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雲錦點了點頭:“對很多人來講,不失爲一條路。”
至少現在還沒有嫁,過年期間,定國公還不至於嫁孫女。
畢竟,定國公府的大小姐,就算入贅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反而還會打辦,將事情弄得人盡皆知。
因爲入贅的男人還要臉,又沒有足夠的靠山,那就只能屈服。
甚至,宣雲錦都能想象得到,定國公看中了書生,也等於看中了學子的清高,越是清高,越在意生前名譽,身後流芳。
由此可見,定國公打的注意就是能瞞則瞞,不能瞞也要那被權勢迷花眼的人打落牙齒往肚裡吞。
“我會注意那邊的消息,若是有了結果,我告訴你知道……”章奕珵見宣雲錦還惦記著,便如此說道。
宣雲錦挑眉:“我只是提醒你,你和舒公子,還有孟公子都最好注意一點,你們考得好,誰敢說定國公不會再想起你們?定國公府在京城根深蒂固,想要謀算一個人還不容易?”
“你們身處風口浪尖,好心壞心的都多不勝數,只怕隔岸觀火的更多,我們沒有應付的勢力……”
聽到宣雲錦這麼說,章奕珵嚴肅了幾分,慎重的點了點頭。
果不其然,宣雲錦並非杞人憂天,第二天下去,輕語就告知她一件震驚的事情,舒勵失蹤了。
“失蹤了?什麼叫失蹤了?舒公子有自己的人脈,偶爾一兩天夜不歸不是很正常嗎?”宣雲錦嚇了一跳,瞬間站了起來,桌上的茶盞都被她帶倒,流了一線。
“是舒公子身邊的小廝,跟舒公子一起出門的,結果昨晚上在亂葬崗醒來,全身重傷,好不容易纔爬出亂葬崗,遇見一名好心人送回來……”輕語低低的說道。
那好心人倒是嚇得不輕,畢竟亂葬崗爬出來的人,還以爲是鬼呢!
大過年的,差點沒被嚇死。
“這麼嚴重?”宣雲錦意識到問題大了,連忙帶著輕語去了一進院子的某廂房。
果然,舒勵自己買下來培養的小廝滿臉鼻青臉腫,都快看不清本來面目,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昏昏沉沉,看著就十分不好。
旁邊有個莊稼把式的人守著,穿著盡是補丁,面帶風霜和憨厚。
“是你將人送來的?在什麼地方?”宣雲錦問了一句。
“是……是他說府上的人,就在城外的亂葬崗,我……我只是路過,被他抓住了腳……”莊稼漢說著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實話說,當時真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他本來是趕著進城找活兒做,爲了節約時間就走了近路,以往都是沒事的,這次突然冒出來一隻手抓住他的腳,差點嚇暈過去。
老人都說久走夜路必撞鬼,誠不欺人也。
加上這小廝本來就被打得不見人樣,看著就嚇人。
實話說,能夠將人送過來,還是一種莫大的勇氣。
“這人說了,將他送來,你們會給點工錢的……我走近路趕著進城也是爲了找工,這個時間都沒工可上了。”莊稼漢有些鬱悶的說道,只希望這看起來不錯的富家能給幾個銅錢做工錢。
宣雲錦笑了笑,點頭:“他說得沒錯,輕語,給他二兩銀子,送他出去吧!”
一天的工錢肯定不可能有二兩銀子,可這件事情對他們很重要,自然要感謝一番。
二兩銀子對他們來說毛毛雨,可對面前這人來說,足夠一家人吃一兩個月呢,絕對是天大的好事兒。
莊稼漢有些不好意思,臉紅的說道:“不,不用那麼多……二十個銅板就,就可以了。”
二兩銀子?能賣多少東西?想都不敢想……
輕語笑了笑,從腰間掏出兩個一兩的碎銀:“亂葬崗那種地方,若不是你幫忙把人帶回來,估計就只能等死了,這可是一條命,就當是少夫人感謝你的,不用太客氣。”
宣雲錦回頭看著舒木,名字還是舒勵起的。
坐在旁邊給舒木把脈,宣雲錦嘆了口氣,舒木被打得很慘,全身多處骨折。
但是,舒木又很好運,肋骨斷了還幾塊也沒有傷到內臟,而且還從亂葬崗爬出來,被人帶進府。
那個送舒木過來的人可不知道小心翼翼,儘管有讓舒木傷勢加重,卻依舊沒嚴重傷到內臟,可以說是不幸中的大幸。
章奕珵腳步快捷的從外面走進來,眼神帶著一絲凝重:“他怎麼樣了?”
宣雲錦將情況說了一聲,直道舒木命不該絕:“現在,將體內的淤血化開,小心養著,以後倒也不會有太多問題,但是這半年估計什麼都不能做了。”
章奕珵鬆了口氣:“人沒事兒就好,當初我就說讓舒兄挑一個會拳腳功夫的更加安全,他卻說小廝沒有那樣的,不過是跑跑腿,不會有什麼危險。”
“哎,現在呢?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舒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還不知道……”說著,章奕珵也有些急:“舒兄應該是前天早上離開的吧,當時還在大門口遇見,說是要去會個朋友。”
“這麼說,舒公子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都沒有回來,若不是舒木被送回來,我們還可能不會發現。”宣雲錦臉色難看,冷笑一聲:“你等一下,我給舒木扎一針,讓他醒過來說話。”
否則,這事兒也沒法安心讓舒木養傷,其他又沒有任何線索。
既然對方能將舒木仍在亂葬崗,那肯定是以爲人死了,做得還真是乾淨。
也怪現在京城還有不少學子停留,就等出了上元節再離開,加上投奔親人的,往來的行腳商人,簡直人滿爲患。
就算舒勵是會試第三,可認識他的人不算太多,也不熟,一時半會兒消失了也不會有人覺得不對。
宣雲錦速度施展了幾針,舒木果然清醒,看清楚面前的人忍不住悲傷:“章少爺,章少夫人,我們家少爺,被人抓走了……”
這個說法倒是沒有意外,章奕珵瞇了瞇眼:“是誰?”
舒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前天晚上少爺會了朋友,相談甚歡,多喝了兩盅,我是扶著少爺回府的,可是剛離開酒樓,我去後門前馬車回來,就看見少爺被人打暈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