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範東一聲大叫,猛然從牀上坐起來,渾身的冷汗,就像是剛從水裡爬出來一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好可怕的夢……”
淒厲的慘叫、炫目的強光、驚天動地的爆炸,無數活生生的人哭嚎著噴濺出一蓬蓬的血霧,身體碎塊四射,數之不盡的怪異生物和機器飛舞在天空中,將一個個活人奪去生命。這些東西,就是範東在夢中所反覆見到的,實際上,這一幕場景範東已經差不多看了快要三個月了,而每次看到這些,都會讓範東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恐怖感覺,那種血肉粘貼到身上的真實感、那種爆炸衝擊肆虐的真實感、那種人類臨死前淒厲喊聲的真實感,實在讓人無法相信那只是一個噩夢。
就好像是真的一樣。
範東拉過牀頭的手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轉頭向窗外看了看,天空已經矇矇亮,看來又是新的一天。只不過,連續好多天做噩夢,讓範東實在心力交瘁,沒有哪天能睡個安穩覺,照這樣下去,就算自己不瘋,到最後也會崩潰掉。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天天夢到這些東西?該不會是我腦袋裡面出什麼毛病了吧?……唉!”範東慢慢的從牀上爬起來,穿好衣服。雖然時間還早的很,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繼續睡下去的心思,看來今天又是精神萎靡不振的一天……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到頭。
涼水潑到臉上,範東總算精神了一點,用力洗了兩把臉,擡頭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大眼睛、單眼皮,絕對是一張大衆臉,不過用“其貌不揚”這四個字形容自己還不夠用,現在還要加上“熊貓眼”,因爲連日的噩夢讓自己的眼眶一圈青黑。
範東身材瘦弱,個子也不高,以這樣的條件——外加沒錢——剛從學校中畢業的自己,想要在s市這個揮金如土的地方生活,還真是艱難的很。從洗手間出來,看到自己的居室,範東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一張散亂疊放被子的窄小單人牀,一把破舊的木頭椅子,一張堆滿了雜物和一臺電腦的電腦桌,以及一個簡易衣架,這就是自己的全部家當。
“窮啊,真窮啊。好希望自己能有好多好多錢,好希望能住上好一點的房子,好希望能找一個溫柔漂亮的女朋友……”範東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無力的坐在牀邊,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好,現在時間太早,還不到上班時間。
房間裡靜悄悄的,不知不覺範東又想到了自己的那個夢,那個可怕的夢。
“怪事,我怎麼會夢到這種東西?我也沒看過類似的電影、電視或者小說啊?還是說,這是什麼禍事的預兆?”想到“預兆”二字,範東的眼皮不禁一跳——這種夢可不像是是什麼好兆頭。
範東甩了甩頭,不敢繼續想下去,略微收拾了一下,便出門上班。雖然是早了點,不過範東打算先步行走上一段路,也算是放鬆一下心情,順便提提神,不然這些天總是精神疲憊,已經捱了老闆的不少責罵。
現在纔是清晨五點多,街上根本沒有多少行人車輛,只有一些賣早的點和清掃大街的工人,清爽的空氣讓人有一種精神振奮的感覺,不過對範東來說作用不大。呵欠連天的範東腳步虛浮,渾身無力,雖然無奈,但也沒什麼辦法。
忽然迎面閃出一個身影,“嘭”的一聲和範東撞了個正著。範東吃痛,向後退了兩步,待他看清來人後,不由吃了一驚:那人竟然是個身穿道袍的道士!而且這人年紀還不小,細長臉、尖下巴,一撮山羊鬍,滿臉老樹皮一樣的皺紋,看上去就算沒六十歲也有五十歲,頭梳成了一個簪子,身上穿著土黃色的道袍,腳下還踩著布鞋。這種樣子的人,在現代都市中基本很難看到,想不到竟然被自己碰見了一個。範東正想著,卻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看來那老道似乎灌了不少。道士也喝酒?
