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就想幫他們,就看不得他們受委屈。
都到現在了你還在糾正我,我最討厭你這一點。
中年是一場斗爭,人斗不過命,命斗不過時間。多少當時覺著無法過去的坎兒,過上幾年突然就風輕云淡了。我沒見過一個人可以把另一個人可以恨一輩子的。更可怕的是忘記和不在乎,最后都敗給了時間。
真的嘛,命中注定的事怎么能違反呢?明天我就當和尚去。
——姜文
[Part①·一步之遙]
“來來來,我給你算算啊!”
一號游輪的軍艦甲板上,文不才揭開閃蝶衣的面盔,那龍王鯨的LOGO翻到兜鍪里,露出一對天真無邪的眼睛——
“——甲板三十四個,從東邊兒走廊數到娛樂室,那臺球館里還有六十二位嘉賓。”
杰克嘟著嘴滿臉都是不樂意:“嗯吶!”
文不才:“這是我殺的,船里多少展銷會的招待,多少迎賓小姐,那不算!那不算!槍都拿不起的授血單位,也能叫敵人嗎?那是平民!”
杰克:“這就不算了?為虎作倀助紂為虐,吃這口人肉過日子的也不算?我殺的就不算了?”
“嘿嘿.”文不才接著狡辯道:“那喬治·約書亞的阿哥們,就那位大阿哥,身高八尺腰圍六尺,也只能算一個人頭哦。”
“伱!”杰克紅了眼,立刻變為邪靈形態,似乎是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怒氣。
文不才立刻舉手投降,開始掰扯其他話題。
“我說,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事兒?”
杰克:“什么事?”
滿目瘡痍的甲板上四處都是彈痕,機槍炮塔被強勁的魂威力量砸得稀巴爛,所到之處滿地尸首,那是神驚鬼駭妖邪退辟的場景。
文不才站在血泊和內臟之中,與好兄弟聊起喬治·約書亞。
“烈陽堡的大統領有七個封印,用來保住他的死門,對么?”
杰克也不生氣了,要細聽兄弟的正經話題。
文不才:“第一印是王妃的魂威[天國可待],這是他的額外血量。”
“第二印是一長一短兩支槍,打滅靈子彈,這是他的攻擊面。”
“第三印是那橡膠之身,是他的靈能護甲。”
“第四印和第五印都在三號游輪,[衣冠禽獸]和[以你之名],是他的圣血平衡和極強的運氣。”
“第六印在他身上,是一片龍鱗,作為保命符護心甲。”
文不才有理有據的分析道——
“——如果不是這六印加身,他沒資格和戰王斗下去,只要耗光戰王的體能,我們卻難以抽身支援戰場,說不定真的能擊敗葛洛莉。”
“正因為戰王的那手超聲波爆破拳.”
杰克指正道:“那叫潘克拉辛,是[芬芳幻夢]的獨門絕技。”
“正因為戰王的潘克拉辛表現出來的破壞力過于強大。”文不才接著說道:“約書亞終于感覺到了生命威脅,他才驚慌失措的逃離戰場。”
“那么問題來了,這家伙的第七印呢?”
杰克·馬丁不以為意:“說不定根本就不存在。”
文不才耿耿于懷,在尸堆旁邊走來走去,鎖緊眉頭。
“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每次這種關鍵時刻,總會有一種領導來電話喊我加班的錯覺。”
杰克忍俊不禁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別那么緊張呀!~這又不是什么災難片,導演沒必要故意搞個大場面,好像世界末日了一樣!~咱們的演出不用刷票房!”
文不才伸長了脖子:“你的意思就是,第七印它不存在?”
“說不定它過期了呢?像什么超市貨架上的鮮肉。”杰克·馬丁繪聲繪色的形容道,比劃手勢唾沫橫飛:“原子彈都能放過期!要我這個烏鴉嘴來講呀!第七封印它就不存在。”
“它只是喬治·約書亞拿來嚇唬人的空城計,其他六印的威力就已經夠唬人了,隨便一個拿出去都是非常牛逼的靈能神力——如果將他看做一位主角,那身上疊了這么多BUFF,誰敢來挑戰這位魔王呢?”
