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說閆增對於神通術數的領悟,已經達到玄妙境地,那此刻蕭傲施展出的龜刀術,已經達到了人所無法理會的程度。
按道理來講,蕭傲本是不應該擁有如此體悟。可是,正由於他親眼見證了星辰海內那顆生命球體中,堪稱天下第一妖孽的紫發男子,施展過無數的神通術數,才使得他對神通術數的體悟,已經不遜色於任何人。
用小型神通術數,抵擋住大型神通術數近八成的攻擊,這已經是足以傲視天下的不俗功力。然而,僅是抵禦住八層攻擊卻是不夠的。望著表面傷痕累累,隨時都要崩碎的光幕,蕭傲心中清楚,最大的威脅,實際上還是那光幕抵禦不住的剩下兩成襲擊。
“閆增爲人雖是狂妄,不講道義,但是其一身實力,倒是不容人小覷?!卑底栽谛闹邢胫耐瑫r,蕭傲猛一抖手,手中的長刀化作兩條飛舞的銀蛇。
已經看透光幕抵擋不會超過十息的他,已經決定破釜沉舟,即便是拼著自身受創,也要讓閆增付出一些代價。
雙刀翻飛,猛然遞出的同時,光幕也已經徹底的爆裂掉。面對仍舊足有數百道襲向周身的飛刃,蕭傲不斷的揮舞著長刃,擊碎打向頭顱的利刃,卻是沒有顧及自身。
“蕭傲在做什麼?身上沒有防禦,他會死的?!币姷绞挵磷龀龅拇竽懪e動,包括孫蒹葭在內,所有關注蕭傲的神鬥宗弟子長老,全都倒吸一口冷氣。
要知道,人的身軀不只是頭顱最爲脆弱,胸膛,小腹也都是足以致命的地域。孫蒹葭等人想不通,蕭傲有著什麼樣的倚仗,才能做出如此大膽的決定。
“噗!”一聲悶響,第一團風刃轟擊在蕭傲的肋下,登時令他體表的衣衫,炸裂成絲絲縷縷。
雖然衣衫炸裂,但是蕭傲卻恍若未覺。他雙足再次用力,竟是令自身迎向風刃的速度變得更加的迅疾。
“噗噗噗……”數十道風刃無情的轟擊在蕭傲的胸前,後背,大腿,雙足之上。
在風刃那撕碎一切的力量轟擊下,蕭傲的衣衫終於徹底的碎裂。
衣衫碎裂,顯露出蕭傲貼身穿著的赤血金甲。轟的一聲悶響,一團風刃轟擊在赤血金甲表面,包括閆增在內,所有人全都驚異的發現,以風刃無堅不摧的強橫,竟然只是在金甲表面留下來一個髮絲般細微的印痕。
“赤血金甲!”
“蕭傲身上居然有赤血金甲!”
