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樂山前來,諸天星宮弟子圍困神鬥宗,都是靈宮弟子在背後挑唆。據我所知,靈宮弟子行事,素來不擇手段。”
“如若只是因爲我們的屈服,就會讓他們放過我們。那靈宮,也不能稱之爲玄天大陸最邪惡的勢力。”
蕭傲的話語,令沈元河面色陡然一變。
倒不是蕭傲的分析觸動他內心最深處,而是蕭傲質問的語氣,讓他的心情很是不爽。
沈元河沒有與蕭傲辯駁,而是將目光投向投降派領袖薛艇的身上。
見沈元河眼神示意,實際上早就與沈元河達成某種協議的薛艇,立即站起身,怒目瞪視著蕭傲,喝斥道:“蕭長老,你有什麼資格在此指手畫腳。”
“別以爲你有一身實力,就可以在神鬥宗內掀起風浪。更何況,那樂山乃是你引入宗門,就算是你將其擊殺,可最終你也難辭其咎。”
薛艇的話語,當即令那些主降派全都鼓譟起來。那些主降派你一言我一句,竟是將蕭傲說成了仿若是勾結外人,圖謀不軌的妖孽。
望著在面對強敵之際,沒有任何血氣,可在內鬥之時,卻有著無比強大斗志的薛艇,蕭傲心底蒸騰起無盡的怒意。
神鬥宗就是有太多太多薛艇這種人,才導致了今日這般強敵壓境的局面。如若神鬥宗再多一些李崑崙,李牧然這樣的長老,那神鬥宗何愁不能在這蠻荒之地立足,更何愁畏懼那諸天星宮。
冷眼望著薛艇,蕭傲並沒有說話,只是身上泛動著的寒意更勝。
見蕭傲沉默不語,那些主降派並沒有覺察到不妥,相反,他們反倒是覺得蕭傲這是怕了他們。
小人素來不缺乏無謂的勇氣,同時也並不缺乏痛打落水狗氣概。見蕭傲並不做聲,薛艇踏前一步,說道:“蕭傲,暫且不論投降還是戰鬥一事,單說你引樂山進入宗門的事情。雖說是你與孫蒹葭擊殺了樂山,可是誰又知道這是不是你事先做好的暗釦,就是爲了麻痹我們。”
“蕭傲,現在我以神鬥宗長老會的名義,鄭重宣佈,從現在開始,你被逐出神鬥宗。永生永世,都不再與我神鬥宗,有任何瓜葛。而且你必須在半個時辰內,徹底的離開神鬥宗,否則莫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說話間,薛艇猛一揮手,登時,又有數名長老,快步來到蕭傲身側,將其包圍起來。
眼見著這些長老竟似是有動手的意思,蕭傲面色倏地一寒。一股狂霸無匹的殺氣,自他身上瀰漫開來。
陡的,他的肩膀一晃,下一瞬間,他已經出現在薛艇面前。
五指簸張,蕭傲的手指在電光石火間,扣住了薛艇的咽喉。未等薛艇一身靈氣運轉,他那強盛無匹,如同怒龍一般的靈氣,即侵入薛艇體內,徹底控制住了他的身軀。
“你想驅逐我出神鬥宗,你有這個資格麼?”蕭傲面部肌肉略顯扭曲,臉上帶著駭人的寒意。
猛地,他的手狠狠向地面上一擲,薛艇身軀直直的被拋飛出去,最終狠狠的摔倒在地面上,半
晌方纔站起身。
驚駭,恐懼,各種情緒盡皆籠罩在先前那些跳腳算計蕭傲的神鬥宗長老身軀。一想到就在白日裡,正是蕭傲用神鬼莫測的手段,擊殺了樂山以及身後那名老者,這些神鬥宗的長老,都感覺脊背一陣發冷。
別看這些人跳腳的厲害,可實際上,在面對強敵的時候,他們卻是最容易屈服。
一羣人慌張的衝向薛艇,將其攙扶起來後,憤憤的怒喝道:“薛長老,這蕭傲目無尊長,心中沒有長幼尊卑之分,我們絕不能就此饒恕他纔是。”
薛艇身邊之人,聲討怒罵的歡,可作爲當事者的薛艇,卻並沒有表露出任何不爽的情緒。
就在剛纔,同樣有著宙勝境實力薛艇,第一次感覺到死亡距離自身是如此之近。就在蕭傲那強盛磅礴的靈氣入侵到他體內之際,他有一種感覺,只要蕭傲稍一用力,他一身靈氣將會被盡數摧毀,就算是他體內那小宇宙,怕是也要瞬間消散於無形。
“這蕭傲的實力之強,只怕在宙勝境內,已經罕逢敵手了。”默默的,薛艇在心中衡量著蕭傲的實力。越是想到蕭傲實力的強大,薛艇越是感到恐懼萬分。
甚至他從蕭傲剛纔兇神惡煞般的目光中,已經感受到其擊殺他的決心。
目光轉動,薛艇見強勢不行,又生出新的念頭。
喝止住那些不明所以,仍舊在挑唆的諸多強者,薛艇上前一步,來到面色陰沉的蕭傲面前。
“蕭長老,其實你是誤會了。實際上我們主張投降,也是爲了宗門考慮。你想,現如今我們神鬥宗,正面臨著建宗以來最爲難得的機遇。”