“就和不存在的萬能牌一樣,第七封印只是用來嚇唬人的,為了湊滿那個《啟示錄》經典里的七印,強行搞了一個不存在的東西。”
文不才只覺得這理由太鬼扯了——
“——放過期?敵人的王牌能放過期?”
杰克·馬丁聳肩無謂:“不然呢?要是有那么厲害的東西,為什么非得像奧特曼的激光射線一樣,總要留到最后才用呢?”
“也對哦。”文不才覺得有道理:“BOSS要攻城拔寨,一般都是喊我和槍匠作先鋒,這樣能減少其他兵員的損失,能降低傷亡,也能讓后續部隊保持高昂士氣,如果喬治·約書亞真的有最終底牌,他早該拿出來了。”
杰克·馬丁跟著附和道:“是呀是呀!你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遲早抑郁癥呀!放輕松一切都”
艦船附近的水脈炸出十來響震天動地的轟鳴聲——
——那是河流里的水雷觸發連環爆炸的征兆。
游輪和艦船開始輕輕搖晃,包括附近的小型偵查艇,水上摩托更是直接被沖得撞上碼頭的堤壩,撞得粉身碎骨。
整個維斯布魯克灣區都聽見了這巨大的響聲,與凌晨時分的禮炮比起來,它要更低沉,更渾厚,更加強而有力。
杰克·馬丁的笑容還僵在臉上。
一號游輪艦船之外,他們的身后,已經張開了一對巨大的骨翼。
從渾濁的江河泥水之中,鉆出來一頭骨架標本,它是蘇美爾神話中USHUMGAL(仁心飛蛇)的殘骸,又稱為[目光如火的飛蛇]。
這頭骸龍渾身上下的元質被喬治·約書亞奪走大半,都用作白鯊會翻身起家的資金。這也是喬治·約書亞身上龍鱗的來源,正是第七封印。
當它跌跌撞撞爬到一號游輪的艦船邊,爪子搭上船舷時,能見到這頭骸龍巨大的趾爪與前鼻,骷髏頭顱里散發出冰冷的靈火,兩翼張開約有五十多米寬,龍身帶尾全長七十米左右。
古早年代的諾基亞手機鈴聲響起——
——文不才拿起電話,慢慢回頭,與這頭骸骨巨龍對視著,行政休假與這位VIP只有一步之遙。
BOSS在電話里親切溫柔的說:“我感覺到了一種很勁爆的靈壓。”
文不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BOSS捏著嗓子,進行一個蘿莉音的夾:“親愛的,該加班了。”
[Part②·陽光燦爛的日子]
“你他媽給我站住!”班納跟著約書亞女士飛跑出去。
喬治·約書亞拽著一條無頭尸體,臉色慘白六神無主,她已經失了神智,已經無法思考下去。
她想逃,可是這些東西緊緊拽住了她,這些沉重的罪孽死死抓住了她。
克里奇耶娃臨死之前狠狠握住了她的雙手,哪怕腦袋開花也不愿意放過她。
身后那條癩皮狗還叼著一只手,依依不舍的跟在身后。
班納·伊卜吉,這狗娘養的不要命了嗎?他不知道我是誰嗎?
喬治·約書亞如此想著,兩眼盡是血絲,拖著沉重的身體繼續往前跑,已經沒辦法開口說話了。
不想這么卑躬屈膝的活下去,再也不想說謊了,再也不想解釋什么了!再也不想委曲求全了!
跑吧!跑吧!只要能跑到貨運站,溜上火車,或許就能逃走
好渴,好餓啊
喬治·約書亞盯著克里奇耶娃的尸體,咽著口水,她毫不猶豫的啃開這臭婆娘的手臂,把手指頭都吃進肚里,看見身后窮追不舍的班納·伊卜吉,又開始驚慌失措的逃竄。
“跑?!我看你跑哪里去!一開始還和我扮可憐!沒想到也是個食人魔!”班納小子怒急攻心,終于想起來現場還有一輛車可以用。
他跑回雜貨鋪,鉆進克里奇耶娃的執勤車,跟在約書亞女士身后喊話——
——他沒有槍彈,沒辦法保證自己的安全,只得打打嘴仗。
“嫌犯!你將受到拒捕指控!我有理由懷疑你殺死了克里奇耶娃長官!”