老道臉色紅,眼神迷離,明顯的一幅喝醉的樣子,看到範東愣在那裡,不由咕噥道:“沒禮貌的臭小子,撞了人也不知道說聲抱歉?嘖嘖,世風日下啊……”
範東心下微怒,暗想:“鬼知道你從什麼地方冒出來,我走的這麼慢也會撞上,明明是你喝醉的關係,還來怪我。”不過他也不想惹麻煩,低聲說了句“對不起”後,便想從旁繞過去。那老道醉眼看著範東從身邊走過,卻猛然一把揪住了範東的衣袖。
“臭小子,道爺我看你也還順眼,有些話不得不提醒你一下。”
範東被這人的舉動嚇了一跳,用力掙脫並後退兩步,不知道這個看起來有些不正常的傢伙究竟想要幹什麼。那道人也沒注意範東的神色,自顧自的說道:“我看你印堂黑,雙目帶赤,華蓋罩著一股死氣,看來近日必會有一場大難,稍有不慎就有生命之虞啊,自己小心吧!”範東心中一顫,這老道的話讓他不寒而慄,當下二話不說,轉身便跑。
跑開一段距離,範東慢慢的停了下來,心中反覆思忖剛纔那老道所說的幾句話。本來就連續不斷的做著同樣的噩夢,這已經讓範東惶惑不已,現在又加上這老道的幾句高深莫測的論斷,更是讓他心驚膽顫。
“難道說這道士真有法力的?不然我這些日子的噩夢怎麼解釋?!真是的,我剛纔跑什麼啊,他又不會吃了我……”範東越是回想剛纔那幾句話,心中便越是不安,搖搖頭,他慢慢的順原路返回,準備再找那老道仔細幫自己看看,順便想個解決辦法。
看到前面便是那老道背影,範東正想呼喊,卻聽到那老道在對一個戴眼鏡的中年路人說著什麼。
“……我看你印堂黑,雙目帶赤,華蓋罩著一股死氣,看來近日必會有一場大難,稍有不慎就有生命之虞啊……”
範東:“……%#&*a!”
直到範東到了公司,還在爲這件事情而憤憤不已——大清早的竟然還遇到了一個騙子!幸好自己跑的快,否則說不定就被那人唬住了!真是的,竟然就這樣明目張膽的在大街上行騙,還有沒有王法了?!
範東現在在s市徐家彙的一家小公司上班,還沒有轉正,屬於打雜的員工,隨時都有可能被踢出公司。公司在一棟寫字樓大廈的22層,是一個典型的家族式公司,總經理是一個姓王的小個子男人,副經理是他老婆,財會是他岳父,採購是他弟弟……總之公司裡的頭頭腦腦都是他們一家子人,剩下沒職權的纔是從外面招聘來幹活的員工。
現在時間太早,連七點都不到,對於奉行早九晚五工作制度的公司來說,不單他們一家沒人來上班,甚至整個大廈中都看不到人。範東沒有公司的鑰匙,自然也進不去。嘆了口氣,範東只能做好了在門外乾等兩個小時的準備。
忽然一陣爭吵聲隱隱從自己公司內傳出。範東一愣,沒想到裡面竟然已經有人了,究竟是誰這麼早便來到公司?難道是昨天留下加班的同事嗎?是誰在吵?
一個低沉的男音喝道:“你不想活了是嗎?!這件事要是被我們老大知道,恐怕你們全家都要被幹掉!”
另外一個略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道:“我都說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東西丟了我也著急,但是我還能怎麼辦?!難道要我憑空變出來不成?!就算你們殺了我,也沒法找回東西啊!”
範東吃了一驚,後一個聲音明明就是自己公司王老闆的聲音,他們究竟在說什麼?而且他們的話裡殺氣十足,似乎不是在開玩笑。
先前那個男音冷笑道:“這麼說,你就是在威脅我了?好,好,我會把你的話一個字不改的對老大說一遍,到時候惹出幫裡的殺星‘血手’來,可別怪兄弟不夠義氣!”
王老闆似乎怕了,聲音也低了下來,小聲道:“劉兄弟,好兄弟,你這話是怎麼說呢?我不是那個意思……這次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事情離譜的很,我知道這批貨價值幾千萬,所以足足派了十幾個人護送,沒想到所有人都變成了植物人,貨也丟了……就算我想從中弄鬼,也沒有這般弄法吧?”
