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這個意思。”眼前的男子雖然自始至終客氣有加,但是那一身壓迫感完全不需要通過表情或者身份來表現,單單氣場就足以震懾人心,且他腰間那把鑲了寶石的寶劍,怎么看都不是帶著玩的,這樣的人大半夜的來這小鎮,誰敢不小心翼翼?于是老頭立即道,“夫人雖有些積食和消化不良,但是脈象有稍許錯亂,似乎并不是簡單地積食,可是老夫也只能診出這些,我懷疑可能是有很大的精神刺激,才會這樣。”
男子沉默了一會兒,道:“是,她最近心情很差,易怒,易傷感。”
“感情是需要發泄才可以舒暢的,藥物恐怕并無作用。”
男子低著頭,單手擎著下巴,似乎思考,良久道:“先生,便只有這些了嗎?”
老頭有些不解:“積食是確定的,所以夫人才會厭食惡心,這個需要調理些日子,但是老夫醫術有限,也同公子交代了,對那錯亂的脈象有些陌生。”
男子低了低眸子,似乎有些猶豫,才道:“有沒有可能是……懷孕?”
“夫人月事也未來?”
男子道:“她受過寒涼,月事向來不穩。”然后想了想,道“至于最近……我也不是很清楚。”
老頭笑道:“雖是這樣,倒也不可能是懷孕,大約還是與心情有關系。”
男子道:“先生確定?!”
“按之流利,圓滑如按滾珠者,為滑脈也。”老頭頗是自信的撫了撫山羊胡,“這是女子懷孕最基本的脈象,而夫人的脈象有點澀,正與滑脈之象截然相反,在下是絕不會搞錯的。(.)”
男子再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有勞先生了。”
“老夫再多嘴一句。”
“先生請講。”
“公子若想要夫人盡快懷有子嗣,這樣的精神狀態可是不好的,即使懷了,也容易輕易失去。”
“……是,多謝先生提醒。”
這個時候,老頭的兒子將燭火挪進屋里,并給男子遞茶,男子擺擺手。
山羊胡老頭道:“公子還是坐坐,我好給夫人配藥抓藥。”
“不必了,在下現在就走,叨擾先生了。”然后道,“無極。”
一直倚在門口抱著寶劍兇神惡煞的銀面具青年走上前來,從懷里掏出一錠金子,“啪”的一聲扣在桌子上。
老頭和自己的兒子一看,先是傻了眼,轉而尷尬道:“公子……”
“這是給您的診金。”
“可這足夠讓在下看一百次病了……”老頭哭喪著臉,天上沒有掉餡兒餅的,怎么都覺得這金燦燦的東西,搞不好是送自己見閻王的東西,于是道,“小店寒微,實在是沒有這么多錢找您,既然您也不拿藥,那么就算了……”
“先生不必客氣。”金面具男子已經低頭將美麗女子重新裹好,抬起頭,紫色的瞳仁在燭光下閃了閃,道,“就算是深夜叨擾您的酬勞了。”
“……”
很快,兩個神秘男子就帶著這個女子坐上門口高大的黑馬,奔馳而去了……
山羊胡老頭站在門口,看著兩個人影直到消失,才身體一晃,脫力一般扶住門框,好一會兒,才擦擦冷汗,走進門,將門板關上。
“龜兒子!你還在那里發什么愣!”老頭一進屋,就呵斥道。
“爹,剛才那個女人……太漂亮了……”胖青年坐在暖炕邊上,看著剛才女子躺過的地方,有些失神。
“你找死啊你!”老頭先是一愣,轉而立即上去用手指頭使勁兒戳了戳兒子,恨鐵不成鋼道,“你忘記自己剛才嚇得尿褲子的樣子了?!現在沒事了,還開始***惦記著女人了?那種女人也是你這種孫子能惦記的?!真是不要命的家伙!”
“好,我去把燭火都滅了,免得浪費蠟燭。”
“都有金子了還惦記什么蠟燭?你***能不能有點出息?!”老頭氣呼呼道,“滾去睡覺!”
“爹,你不看看那金子能是真的嗎?這么晚,有這么偷偷摸摸,搞不好根本就是糊弄咱們的!”
“呸!”老頭甩了兒子一巴掌,“就包那夫人身下的那塊野狼皮,都夠買十個咱們這破店了!還能是假的?!”
“哇,那看來我們真的發財了,爹!”
“滾去睡覺……”
第二天,洛雨瞳在馬車的顛簸中醒了過來。
抬頭看見百里清炎正靠在旁邊的椅子上看書,剛想喚一聲,來個甜蜜的清晨之吻,忽然想到了現在兩個人的關系,不禁重新閉了嘴。
百里清炎似乎感覺到她的蘇醒,轉過臉,道:“醒了?”
洛雨瞳沒有答話,懨懨的坐起來:“外面下雨了?”
不下雨你怎么會進來坐?
“恩。”百里清炎點了點頭,用左手拖起旁邊的水果盤遞過來,“吃點東西,待會兒到了鎮上,再作打算。”
洛雨瞳這個時候才看到百里清炎右手吊著紗布,于是沒有接過果盤,而是緊緊盯住。
百里清炎低頭看了看,道:“昨晚傷的。”
“那場戲?”
“恩。”
“斷掉了?”
“那倒沒有,但是我可以假裝它斷掉了。”
“……我完全沒有聽到,這戲演的太假了。”洛雨瞳接過托盤,吃下一粒葡萄。
“扎營的地方,細小的樹木都被砍斷了,你沒聽到是因為你睡得太熟了。”
洛雨瞳揉了揉腦袋:“可能是吧,昨晚我真是一點動靜也沒聽到。”
“你……”百里清炎頓了頓,“昨天吐得很厲害,還是少吃點酸的,那個果子不錯,甜一點。”
“最近喜歡吃酸的。”洛雨瞳愣了愣,看微光下,百里清炎平和的面容,似乎有一絲關懷,有些動容,道,“你的手臂,……用不用我來看一下?”
百里清炎立即笑道:“當然可以,娘子快來看一下,好疼哦。”
洛雨瞳立即翻白眼:“還是不要了。”
“……”
馬車再次陷入尷尬,只有洛雨瞳吃葡萄的聲音。
“王爺!前方有投宿處!我們是否過去?!”
馬車外的雨聲里,有侍衛長的詢問聲,很明顯外面的侍衛不能有這么好的待遇,只能在外面穿著蓑衣泡雨。
“可以。”百里清炎道,“侍衛長你看著安排就好,找個地方,讓兄弟們取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