“馬上束手就擒!否則我會向你使用騎士戰技!否則我會向你使用騎士戰技!”
喬治·約書亞扯著嗓子大聲嚎叫著——
“——不是我干的呀!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殺人!”
執勤車就跟在她身后,一路往鐵道沿線的高速路去,在應急車道,喬治在前面跑,班納駕車在后面追。
班納一直在敲打執勤車的電腦,想掛上緊急狀態,呼叫其他民兵來增援,可是糟糕的天氣再次讓他孤立無援,烈陽堡的野蠻生態就是這樣,在瓢潑大雨的黑夜之中,受害人永遠都不見天日。
“不是你干的?那你跑什么?!”班納聲色俱厲的喊道:“配合調查!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女士!我知道你很害怕!我是烈陽堡的民兵!我不會讓你蒙受冤屈!”
喬治·約書亞罵道——
“——去你媽的民兵!你也想強奸我?!對吧?!”
班納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他不知道這位女士遭遇了什么,從現場的彈道記錄來看,克里奇耶娃長官受到的槍擊朝向,以血跡來判斷,應該來自矮墻附近,可是當時這個女孩子就在克里奇耶娃長官的懷里。
約書亞女士一邊啃噬著克里奇耶娃的尸體,一邊拽著尸首往前蹣行。她咬斷了骨頭,把手掌當零嘴,從未感覺自己的牙口有這般威力——終于覺得是老天開眼,讓她擁有了超能力。
咬斷尸首的雙臂,她可以放開手腳繼續飛跑,身體也有了力氣!是生命的出口,是生命的希望,是生命賜給她內心源源不斷的勇氣!
“別跑了!女士!”班納不再以“嫌犯”來稱呼這位陌生女子,他好聲好氣的打折商量,提高車速繼續追逐:“你跑不過V8發動機呀!” “放你媽的屁!放你媽的屁!放你媽的屁!”約書亞和未成年的小姑娘似的,只顧著跑,絕不想停下——她不知道班納沒有槍,她只覺得害怕。
有一只大手緊緊將她握住,她感覺得到。
那只手的名字叫“命運”,似乎往日所做的一切,都變成業報,要將她拉回烈陽堡這個泥坑。雨水拍打在她的額頭上,浸濕了她的衣服,兩腿也越來越沉重。
她依然想不通自己為何會變成一個女人,為什么呢?
這是神跡?是上帝在暗中捉弄她嗎?
如果她還擁有男身,或許身后這可惡的民兵根本就活不過一分鐘,會在[無人區]的折磨下痛苦且緩慢的死去。
她是刀槍不入的!萬夫莫敵的!
這種魂威庇佑著她,度過了一次又一次難關,打了無數場戰爭。
從黑鷹戰爭到南北戰爭,一戰二戰,從菲律賓到法國,從越南到阿富汗。
隨著市中心傳來的洶涌龍吼——
——太陽冉冉升起,它像血紅的雞卵,在龐貝大海的支流水脈中照出其中烏黑的薪王輪廓。麥德斯就在其中,變成了一顆滾燙的火球,漂浮在三百多米的近地空域。
陽光開始執行殺毒程序,它讓約書亞女士感到不安,皮肉里的圣血開始沸騰,她痛苦的掙扎著,突然放緩了步子,再也跑不動了。
可是班納沒能來得及減速!
從后排突然鉆出來一頭癩皮狗,還有抱著癩皮狗的小黑貓。
喜歡調皮搗蛋的BOSS想給這位英勇無畏的民兵一個驚喜,于是抱住胖主管的尸體袋子,扯來一條斷臂,掛在民兵執勤車的副駕駛上,鉆出來半個腦袋。
“嗨!小伙子!你很不錯呀!”
班納嚇得猛踩油門,直接將約書亞女士撞飛出去!
