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晴萱有些想暴粗口,卻聽得簡鈺道:“娘子,我是你相公,我們在千源城也成過親的,所以現(xiàn)在看一下真的不打緊的,就當做是大婚前的福利,可好?”
他的話竟還沒有落,一個枕頭就砸在了他的頭上,然后蘭晴萱的聲音傳來:“你妹的福利!出去!”
簡鈺糾正道:“不是我妹的福利,是我的福利?!?
蘭晴萱哭笑不得,簡鈺卻又道:“不看就不看,那么兇做什么?你這么兇,普天之下怕也只有我才能受得了你的性子,娘子,你家相公我是不是貼心又溫暖?”
這一次蘭晴萱是欲哭無淚了,她怎么就遇到簡鈺這么一個二貨?她拿起床頭柜上的東西一股腦兒朝簡鈺砸了過去。
簡鈺嘻嘻一笑,跳著拉開門走了出去。
錦娘等人都在外面,早前就已經(jīng)聽到屋子里的動靜,卻沒有人敢進去看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此時見簡鈺這副模樣走了出來,眾人心里都明白幾分,都抿了唇輕笑,只是當簡鈺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幾人忙強忍著笑意。
這些人中間當數(shù)戰(zhàn)殺最為吃驚,他不像夜瀾在千源城已經(jīng)看多了簡鈺在蘭晴萱面前痞賴無下限的樣子,在他的記憶里,他家王爺依舊是那副冷冽邪魅霸道的樣子,此時看到簡鈺被蘭晴萱這樣打出來還笑嘻嘻的樣子,他覺得他的記憶快要全毀了。
錦娘看到戰(zhàn)殺傻乎乎的樣子,在旁伸手狠狠擰了他一下,他皺眉瞪了錦娘一眼。
簡鈺挑了一下眉,淡聲道:“看茶?!?
錦娘機敏忙去為他泡茶,她將茶泡好端出來的時候蘭晴萱也從屋子里出來了,她一出來,屋子里所了有人都看著她,只是每個人心里想的都不一樣。
簡鈺此時在想的是她方才從被窩里探出身子時,身上肌膚有若冰雪般透明的樣子眼睛不自覺地就直了些,看著蘭晴萱的目光也透出了其他的色彩。
蘭晴萱磨了磨牙,直接無視他,扭頭問錦娘:“傾畫現(xiàn)在怎么樣呢?”
錦娘答道:“傾詩在照顧她,方才我聽傾詩說,她現(xiàn)在燒還沒有退。”
蘭晴萱的眉頭皺了起來,直接就進了傾畫住的偏房,她進去后傾畫還在說胡話,嘴里一直喊著:“不要,你們滾開!”
蘭晴萱昨夜在給傾畫把脈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她被怎么對待了,只是此時看到傾畫的樣子怒氣又涌了上來,再次給傾城傾畫把了一下脈,情況雖然比昨夜有所好轉,但是還是不太樂觀,她咬牙切齒地道:“鳳無咎!”
錦娘聽她這樣喊鳳無咎的名字,便知她對鳳無咎是真的動了殺機。
錦娘輕輕嘆了一口氣,問蘭晴萱:“若傾畫的燒一直不退該怎么辦?”
傾詩也在旁問道:“傾畫何時才能醒過來?”
蘭晴萱沒有回答倆人的問題,而是伸手輕輕撫了一下傾畫的額頭,她此時額頭燙得嚇人。
蘭晴萱伸手替傾畫按了按幾個穴道,然后拉著傾畫的手道:“傾畫,不
要怕,我們都在你的身邊,有我在,往后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傾詩拉著傾畫的另一只手道:“傾畫,你聽見了嗎?我們都在這里!”
蘭晴萱知道傾畫之所以如此說到底卻是因為心里主人魔障了,她柔聲道:“沒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所以傾畫,你一定要挺過來,只要還活著,就有希望?!?
傾畫喃喃地道:“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她此時并沒有醒,手不自覺地抓著,蘭晴萱抓緊她的手道:“我在這里,我在這里陪著你?!?
傾畫的手不自覺的將蘭晴萱抓得緊了些,伸手拉著她的手,似安心了一些。
蘭晴萱心里擔心傾畫,便一直陪在傾畫的身邊,如此等了兩個時辰之后,傾畫才幽幽醒轉,守在她身邊的幾人都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
傾畫醒來之后看到蘭晴萱便輕泣道:“小姐……”
蘭晴萱拉著她的手道:“不怕,我在這里?!?
傾畫的眼睛紅成一片,喃喃地道:“我……我……我沒有看好家,請小姐責罰。”
蘭晴萱沒有料到她醒來后說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句話,只覺得鼻子一酸,眼里有淚水盈出,輕聲道:“傻丫頭,這事哪里能怪你?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傾畫聞言“哇”的一聲就大哭道:“小姐,他們不是人!”