先前那人沉默了一下,這才道:“所以我才親自來檢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對我們下的黑手。不過你不該瞞著老大搞一些小動作,這樣我也很難交待。”
王老闆聽這人的口氣鬆動,忙道:“我也是逼不得已啊……幫裡誰都知道老大喜怒無常,天知道這次的事情會不會硬栽到我身上,我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吧?唉……”
先前那人道:“就算你想跑,又能跑到哪裡去?你應該知道‘血手’那個人,他簡直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根本就是個怪物!到最後你只能會死得更慘……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動什麼歪腦筋,老老實實的跟老大講一下事情的經過,我再幫你開脫兩句,應該不太會有太大的麻煩,明白嗎?!”說到最後一句,語氣中已經一股嚴厲的味道。
此時在外面偷聽的範東心驚不已,他知道自己已經聽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從聽到的這些隻言片語來看,似乎自己的老闆是一個什麼幫派中人,而且還負責運送“貨物”——能價值幾千萬的貨物,恐怕多半是毒品——只不過這次出了紕漏,似乎是被什麼人黑吃黑給弄走了。而且……怎麼還會有什麼十幾個人變成植物人?這事情聽起來有些詭異……
“這種事還是裝作沒聽見的好,不然肯定會殺我滅口……”雖然對那兩人說的話有些不明白,不過範東已經不打算繼續聽下去,否則一旦被人撞見,那時再想跑便太遲了。悄悄的轉身,範東慢慢的退了出去。等到了大廈外面,範東這才現自己已經出了一頭的冷汗。
“怎麼會碰到這種事情啊?我還真是倒黴呢……唔,黑幫人物怎麼會和我們公司的老闆扯上關係?難道這公司只是他的掩飾嗎?肯定是這樣!”範東越想越是糊塗,最後搖了搖頭,決定將今天聽到的這些徹底忘掉,畢竟這不是他這種小人物所能管得了的東西。
在街上閒晃到了九點之後,範東這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到公司。王老闆果然不在,範東猜測他應該是處理那批丟失的“貨物”了。工作了一天之後,範東帶著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家中,正好明天是週末,範東決定出門好好遊玩一下,放鬆放鬆心情,順便看看能不能對自己總做噩夢有什麼幫助。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範東仍舊是一頭冷汗,噩夢依舊。不過讓他略有些迷惑的是,他那個噩夢生了一些變化,其實嚴格說就只是增加了一些內容而已——在那些爆炸、死亡之後,猛然間一片柔和的白光從天而降,大地上的痛苦、悲傷和紛亂在光芒照耀之下蕩然無存,所有的人類熱淚盈眶的跪倒在地上叩拜感恩,隨即,一個身披霞光的人從天空的白光中顯現……範東就是夢到這裡的時候,便醒了過來。
“怪事,這夢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難道還是有什麼故事情節的嗎?”範東心裡奇怪,那夢的感覺有點像是天神降世、拯救人類,只不過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想了半天也不得其解,思想大條的範東便將之拋在腦後。
洗漱之後,範東出門找到了一輛旅遊專線的巴士,準備去市郊的一個森林公園遊玩一番。這裡比較僻靜,來的人也比較少。範東坐在了巴士的最後一排,瞧著前面的幾對情侶在親熱,心中有些酸酸的感覺。坐在範東前兩排的是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不知爲什麼,範東總覺得這人非常眼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
“咦?他不是……”範東忽然想起,這個人似乎就是昨天繼自己之後被那老道行騙的對象,想不到竟然會在同一輛車上看到這個人,還真是有些巧合。
“一齊被騙?……又坐到了同一輛巴士上……”不知道爲什麼,範東心中忽然涌起了一陣不祥的預感。“該不會一齊倒黴吧?哈哈……”
正在範東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汽車猛地一顛,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一聲刺耳的“嘎嘎”聲,似乎什麼零件出了問題,緊接著汽車彷彿失控一般左右搖擺,“呯”的一聲將路邊的護欄撞碎,隨即便朝著路邊的深溝翻滾下去!
這一下變故突如其來,車內的所有人都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一時間驚呼和慘叫聲不絕於耳,範東的腦袋重重的砸在身邊的窗子上,玻璃破碎,頭部鮮血直流,範東只覺得眼前血紅一片,天旋地轉之下伴隨著接連不斷的碰撞,轉眼間便讓他失去了知覺!不過在昏迷之前,範東似乎看到一道白色的光芒閃過……
“真倒黴!原來真的被那個道士說中了……”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範東的意識逐漸清醒過來,不過他眼中看到的仍舊是白茫茫的一片,而且四周靜悄悄的毫無一點聲音,自己就好像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
“怎麼了?!對了,剛纔好像出了車禍……難道…我已經死了?!這就是死後的世界嗎?”範東心中一陣強烈的沮喪,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我還沒女朋友,早知道……唉,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爲我傷心。”他父母死得早,剩下的幾個親戚也都對他非常冷淡,就算知道自己死了,那些人估計連一絲一毫的悲傷心情都不會有。
“你好。”驀地在範東面前出現了一個散著紅黃色光芒的光體,看外形像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人類,那人說話的聲音柔和而且平淡,就彷彿直接出現在範東頭腦內一樣。
“你……你……”範東嚇了一跳,這難道就是引領死人到陰曹地府的牛頭馬面嗎?但是一點也不像啊。
“我是所有空間的神,你叫我‘神’就好。”那人道。
“神?!……”範東大張著嘴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不,您,您找我……找我幹什麼?!”範東一時大腦中迷糊一片,“難道是接我上天?不過我不像是那種作了善事會上天的好人吧?”
