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過身去幫言小歡倒水的商君澤努力地平息自己的心情,他知道言小歡才剛剛醒過來,她此刻一定覺得很累,如果,他在這個時候告訴她孩子已經(jīng)沒有了的事情,她一定會承受不住的,他不舍得讓她承受這樣的打擊。
深深地地吸了一口氣,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情,商君澤才轉(zhuǎn)過身來。他捧著裝著溫水的杯子走到了言小歡的身邊。他在‘床’邊坐下,隨后將言小歡扶起來,說:“喝點水吧?!?
覺得嗓子好像被火烤過一樣,干得可怕的言小歡也沒多想,她在商君澤的幫忙下從‘床’上坐了起來,輕輕地喝了點水。喝過水之后,她的喉嚨已經(jīng)沒有剛才那么難受了。
靠在商君澤的懷中的她直直地抬起頭來望著商君澤,說:“商先生,發(fā)生什么事情了?為什么我會在醫(yī)院里?”
低頭望著臉‘色’蒼白的言小歡,商君澤心里自責不已。他覺得一切都是他的錯,如果,他好好地照顧言小歡,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范圍的話,她一定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想到這些,他又覺得心頭沉甸甸的了。
商君澤此刻的模樣就好像他的心里有千言萬語,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一樣。從來沒有見過商君澤的臉上出現(xiàn)這么凝重的表情,言小歡的心不斷地往下沉。她盯著商君澤的眼睛,說:“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情了?為什么我會在這里?”
咽了一口口水,商君澤避重就輕地說:“你出了個小車禍,不過沒有什么大礙,醫(yī)生說你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
商君澤說出“車禍”兩個字的時候,言小歡的腦子里浮現(xiàn)了一些模糊的景象。她擰起眉頭,努力地想要抓住腦海中的情形。
她記得她今天到言雨琪的家里去了,她和言雨琪聊了很久,兩人都很開心,后來時間不早了,她告辭離開,而言雨琪喝林逸晨一起將她送到樓下坐車。她清楚地記得她上了車,心里還想著要給商君澤打個電話,可是,她才掏出手機,還沒有來得及給商君澤打電話,可是,車子受到了猛烈的沖擊,她只聽到“砰”的一聲,她整個人都變得暈頭轉(zhuǎn)向了,渾身都疼了起來……
回想起所有的事情,言小歡不由得顫抖起來了,她低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隨后‘激’動地握住了商君澤的手臂,說:“孩子呢?商先生,我們的孩子呢?我們的孩子還好嗎?”
雖然知道孩子沒有了的事情是怎么樣瞞不住的,可是,商君澤卻不希望言小歡在身體虛弱的情況下還要承受失去孩子的打擊。想到這些,他輕輕地咬了咬下‘唇’,隨后說:“小歡,你累了,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我們明天再說,好嗎?”
商君澤的神情與語氣讓言小歡的心不斷地往下沉,她甚至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冰窟里一樣,渾身冰冷不已。她的身體甚至還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了。她的腦子里也冒出了一個很可怕的念頭,然而,那樣的念頭實在是太可怕了,她實在不敢接受。
于是,她努力地將那可怕的念頭從腦子里趕走,隨后,她直直地盯著商君澤的眼睛,試圖粉飾太平地說:“商先生,我們的孩子沒事,對吧?我們的孩子沒事的,對吧?”
聽到言小歡懇求的語氣,商君澤也很想告訴她,他們的孩子還好好地呆在她的肚子里,然而,他又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什么時候知道孩子已經(jīng)沒有了的事情,對她來說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一時間拿不定主意究竟該不該跟她說出真相的商君澤矛盾不已,他從來沒有試過處于這么進退維艱的境地。
見到商君澤這樣的反應,言小歡猛然地松開了他的手,她說:“商先生,我們的孩子究竟怎樣了?你告訴我啊!”
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商君澤終于還是決定將一切都告訴言小歡,畢竟,她遲早都是要知道的。做好心理建設之后,他終于艱難地開口,說:“小歡,我們的孩子,沒有保住。”
商君澤的話音剛落的那一刻,言小歡只覺得這個世界似乎停止了轉(zhuǎn)動,她的耳邊也不再聽到任何的聲音。片刻后,她漸漸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隨后,她不敢置信地盯著商君澤的眼睛,喃喃自語般地說服自己說:“不會的,不會的,我們孩子一定還好好的?!?
雖然早就料到言小歡會出樣這樣的反應,但是,見到言小歡出現(xiàn)這樣的反應,商君澤還是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用針刺著一樣,難受不已。
他知道言小歡此刻的痛苦絕對不會比他小,于是,他努力地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握住了言小歡的手,勸說道:“小歡,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地養(yǎng)好身體,你的身體是最重要的?!?
言小歡愣愣地望著商君澤,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里似乎出現(xiàn)了兩個小人,那兩個小人不斷地在她的腦子里吵架。一個小人不斷地和她說:“你的孩子已經(jīng)沒有了”;另外一個卻不服氣地說:“你胡說,我的孩子還好好的。”
腦子里的這兩個聲音讓她覺得頭疼‘欲’裂,她用力地捂住耳朵,大聲地說:“不會是真的,不會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我的孩子還好好的,我的孩子還好好的!”
見到言小歡這樣這樣的反應,商君澤心疼不已,他伸出手,將言小歡緊緊地抱在懷中,想要說些什么安慰言小歡的話,可是,他清楚,這個時候的她是怎樣都沒有辦法將他的話聽進去的。
喃喃自語片刻,言小歡用力地抓住了商君澤的手臂,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說:“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商君澤也不知道言小歡哪里來的力氣,她將他的手抓得很疼。見到言小歡這番模樣,商君澤在心里重重地嘆氣,隨后說:“小歡,我們的孩子,已經(jīng)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