諸多神玄宗弟子,長老,全都發出聲聲驚駭的呼喊。對於赤血金甲,很多人都只是聽說,卻沒有見過,見到蕭傲貼身的金甲,這些人這才明白蕭傲爲何如此膽大妄爲,居然敢以肉身之軀與風刃碰撞。
旁觀者看清楚蕭傲身上的利器,可置身迷局中的閆增,卻是不曾料到蕭傲還有如此寶貝。
眼見著蕭傲仍舊悍不畏死,以肉身向自己襲來,閆增冷然一笑,手掌一抖,再次爆射出成百上千的利刃。
“嘭嘭嘭……”陣陣沉悶的聲音在蕭傲體表炸裂,然而,無論爆炸多麼的猛烈,蕭傲的速度卻沒有絲毫的減緩。他仿若是在暴風中飄搖的海燕,身形搖擺不定,卻越來越接近核心與目標。
“嗤”一聲輕響,蕭傲手中的長刃,在虛空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刀芒劃破空氣,在虛空中留下一條搖曳的尾巴。
“嘭”刀芒仿若在虛空中瞬移一般,明明距離閆增還有數尺,卻驟然轟擊在閆增的胸膛。
刀芒所過之處,摧枯拉朽,帶著無可抵禦的氣勢,將閆增胸前的衣衫撕扯的粉碎。
“唰啦!”刀芒切割在閆增的肌膚表面,登時,閆增體表涌動起一片炫目的強盛光芒。光芒化作護盾,成功的抵禦住刀芒的侵襲,將鋒銳刀芒隔絕在外。
“沒用的。我有映日鏡神通加持軀體,你的龜刀術,不可能傷害到我。”面對無法再遞進分毫的刀芒,閆增狂笑著說道。
閆增在狂笑,而蕭傲則在不斷的向下壓制著長刃,讓長刃的刀芒不斷的與映日鏡轟擊在一處。
“轟轟轟……”陣陣激盪的爆破聲音,傳遍虛空,然而,就算是龜刀術足以撼動山嶽,面對映日鏡形成的護盾,卻始終無法破除。
“難道自己真的無法傷害到閆增麼?”數次攻擊,未能破開護盾,蕭傲心底不由得有些急迫。
猛然間,他眼前一亮,已經想到了破解映日鏡的辦法。一絲淺淡到幾乎難以辨識的蠱毒,悄無聲息的自蠱毒之刃內裡涌動而出。那俯視一切的毒素,自刀鋒中蔓延出去,只是半個呼吸的間隙,即侵襲至閆增體表的護盾之上。
那仿若明鏡,又如同一泓秋水的護盾,表面驟的浮現出一顆米粒大小的剔透氣泡。雖然氣泡極爲微小,肉眼難辨,但是其卻成將映日鏡那堪稱無漏洞的防禦,硬生生的撕開一個豁口。
“破!”蕭傲口中發出一聲狂吼,手中長刃如同雷霆暴雨一般飛射而出。
也就是在他拼盡全力量,準備擊潰閆增體表護盾之際,閆增口中也發出一聲如同龍吟虎嘯一般的嘶吼,空閒的手掌,一柄漆黑森冷的長劍倏然浮現,直刺蕭傲的小腹。
“噗!”一聲悶響,那蘊含著無上神通的長劍,一擊震碎了蕭傲體表那本就傷痕斑駁的赤血金甲。
隨著赤血金甲驟然破碎,蕭傲體表的最後一重防禦,也徹底的消失。長劍如同毒蛇一般,穿透蕭傲的軀體,洞穿了蕭傲的小腹。
劍尖從前方沒入,卻又從其背心露出。
儘管鮮血噴涌,劇痛蔓延全身,但是蕭傲卻渾然沒有退意,帶著一股玉石俱焚的毀滅氣勢,硬生生的頂著長劍,向前方射去。
“嗤”劍尖完全穿透蕭傲的身軀,甚至劍柄已經抵在蕭傲的小腹上。也就是在蕭傲身受重創的同時,他手中的龜刀也終於劈砍出去。
夾雜著蠱毒的龜刀,狠狠的斬落在映日鏡表面,將映日鏡撕扯成七零八落的碎片。也就是在映日鏡破滅,閆增身上也失去了防衛的空擋,龜刀如同萬鈞雷霆一般,轟鳴著劈斬在閆增的右肩。
“喀拉拉!”陣陣骨斷筋折的聲音,自閆增的右肩響起。右肩胛骨完全破碎,吃痛不已的閆增,身形一個踉蹌,一口氣息未能穩定,口中噴射出一大蓬鮮血。
“蹬蹬蹬!”閆增接連後退數步,這才勉強穩定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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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人向後退去,右手握著的靈氣長劍,卻沒能及時撤走。望著仍舊插在蕭傲小腹內的長劍,閆增強忍著體內的劇痛,猛一揮手,意欲將其引爆,然而,也就是在他將要操控著意念,催爆長劍的剎那,倏然間,閆增感覺身上儲藏著神通之術——陰靈劍的竅穴,傳來一股無法承受的劇痛。
