(zhàn)槍震鳴,槍身突然彎曲,然后瞬間繃直,如此反復,在空中彈跳著,像個歡樂的孩子似的。
蘇炎不禁笑了,將手平伸出去,跳動的戰(zhàn)槍“唰”的飛到了他的手中,綻放出絢爛的圣光。
戰(zhàn)槍入手,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涌上心間,這讓蘇炎一震。
炎陽圣體與別的古血體質不同,這一脈傳承者之間有著很深淵源,彼此間雖然并沒有血緣關系,但是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卻非常的強烈。
此時此刻,想到皇家學院禁地下面那殞落以后還以尸體鎮(zhèn)壓著魔尸的圣體,蘇炎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意。
如果他不殞落,如果他能在武道路上一直走下去直至大成,那么現(xiàn)在這片天地都還籠罩在他的圣威之下。可惜的是,他英年早逝,倒在了半途中,沒有能問鼎巔峰,成為縱橫就九天十地的存在!
“不要難過了?!蹦人排c蘇炎心有靈犀,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悲傷,傳音道:“上代炎陽圣體臨死都不忘記鎮(zhèn)壓魔尸,以免他禍害人間。而今你既然拿到了他的兵器,將來就秉承他的意愿,為蒼生做點事情,這樣他也就能安息了。”
“蒼生……天下……”
蘇炎心中暗嘆,事實上從得到《太初神武訣》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背負了重任,將來成就越高,擔子越重。
大帝們聯(lián)手布下的局,究竟是怎么局,是在與誰博弈?作為這盤棋中最重要的也是最大變數(shù)的棋子,蘇炎隱隱感覺到,這盤萬古棋局關乎的恐怕不僅僅是大帝們,還關乎著整個天下的蒼生。
有些事情不管是愿還是不愿,注定了就逃不脫,必須去做。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蘇炎深知這個道理。
收拾了心情,蘇炎打算不再去想這些過于遙遠的事情,他試著舞動手中的戰(zhàn)槍,手臂剛要揮動,戰(zhàn)槍卻逐漸瓦解,化為點點光雨,這讓他心中一驚。
“蘇炎,快將它收入伴生古塔內!此槍在萬年前經歷了好幾場惡戰(zhàn),內部陣紋幾近崩潰。之后鎮(zhèn)壓魔尸的武器萬年,今日又爆發(fā)出極盡威能,它再也堅持不住了!”
這是葉瀾兒的聲音,關鍵時刻提醒了蘇炎,將戰(zhàn)槍收入了古塔內。
古塔內有神秘的氣機流轉,包裹了戰(zhàn)槍,避免了它化為光雨的命運。
蘇炎沒有多想,準備發(fā)揮房間再與葉瀾兒細說這件事情。他探手抓向舍利子,舍利子沉浮著,并未逃避,一下子就被他拘在了手心內。
一股高深的禪意自舍利子內彌漫出來,通過手掌滲透到體內,那是一股難以言喻的佛性,令人渾身毛孔皆張,心情跟著放松,無比的舒泰。
看到蘇炎成功將戰(zhàn)槍與舍利子收取,眾人才重重舒了口氣,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你們都回去吧,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知道此事詳情的人并不多,記住要守口如瓶,不要傳出去,否則會為王朝帶來滅頂之災!”
聽到蘇炎的叮囑,眾人神色凝重,相繼點頭。這件事情太過重大,畢竟出現(xiàn)了兩件至寶。若是被外人知曉,還不知道會怎么想。那些真正的通玄級勢力,很有可能會帶人前來將國庫翻過來,以確定大地之下是否還有至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