蘭晴萱知道她嘴里的他們指的是誰,她柔聲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情絕不會就此了結,我一定會替你出這口氣。”
傾畫搖頭道:“我不需要小姐為我出這口氣,我只盼著小姐能早些和王爺成親,然后小姐好好的!”
蘭晴萱心里一酸,傾畫成了這副樣子心里想的卻還是她,她眼里的淚再次涌了出來,將傾畫的手拉得緊緊地道:“我自然會好好的,你們也要好好的!有些時候過去了就過去了,你不要多想?!?
傾畫淚如泉涌,卻重重點了一下頭。
蘭晴萱知傾畫此時情緒波動太大并不好,又說了幾句寬慰的話,讓她好生休息,錦娘將新燉好的小米粥端了過來,傾畫餓了幾日,小米粥最是養(yǎng)胃,此時喝下對胃比較好。
傾畫原本并沒有什么胃口,只是她怕蘭晴萱擔心,強撐著喝了一碗。
蘭晴萱看到她的樣子心里難過,只朝傾畫笑了笑后便走了出去。
她知道在這個朝代女子的貞節(jié)極為重要,傾畫這一次被鳳無咎害成這副樣子,她斷不會就此罷休。
而她也知道,她這一次對鳳無咎出了手,鳳無咎怕是對她也恨之入骨,鳳無咎自小被人寵大的,性子也變得極為自私自我,這一次在她的手里吃了虧,也絕不會就此罷休。
有的人在吃了虧之后心里會怕,會生出畏懼感,但是鳳無咎明顯不屬于那一類,而是屬于只要是吃了虧,就會想盡辦法討回來的那一類人。
蘭晴萱知道她和鳳無咎的梁子不但結下來了,結的還是死結。
她冷笑了一
聲,單手負在身后,周身的氣息冷然。
簡鈺一直在旁邊看著她和傾畫的相處,此時見她的身周夾著幾分怒氣,自然知道她此時為何動怒,他湊到她身邊問道:“有需要我?guī)兔Φ膯???
蘭晴萱知道若是她要殺人的話,他必定會在旁遞刀,若是她要放火的話,他肯定幫她點火。
只是這件事情她想自己去處理,她微微一笑道:“不用。”
簡鈺微微一笑道:“其實我此時有些吃傾畫的醋,你待她比待我還要好?!?
蘭晴萱懶得理他,他卻伸手將她抱進懷里道:“我知道你心疼傾畫,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京城比不得千源城,萬戶侯府也不是蘭府,這中間牽扯的事情太多,只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
蘭晴萱靠在他的懷里道:“嗯,我知道?!?
簡鈺的嘴角微勾,蘭晴萱扭過頭看著他道:“我知你平素事忙,你先回去吧!”
簡鈺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低在在她的唇上輕輕印下一吻后道:“要記得想我哦!”
蘭晴萱笑著把他推開了些許,瞪了他一眼后自己又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再將笑容斂去,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他道:“好?!?
簡鈺眼里的笑意更濃了些,他的確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不能一直在這里陪著她。
簡鈺離開之后,蘭晴萱靠在窗邊靜靜地望著外面的風景,眸光清淺。
接下來的日子相對風平浪靜,崔氏雖然恨透了蘭晴萱,但是蘭晴萱的婚事終究算是皇帝指的,洛王府的地位是放在那里的,萬戶侯府也需全了自己的面子,崔氏也還需在人前扮演她那個大度的主母身份,所以明面上的事情還得做。
縱然崔氏有萬千不愿意,也還是將之前替鳳無咎準備好的嫁妝拿了出來,清點完之后都放進了梧桐院的庫房里,與此同時,還請了京城里手藝最好的李巧姐來給蘭晴萱制新衣,再到京中最好的珠寶鋪子里為蘭晴萱打了一套頭面并好幾只足金的簪子以及其他首飾。
這一套流程蘭晴萱之前在蘭府也算是走過一回了,蘭府雖然是千源城的首富,也算是大富之家,但是和萬戶侯府的手筆比起來就要差了不少。
這一次崔氏給蘭晴萱做衣服的料子竟件件都是精品,蘭晴萱也略懂些市價,知道崔氏給她做新衣的那些錦緞雖然不至地寸絲寸金,但是也相差不大了。
還有那些首飾,也比之前蘭老夫人送她的那些要精致一些。
這天她收到了一封從千源城寄來的信,信是蘇姨娘寫的,說了一些蘭府的近況,然后問了一下蘭晴萱在京中的近況,再囑咐蘭晴萱千萬要小心,更是告訴她和侯府的那些女子相處要多一些心眼。在信的末尾蘇姨娘請?zhí)m晴萱去看一下京中的鋪子。
蘭晴萱是知道蘭府在京中也有些產(chǎn)業(yè),之前蘭明德在世時每年都有將近半年的時間在外地看鋪子,此時已經(jīng)十一月了,依著以往的規(guī)矩,的確又到查看鋪子的時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