這種痛感,就像是一隻大手伸入他的竅穴內,硬生生的撕毀竅穴內的一切。
未等疼痛感徹底的消失,閆增即驚駭的發現,自己的意念與陰靈
劍徹底的失去聯繫,甚至自身竅穴內承載的陰靈劍神通,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麼可能?自己的神通之術,怎麼好像是讓人憑空偷竊走了?”短短一瞬,閆增的心底蒸騰起一片驚濤駭浪。
他很清楚神通之術被剝離身體代表著什麼。這意味著他從前苦修陰靈劍,耗費的三年苦工全都化爲東逝流水,甚至,意味著他那顆竅穴,從今以後,也再沒有了承載神通的能力。
“該死,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的神通怎麼就這樣丟了?!遍Z增惶恐的在心中想著。
閆增在思索,身軀不由自主的顯露出一絲破綻。也就是在他空門畢露,對外沒有任何防備之際,突然間,蕭傲再次猛然跳起,手中的蠱毒之刃,再一次向著他的咽喉劃下。
“敢威逼脅迫唐甜,閆增,你可以去死了。”蕭傲獰聲說道。
話音尚未落下,泛動著冰冷寒芒的蠱毒之刃,已然落在閆增的咽喉處。唰啦一聲輕響,閆增的咽喉被切割開一條髮絲般細微的小口,並且有無色無味的蠱毒,悄無聲息的自傷口滲透進去。
一瞬間,閆增的頸項之上,浮現出一條赤紅色的血線。與饕餮血蠱那淺淡的血線相比,這條血線更顯鮮紅與觸目驚心。
血線剛一出現在閆增的頸項之上,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心髒處蔓延。血線所過之處,閆增體內的經絡,完全被撕碎,甚至就連路經的竅穴,也在瞬息之間化爲一陣陣滲透出體外的飛煙。
“啊!”閆增雙手死力的卡著咽喉,發出一聲聲淒厲到極點的呼喊。
然而,無論怎樣拼盡全力,都無法阻止那鮮紅的血線向體內蔓延,更是無法抵消那血線蘊含著仿若吞噬一切,又像是毀滅一切的恐怖氣息。
逐漸,血線侵入閆增的身體,最終如同鋒利的尖刀一般,插入心臟。
“噗!”一聲連站在督雲鎖鎮外圍那羣人,都能聽到的沉悶爆破聲音轟鳴而起。未等聲音消散,所有人全都驚駭的發現,閆增胸膛爆射出一片擴散數尺方圓的迷濛血霧,同時他整個身軀,如同風中灰團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爲皮屑,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
蹭的,端坐在座椅上,一副雲淡風輕模樣的蘇流雲,驟然站起身。
他本來想要說些什麼,可當他看到閆增的身軀徹底灰飛煙滅之後,嘴脣動了動,卻是沒有說出任何的話語。
“廢物!沉默許久,蘇流雲這才氣惱的說道。
轉過身,惡狠狠的瞪視了一眼因爲閆增死去,驚得肝膽皆喪的宗元。他猛一揮動袍袖,氣急敗壞的向遠處走去。
“怎麼,太宗主這就要離開了麼?”蘇流雲剛要動彈,忽然間,始終沉默不語的沈元河,發出一聲低吼。
回過頭,望著一臉挑釁模樣的沈元河,蘇流雲面色越發陰沉,冷聲說道:“沈元河,難道你認爲蕭傲擊殺了閆增,就可以挑戰我的威儀了麼?”
蘇流雲話音落下,他的身上驟然涌動起一團凌駕衆生的氣勢。在強橫氣勢的託舉下,他的身軀一點點的升入半空中,睥睨四方,霸氣非凡。
“哼,蘇宗主,難道時至此刻,你就不想說些什麼?”面對氣勢襲人的蘇流雲,沈元河一改先前的畏縮態度。
他無視蘇流雲身上那獨屬於鴻蒙境強者的氣場,猛一揮手,登時自那漫山遍野的神鬥宗弟子內裡,飛快的衝出數百名弟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