執勤車撞上高速路匝道橋梁的圍欄,約書亞從六米多高的匝道掉進站臺鐵道里。
脆弱的擋風玻璃一下子就碎了,因為民兵車輛的前擋不防彈,癩皮狗抱著BOSS,BOSS抱住班納,它們都沒事。
唯獨胖主管的手臂再次下落不明——
——它跟著巨大的沖擊往外飛,最終落進站臺里去。
再看站臺之中,貨運站有成片的防水塑布作遮擋,沒有陽光的侵害,喬治·約書亞又一次站了起來。
她滿臉是血,只覺得幸運之神在暗中眷顧自己——是的!如果沒有這一撞,她沒辦法快速來到貨運站的月臺。
工作人員還在吃早飯,因為鐵路沿線出了事故,火車撞上一輛執勤車,月臺現場沒有多少人!
這簡直是上帝親自為她設計的一條完美的生路!一切都如她料想的那樣!
這就是她的聰明才智!是她的蕙質蘭心!
她如此洋洋得意,如此自傲自強,簡直是新時代的女性力量!是杰出優秀的時代楷模!
喬治·約書亞這么想著,總得給自己改個名字吧?!回到會盟之后,要和FF混在一起了!要做好姐妹了!
她朝著最近的貨車車廂走去,鉆進箱體之中,卻與另一個偷渡客撞了個滿懷。
那是蘇茜——
——蘇茜離開惠民超市之后,帶著全部家當行李來到了貨運站。她不想買票,要偷偷溜回首府,坐貨車能省下不少錢,而且也免了行李托運程序的麻煩,布萊克主管已經死了,也沒人給她發失業保險金,日子要慢慢過呀。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蘇茜只覺得尷尬。
“姐妹,你也是.搭車的?”
喬治·約書亞立刻領會其中意義,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清楚蘇茜的小秘密。
“是呀是的呀!”
蘇茜挪動屁股,讓開位置,在狹窄的貨廂里給約書亞女士讓出來干凈的座椅,她自己就坐在箱體的鐵板上。
“那你坐這里!你坐這里!這里舒服點,你淋了雨,不好過吧?”
約書亞女士和見了親人一樣,當即坐下,要等待貨車發動,又是一段煎熬的時光。
蘇茜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小聲說道:“姐妹,這座城市真的好惡心呀!它像一座垃圾堆,在發爛發臭”
約書亞女士沉默不語,死死盯著塑布之外的一個個陰影,那是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準備啟動貨車開往下一個站點。
蘇茜接著說:“它不把人當人看,我在一個超市里打工,結果.”
約書亞立刻捂住蘇茜的嘴,她看見外邊的工作人員正在巡查鐵道的路基,檢視軌道的管線狀態。
就在這個時候,蘇茜隱約能看見這陌生女子身后的一樣異物。
布萊克主管最終還是救了蘇茜一命,他真的好溫柔,我哭死。
這條肥胖的肉掌,經過風風雨雨千辛萬苦,回到了約書亞的屁股上。它從班納的民兵執勤車里鉆出來,從癩皮狗的嘴里逃走,從匝道跌下鐵道,落在約書亞的身上,就再也不肯松手。
蘇茜第一時間沒有叫出聲,只是驚恐萬分的看著這只肉掌。
她被恐懼戰勝了,以至于錯過了最佳的求救時間!
直到約書亞回過頭來,確信工作人員走遠——
“——姐妹,你怎么了?”
