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將軍取了一壺酒出來,遞給子安,“喝一口吧。”
子安接過來,大口地連續(xù)喝了三口,烈酒順著嗓子一直滾到胃部,胃部一陣陣灼熱感,渾身便更熱了起來。
子安把酒遞回給李將軍,然后道:“倪榮在多日前曾被咬過一次,但是當(dāng)時他在城外隨便用了一些草藥外敷,草藥是咀嚼過的,這一次被咬,沒有病發(fā),我們以為咬他的不是僵尸病人。但是前幾天,在我進來疫區(qū)之前,他再一次被咬,與他一同被咬的還有另外三人,當(dāng)時的情形,和今晚很相似,被咬者一個是家屬,一個是侍衛(wèi),另外一個便是倪榮。另外兩人如今在我針灸和砒霜的控制之下,暫時抑制病情,而倪榮全然沒有發(fā)病的跡象。”
柔瑤才明白為什么她今晚會阻止盧氏進祠堂見李二。
她愧疚地道:“對不起,我不該質(zhì)疑你的決定。”
李將軍問道:“那就是說,你用了砒霜入藥之后,只有倪榮一個好了?”
子安道:“藥理方面我還得研究一下,根據(jù)我之前的治療,砒霜確實有作用,但是卻不能治愈。”
她站起來,“好了,不說了,我已經(jīng)開好了藥,是清毒的,雖然沒多大作用,但是盡管讓他們喝下去吧,一旦發(fā)病,要喝水就很難了。”
這個僵尸病和狂犬病有一個相似的地方,那就是會出現(xiàn)恐水癥,飛針治療之后,雖然這種癥狀緩解一些,但是要喂水還是很艱難的。
大家忙活起來,一碗碗的湯藥端進去,剛被咬的四個人還沒出現(xiàn)癥狀,跟正常人一樣,能自己喝水,但是其他的都得要灌。
因可以喂藥和喂湯,所以自打子安來了之后,祠堂就沒有人被橫著送出去。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按照之前紀(jì)錄,一般兩三天便可出現(xiàn)癥狀,所以,在他們被咬后的第二天,李將軍便把他們捆綁起來。
但是,直到第三天,他們依舊沒有出現(xiàn)任何的癥狀,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紅,被咬的傷口開始痊愈結(jié)痂。
這是之前沒見過的,王大嫂和那名侍衛(wèi)雖然沒有發(fā)狂要咬人,但是眼底很紅,傷口一直都在潰爛,沒有結(jié)痂。
“這是怎么回事?他們分明被咬了,但是傷口竟然結(jié)痂了,而且沒有出現(xiàn)任何的癥狀。”柔瑤縣主驚訝地問子安。
子安一直翻著紀(jì)錄,這三天他們的情況都寫在了上面,而她也一直看著的,確實沒有出現(xiàn)任何的癥狀。
子安腦子里頓時閃過一道光,道:“你們先看著,我先離開兩天。”
“你要去哪里?”柔瑤縣主問道。
“求證一些事情。”子安拿起藥箱就走。
“但是你今天得回來啊,今日太子會派人來視察,你不在場怕不好吧?”李將軍從她的背影喊道。
子安沒有回來,太子帶著人前來視察,沒發(fā)現(xiàn)夏子安在這里。
太子并不想來,但是,梁太傅與皇后嚴(yán)令他一定要來,這里是疫區(qū),是如今京中最關(guān)注的地方,若他出現(xiàn)在這里關(guān)心貧困和病人,不懼怕僵尸病,在民間便可樹立良好的名望。
太子回去之后,跟太傅說夏子安不在疫區(qū)。
太傅瞇起眼睛,“是回了陳家小院吧?”
“不知道,反正沒在。”太子晦氣地說,“這石頭村里臟兮兮的,本宮要馬上回去沐浴凈身,這些衣裳都得扔掉。”
太傅見他這樣,煩惱地擺擺手,“去吧,去吧。”
子安確實回了陳家小院,但是并沒有留太久,只是為王瑜施針之后便離開。
所有人都以為她回了石頭村,而石頭村那邊也以為她回了小院,直到兩天她都沒有出現(xiàn),李將軍才命人到小院找她。
小院那邊著急了,蘇青派人去找,自己也回去告知慕容桀。
蘇青來的時候,慕容桀正好與兵部尚書從軍營回來,軍營如今正在調(diào)查中,十分的繁瑣。
“夏子安不見了。”蘇青壓低聲音道。
慕容桀瞧了蘇秦一眼,然后吩咐兵部尚書,“調(diào)查結(jié)果你回頭告知本王就好。”
“是,那微臣先告退了。”兵部尚書拱手而去。
慕容桀看著兵部尚書離開,問蘇青,“不見了是什么意思?不在疫區(qū)還是不在小院里?”
“沒在陳家小院,也沒在疫區(qū)。”蘇青道。
“會不會回了相府?”慕容桀蹙眉問道。
“應(yīng)該不會的,這個時候回相府做什么啊?”
慕容桀想了一下,她確實也沒什么地方好去的,而且,在治療期間,她也不會四處游逛,必定是有要緊的事情。
“蕭拓呢?讓蕭拓帶人去找一下,你進來,本王有事吩咐你。”慕容桀大步進去。
蘇青緊跟其后,“什么事?”
“為了避免子安兩邊奔跑,本王打算把軍營和西北街的病人都送到石頭村去,本王也會下旨讓惠民署的大夫和兩名御醫(yī)進入疫區(qū),配合子安進行疫癥研究。”
“統(tǒng)一管理也好,但是這樣一來,如果夏子安沒有想到好辦法,梁太傅一定會要求燒村,到時候,就沒辦法拿其他地方做借口了。”蘇青擔(dān)憂地道。
慕容桀冷冷地道:“他說要燒村,本王就一定準(zhǔn)許了嗎?”
“只怕百官相逼,王爺想不同意都不行,除非,你打算力排眾議,獨斷獨行。”
慕容桀微微抬起下巴,顯得臉部的線條更加的堅硬,“獨斷獨行又如何?他們不都這樣評價本王嗎?”
蘇青聽了這話,想了一下,覺得如今服軟也沒用,還不如強硬一點,便道:“好,我這便去找蕭拓,話說蕭拓呢?”
經(jīng)蘇青這么一提醒,慕容桀才想起已經(jīng)有兩天沒見過蕭拓了。
“是不是在府中?本王也有兩日沒見他了。”
蘇青道:“我讓人去找他吧,他陰陽怪氣的,如今我也不愛見他。”
慕容桀沒好氣地道:“不就是因為陳柳柳嗎?那點兒事值得你們吵起來嗎?”
“陳柳柳?他又不喜歡柳柳,我和她好怎么了?”蘇青撇嘴。
“你真的喜歡陳柳柳?”慕容桀蹙眉。
蘇青笑了一下,“柳柳性子很好,如果她嫁不出去,我便娶她就是。”
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慕容桀想起柔瑤,然后搖搖頭,這些事情可和他沒有關(guān)系,不愛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