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濤說完,便伸出兩根手指來,十分嫌棄地提著我肩膀上的衣服,對我說道:“但我可警告你,下次你可不準再穿這種衣服就來,聽見沒!”
我點點頭,忽然想起來我剛換下來的那條薛濤給我買的裙子,便提著衣服口袋對薛濤說:“這裙子,我會洗干凈了還給你的……”
“不用。”薛濤對我擺了擺手,說道:“買裙子的錢已經(jīng)從你的提成里扣掉了,現(xiàn)在這條裙子是你的了。”
說著,薛濤便雙手抱著胳膊從辦公桌后走出來,圍著我轉(zhuǎn)了兩圈,說道:“何秋,其實你的條件真挺不錯的,可惜你只簽了我一年的合約,這一年里我不能保證能把你推送到什么位置上,但至少會比你現(xiàn)在的生活強很多。”
“薛經(jīng)紀人……”我剛開口向問他問題,就被他打斷了,對我強調(diào)一遍說:“叫濤哥!”
濤哥!聽起來就是個挺霸氣,挺有男人味的男人,可是和眼前這個娘勁兒十足的男人完全不搭邊,雖然有強烈的違和感,但我也只是遲疑了一秒,馬上就叫他一聲濤哥。
薛濤一看就是混了很久的人,察言觀色絕對一流,我也只是遲疑了那一秒鐘,就被他看穿了我的想法。
“何秋,我就算是再娘,我也是個男人,配得上‘哥’這個字。”薛濤的臉色明顯不好了,可見“娘”這個字對他的內(nèi)心傷害有多大。
“濤哥你別誤會,我沒有……”我連忙擺手說道,“我自己的這種情況已經(jīng)夠糟糕的了,我怎么還會去想別人怎么樣怎么樣。”
薛濤抱著胳膊盯著我看了一會,便對我說:“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明天早晨八點準時到我辦公室,你要學(xué)習(xí)的東西還很多。”
我點點頭,就趕忙離開了薛濤的辦公室。
等我回到家的時候,張艷已經(jīng)把家里的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我這才想起來,我們又要搬家了。
張艷站在客廳里正環(huán)顧四周,看樣子是在思考還有什么東西沒有收拾好,我走過去站在她身邊問道:“你今天怎么沒去上班?”
“想快點把東西收拾好,然后早點搬出去。”張艷說著,就把另外一個包裹放到了沙發(fā)旁邊,感
嘆地說:“沒想到這兩年,我們竟然買了這么多東西。”
我看著那些鍋碗瓢盆,笑著說:“這樣,才覺得我們住的地方像個家不是嗎?”
“對了,你今天怎么樣?”張艷說著,便盯著我仔細打量了下,然后神情才略顯放松地說道:“看你的表情,應(yīng)該沒遇到太糟糕的事。”
我點點頭,一邊幫她收拾東西,一邊跟她講了今天的事,然后還拿出了名片給張艷看,張艷顯然對那張名片不是很感興趣,只是叫我收好了,說不定以后還是一條出路。
“艷姐,其實有一件事一直不明白。”我坐在地上,看著張艷問道。
“什么事。”
“你說,蘇安羽到底是為了什么才這么做?”我問道,“現(xiàn)在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你看懂過他嗎?”張艷反問道,“他應(yīng)該是一個心思很重的人吧,不會讓人輕易就猜出他的真實想法的。至于他為什么這么做……要么是想幫你,要么是想毀你,要么兩者都有。你要是好奇,不如自己去問問。”
很快,我倆就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張艷說中介小哥又幫他們找了一套相對便宜的房子,房子她也看過了,雖然沒有這套好,但兩個人住也是綽綽有余的。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經(jīng)歷了太多,我倆收拾好東西后,就窩在沙發(fā)里徹夜長談起來,張艷抽了不少的煙,一個接著一根。
我也拿起煙來,想著之前被嗆得眼淚都下來了,猶豫了好久,最后還是張艷給我點上的,她說:“抽吧,你現(xiàn)在混的這行不會抽煙,以后怎么混?”
那晚,我們談了很多,還談到了未來,只是一說到未來,我倆就會出現(xiàn)長時間的沉默,因為對于現(xiàn)在的我倆來說,未來是什么,根本就不敢想象。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模特經(jīng)紀公司,八點準時到了薛濤的辦公室。
因為今天沒有什么活動,所以薛濤對我的這身穿著除了皺了皺眉頭外,沒多說什么,他說今天要教我一些禮儀,畢竟作為嫩模,以后接觸的可能都是一些有錢人,有錢人不管是骨子里怎么樣,表面上還都是很講究的,所以想入他們的眼,就要“內(nèi)
外兼修”。
禮儀是一門課程,需要學(xué)的東西很多,但薛濤說,兩天后我就要參加私人派對了,所以只能惡補下派對上可能會遇到的禮儀。
其實我?guī)状蜗敫f,不想?yún)⒓舆@次的派對了,因為說實話,我怕在派對上遇到葉耀宇。
我無法想象當葉耀宇在那個私人派對上見到我時會有什么樣的表情和反應(yīng),他會不會對我很失望,他那么極力想要保護的人,其實已經(jīng)墮落得不成樣子了。
但我的內(nèi)心其實又是渴望見到葉耀宇的,因為我想找機會單獨跟他好好談?wù)劊蚁胍獑枂査麖幕貒_始變得如此冷漠,是不是因為被威脅的原因,是不是不想把我卷進去的原因,是不是他對我的感情還依舊……
所以我的內(nèi)心是矛盾的。
就在這種矛盾中,我渡過了兩天的時間,直到參加派對的名單都已經(jīng)確定下來了,我還是沒有說出口。
“派對是晚上七點開始,六點在公司集合,你別遲到。”薛濤叮囑我最多的話就是別遲到,別穿得那么土里土氣。
我其實對怎么穿衣搭配還不是很在行,于是就救助張艷,張艷說既然薛濤說你是豆芽菜,那你就往青菜上打扮就好了。
最后她幫我挑了一條純白花色,半鏤空的小裙子,裙擺很短,但并不是那種裹住臀部,顯露性感曲線的樣式,而是有些活潑的散邊的裙子,裙子的背后還配了一個白色的蝴蝶結(jié),蝴蝶結(jié)的尾部很長,幾乎與裙子的長短齊平。
這條裙子看起來很大方,但又不失活潑,我坐在鏡子前,張艷將我的頭發(fā)散開,取其中一部分頭發(fā)簡單地挽了個發(fā)髻,配上了一些小巧的頭飾,然后給我簡單地化了一個淡妝。
不得不說,張艷在造型方面很厲害,不僅我覺得她給我搭配的這身衣服好看,就連薛濤都贊不絕口。
六點十五分,我們這些在名單上的嫩模都準時上了車,出發(fā)了。
一路上,我都緊張忐忑地兩只手緊緊地攥在一起,聽著其他人在一旁聊著今天可能會來哪些人時,一個個都顯得特別興奮,還說,如果能被他們其中一個看上,這輩子就等著吃香的喝辣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