蘇茜立刻結結巴巴的答道:“我我我我我你.你你你你屁股上.你屁股上有一只手”
約書亞順著牛仔褲摸過去,這條褲子還是班納小子送來的,她一點都不懂得感恩,想到這件事就恨得牙癢癢,她扯下手掌,聞見尸體腫脹腐爛的臭氣,滿臉嫌惡。
哪怕讓她去吃屎,她也不愿意吃這種下等人肉。
上帝曾經給了她很多次機會,一次又一次的眷顧喬治·約書亞,讓她飛黃騰達,讓她乘著美利堅這艘巨船一步登天。
她擁有不可思議的強運,哪怕是現在,她依然能以女人的身份繼續活下去。
這是最終回合了,她沒有吃掉布萊克的爛肉,轉而將目標選為蘇茜。
這姑娘身上的元質很好聞,等到列車啟動,聲音嘈雜響亮起來,就把她裝進肚子里帶走吧——喬治·約書亞如此想著,將斷臂丟在一旁,也沒有去處理它,任由它的味道飄散出去。
蘇茜一動也不能動。她驚恐的盯著喬治·約書亞,盯著這頭食人惡魔。
直到列車輕輕往前送,牽引裝置拉動車廂。她的心跟著顫了一下,從對方的眼神里,似乎察覺到了一絲嗜血的意味。
貨廂開始提速,不過每小時八公里的滑行階段。
從塑布之外,伸進來兩條臂膀,還有時不時傳來興奮的犬吠。
狼終于追到了鷹,喬治·約書亞被兩只手拉住后頸抓住頭發,揪回了月臺。
蘇茜還以為那是查偷渡的K-9警犬單位,嚇得不敢作聲,能聽見月臺處越來越遠的謾罵聲。
約書亞女士聲嘶力竭的吼叫著。
“你他媽的!為什么要多管閑事!就因為一條狗嗎?就因為一條狗!?”
九五二七冷漠的答道——
“——我就想幫他們,我看不得他們受委屈。”
葛洛莉緊緊抓著妻子的手,空氣中漂浮著兩位貓臉人身的幻影神靈。
“都到現在了你還在糾正我,我最討厭你這一點,爹味要溢出來了喔。”
“人斗不過命,命斗不過時間。多少當時覺著無法過去的坎兒,過上幾年突然就風輕云淡了。我沒見過一個人可以把另一個人可以恨一輩子的。更可怕的是忘記和不在乎,最后都敗給了時間!”約書亞女士咆哮著,被抓著頭發拖行著:“我們可以做朋友!我也可以做無名氏!我也可以!我也可以愛傲狠明德!”
傲狠明德踩在約書亞的腦袋上,下了判決書。
“真的嘛,命中注定的事怎么能違反呢?喬治·約書亞?”
那些雜音越來越遠,過了一會就完全聽不見了。
再過八百來米,蘇茜終于壯起膽子揭開簾子,看了一眼貨廂外的風景。
金燦燦的太陽升起來了,照在她黝黑的皮膚上,帶著一些微弱的過敏反應,這炙熱的光線讓她有些不適應,一時間無法確信這是真實,還是虛假的幻夢。
她鼓起勇氣,終于開始為布萊克主管痛哭哀悼——
——那是個混蛋,也是個好人,混蛋和好人都得有報應。
在她心里,這個男人只不過想要一些尊重,想要一些特權,這個自大狂要把她從烈陽堡趕走,是為了保護她。
她撿起貨廂的爛肉,撿起這支斷手,狠狠的拋出去!
她大聲吶喊著:“布萊克主管!塵歸塵土歸土啦!布萊克!我要回家了!再見了!再見了!”
這條手臂落進草垛里,烈陽堡的城市景觀飛逝而過——
——蘇茜合上了塑布。
肥厚腫脹的肉掌落到北地谷倉區鐵道沿線,從草垛中滾走,恰好砸在長臂猿的臉上。兩兄弟戴著面具犯案,開槍殺人之后,馬臉猴跑了,長臂猿還想回到現場搞點錢再走,剛好與前來支援的執勤民兵撞了個滿懷。
這支天外飛來的命運之手,就如拇指哥所崇拜的“全能之手”——變成了長臂猿身上的罪證。
他只得持槍拒捕,最終身中十七槍當場死亡。
班納·伊卜吉渾身是傷,癱坐在貨運站的醫務室里,一邊是法醫,一邊是公共安全審查中心,面前是為他治傷的護士,身后是戰團領導的炙熱目光。
四眼仔同時要應付四個單位的審問——
“——什么手?什么人?什么尸體?什么催情迷藥?什么喬治·約書亞?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呀!我要升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