“加快發展,纔是我們宗門更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讓我們在羽翼未豐之時,就與敵人決一死戰。”
“蕭長老,我理解你的想法,也知道你不甘受縛的心思。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只要我們現在短暫的委曲求全,那日後,待得我們強大,昌盛之際,是不是很容易的將諸天星宮,甚或將那靈宮,都踩在腳下。”薛艇滿面真摯的懇求道。
望著一計不成,再生一計的薛艇,蕭傲打從心底生出無比的厭惡情緒。
一個人可以膽小,可以怕死,卻不能夠如此厚顏無恥的爲自己的膽小與怕死,找這些個藉口。蕭傲知道,所謂的東山再起,不過是一個美好的託辭罷了,且不說諸天星宮,靈宮會不會給神鬥宗弟子一條生路,即便日後神鬥宗臥薪嚐膽,有了這般的實力,過關安逸日子的薛艇等人,也不會去與靈宮作對。
“不管怎麼說,我都不同意投降這個決定。”蕭傲冷冷的說道。
轉過頭去,不再看薛艇,將目光轉投向沈元河,蕭傲冷然說道:“沈宗主,作爲一宗之主,你應該與那些目光短淺之人,有著本質的區別吧。”
“鼠目寸光的鼠輩,想著的都是眼前芝麻綠豆大小的利益,絕不會將目光放在長遠。而沈宗主,你常年把持著我們宗門的氣脈與運數,不可能不知道,一旦投降,代表著什麼?”
“太上長
老之所以以身殉難,正是想要用他的死,喚醒神鬥宗弟子麻木的靈魂。可是,只怕太上長老在天有靈,也決計想不到,他以身衛道的死亡,都沒能讓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神鬥宗弟子被喚醒,更沒能讓那些一心想著自身,而忘記氣節之人,能夠擁有自尊。”
蕭傲這一番話語,有些重了,卻無一不是落在點子上。
聽得蕭傲如此侮辱,諷刺自己,沈元河心底再次蘊生出無盡的怒意。從前,他怎麼看蕭傲,都覺得年少卻實力強勁的他,是那樣的順眼。可現如今,因爲理念的背道而馳,蕭傲在他心底所有的好印象,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他內心中無比的怨恨。
咳嗽一聲,打破大殿內裡凝重的氣氛,沈元河冷冷說道:“蕭傲,道貌岸然的大話,誰都會講,可是,真正落在實處,只怕有心人就要退縮了。”
“是的,我是主張投降,可這決定,也並非是沒有原因的。蕭傲,你不知道情況,我不怪你,可我現在要告訴你,眼下,就在神鬥宗外的平原上,諸天星宮至少出動了一百名以上的宙勝境強者,五十名以上的鴻蒙境強者,十名以上的荒神強者。”
“蕭傲,你若是有本事,那你殺入諸天星宮陣營內,取回兩名諸天星宮強者的首級。只要你能做到斬殺兩名以上的鴻蒙境強者,那我沈元河就算是拼死,也會與諸天星宮戰鬥到底。”
“此話當真?”蕭傲目光倏地一冷。
目光逼視著沈元河,蕭傲仰天狂笑,無比灑脫的說道:“好,沈宗主,你備下酒宴吧。我這就去取那諸天星宮長老的首級,給大家下酒。”
話音落下,蕭傲雙足頓地,如同流星一般,飛快向外飛去。
他前腳剛剛離去,後腳孫蒹葭也從外面進入議事大殿內裡。無視殿堂內裡,所有人緊張的模樣,孫蒹葭傲然說道:“斬殺諸天星宮長老之事,算我一個。”
“沈元河,我與蕭傲聯手,將會取回五個諸天星宮宙勝境高級以上長老的頭顱。別忘了你剛纔說過的話,一旦人頭取回,你必須與諸天星宮血戰到底。”
說過這番話語,孫蒹葭不再去看大殿內的衆人,身軀化作一片紅色光影,快速向外面飛去。
大殿內裡,沈元河,薛艇,以及所有的主降派,面面相覷,臉上全都是愕然之色。
不知道怎的,他們心底忽然感到不安起來。尤其一想到蕭傲與孫蒹葭,已經去諸天星宮強者所在方向,這些人更是覺得內心一陣緊張。
“怎麼好像有種上當的感覺?”薛艇望著同樣滿面茫然之色的沈元河,輕聲說道。
沈元河用力的搖了搖頭,強自壓制住內心中的不安。
“上當?怕是未必。諸位可以想象一樣,此番諸天星宮大舉來襲,難道會沒有一丁點的準備麼?我若是沒猜錯,諸天星宮陣營之中,必定有著比樂山更強大的存在坐鎮。”
“哼,孫蒹葭與蕭傲妄想著去取五顆人頭,只怕是他們二人,都將葬送在諸天星宮諸多強者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