雖然範東看不到這個神的臉,但是還是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他似乎微笑了一下:“其實,你已經死了,你知道嗎?”看到範東沮喪的點了點頭,神接著說道:“但是你又很幸運,因爲你有幸成爲了一個被我選中的人……”
看著範東吃驚的神色,神接著道:“我將要賦予你一個絕對特殊的能力,在你身邊一定範圍的空間中,你可以隨心所欲的創造東西。當然,等一下我就會送你復活回去。”
“這種好事怎麼會輪到我的身上?”範東在狂喜之餘不禁也有一些小小的疑惑。
“我將這個地球上所有的人類都編了號,隨便在裡面選出了一個,也就是說,誰都有可能。”
“既然誰都有可能,爲什麼是我?”
“既然誰都有可能,爲什麼不能是你?”
“這……”範東仍舊覺得有些無法相信。
“呵呵,當然是開玩笑的。我自然有找上你的理由和原因,不過你根本也不需要知道。”
“那…我可以幹什麼?”聽神這樣說,範東便也乾脆的放棄了深究。
“什麼都可以。”
“我想創造無數的金錢?”
“可以。”
“我想創造原子彈?”
“可以。”
範東激動的渾身抖,不過他的思維還沒有混亂,想了想又問道:“那這個能力有什麼限制沒有?”
神讚許的點了點頭,道:“當然有。先就是你不能創造出人類本身(範東頹喪不已:“完了,我還想創造出兩個聽話的美女呢。”);其次,這個能力有空間範圍的限制,以後隨著你能力的提升會變大;最後,你創造能力的成功機率和你對事物的瞭解程度有關,而且,地球上不存在的、憑空想象出來的東西也造不出來。至於還有一些其他的限制,那些都是不怎麼重要,你可以不用擔心。”
“曾經存在過的……那就是說憑空想象出來的東西,比如長生不老藥和武功秘笈什麼的也不行,是嗎?”
“對。”
“您剛纔說……”範東斟酌字句道:“不可以創造人類,這是爲什麼?”
“人類的靈性在宇宙中是唯一的。而且我告訴你,除了人類以外,其它生物的創造也會很特殊,以後你慢慢就會明白。”
“雖然有限制,不過這還是很牛的本事啊!”範東似乎看到了無比美好的未來在向自己招手,“以後我就要吃香的喝辣的,好好享受一下人生!”好半天範東才從興奮之中解脫出來,開始想一些其他方面的東西。“那個……需要我付出什麼東西嗎?”範東有些遲疑的問道,某些小說中不是常常寫嘛,得到奇遇的人有時會失去一些自己非常寶貴的東西,比如身上的零件什麼的。
“確實,任何獲得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你需要付出的就是……”神說到這裡略微頓了一下,接著道:“你的一部分理智。”
範東一愣:“一部分……理智?爲什麼?失去那些我會怎樣?”
“失去部分理智,你會稍微衝動一點,如果你的意志力比較堅強的話,那麼這對你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範東聽他這麼說,心中登時鬆了一口氣。神接著道:“至於要拿走這些東西的原因,你不需要知道。你也不用想太多,我不會干涉你以後的生活,隨便你想怎樣都好。”
範東費力的吞下了一口唾沫,仔細考慮一下,覺得這也還公平。有失有得,大家各取所需,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您……您給我這個能力,是想讓我做什麼呢?”範東總覺得不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你不需要知道。”
“……又是這句話……”
“還有什麼問題嗎?”神似乎相當有耐心。
“嗯,還有,這些天,我一直在做一個噩夢,這個噩夢和今天的事情,有什麼聯繫嗎?或者說,是一個預兆?”範東想起了這些天一直折磨自己的那個噩夢。
“那個啊……當然是有一些關係。我能告訴你的不多,只不過,你今天能夠得到這個異能,那個噩夢確實是其中一個原因。”
範東有些暈。神的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模糊不清,這讓範東也沒法可想。
“現在你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嗯……沒有了。”範東仔細想了一下,確定了自己再沒有什麼遺漏。他很想早點回去試驗一下這個能力,簡直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麼,再見。”神說完這句話,“唰”的一下便消失不見,就連原本籠罩在整個空間中的白光也都消失,範東還沒來得及說出“再見”二字,便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那輛翻倒的巴士內,剛剛的那一切彷彿一場不真實的夢境一般,只不過,自己仍然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