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寵棄妃
是啊!說不定,母親已經(jīng)逃出去了,云沁雪惶然的想著,身體突然沒有力氣,癱軟的蹲到地上,雙手顫抖個不停,好半晌,才將情緒鎮(zhèn)定下來。
忽然聽到一人命令道:“你們幾個,跟我來,那邊發(fā)現(xiàn)一個女人。”
云沁雪心頭不由一驚,驀地抬眸,再也控制不住,打算沖出去時,腳下踩到一塊瓦渣,細碎的聲響,卻驚動了那幾個士兵,回頭驚喝一聲:“誰在那……”
話音未落,紅衣男子不知做了什么,那幾名士兵,紛紛倒在地上,面容猙獰扭曲,身體抽搐痙攣,口吐白沫,模樣十分駭人。
他身上的紅衣似血,黑發(fā)張揚飛舞,緩步行至他們身側(cè),神情冷邪,抬腳,踩在其中一人的臉上,妖魅的笑道:“好好回答本尊的問題,否則,本尊有的是辦法,令你生不如死……”
幾名士兵瞳孔放大,驚恐得口齒不清起來,見狀,紅衣男子眉梢輕挑,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低聲問道:“這相府如何起火了,府中其他人呢?”
那名士兵目光驚恐,不覺顫聲回道:“這位尊爺,我們也不知道,丞相叛變,欲弒殺皇上,小的是奉命捉拿逆賊余孽,不知怎的就著火了……”
云沁雪聽了那名士兵的話,只覺天旋地轉(zhuǎn),她拼命叫自己鎮(zhèn)定,腳步虛浮的走了過去,臉色蒼白如雪,銳利的雙眸,死死盯著那人,一字一句的厲聲問道:“你說……誰是逆賊?”
那士兵被她的神情所震懾,張口結(jié)舌的說不出話來。
月無殤笑得越發(fā)詭異,好看的手指,輕抵著下頷,突然,指尖驀地一轉(zhuǎn),那士兵似痛得更加厲害,不由慘叫連連:“尊爺饒命,尊爺饒命……”
月無殤的眸子邪魅肆意非常,勾唇一笑:“老實聽話,就不必受這些苦了,懂么?”
那士兵忍著劇痛,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是,是云丞相蓄意謀反,皇上命寒王帶兵捉拿,如今,云丞相已被寒王擒拿,而寒王即刻會率兵前來,將相府眾人一舉擒獲……”
云沁雪聞言,面色變得煞白,本就纖細的身體,幾度搖搖欲墜,脆弱得不堪一擊。
月無殤的深邃的眸光微微一閃,月色下,那眸似帶著一抹血色,他的目光,愈發(fā)幽暗深沉,不覺伸手去扶她,低聲喚道:“喂,丫頭……”
云沁雪腦中混亂不已,目睹三姐的死,已讓她心痛難當,加上母親生死不明,現(xiàn)在又得知,父親謀反,成了大逆不道的罪人,而謀逆,則是誅九族的大罪。
一瞬間,仿佛幾座大山,齊齊向她壓過來,沉重得讓她幾近窒息,她一直以為,父親所作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保住云家的根基,可萬萬沒想到,他竟存了這樣的心思。
看來,東陵弈桀也早也察覺,而今晚就來此了結(jié)他的野心,而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他僅僅只是想保住她的性命,從未想過保全云家,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資格,這樣要求他?
云沁雪突覺人世間,有太多的無可奈何,眼前的火焰,仿佛像海浪般涌過來,燒得她四肢百骸,都碎裂殘落開來。
月無殤牢牢的扶住她,見她閉目蹙眉,額上隱隱滲出汗來,神情極為痛苦,不由凝眸斂笑,狠心道:“只是這點打擊,就承受不了了?”
話剛落地,只聽身后一陣大笑,兩人本能的回過頭去,只見從廢墟中,走出一個人影,披頭撒發(fā),面目空洞,神情瘋癲,步伐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突然,她看到了云沁雪,神色驟變,雙眸血紅,帶著怨毒的目光,直直落到她的臉上,恨不得能挖下幾塊肉來。
原來是……丞相夫人!
云沁雪不由一驚,目光在她臉上掃視片刻,淡淡開口道:“大夫人……”
而王浮香猛地沖了過來,正欲掐住她的勃頸,卻不料,被月無殤冷冷揮袖,整個人摔出幾米遠,殷紅的鮮血,從口中噴灑而出……
身體不支的伏在地上,她抬起頭來,神情本是痛苦,卻咧著嘴笑了起來,露出被血染紅的牙齒,顯得格外的陰森恐怖,然而,凝著云沁雪的目光,越發(fā)怨恨惡毒,瘋癲的大笑起來:“都是你,都是這個禍害,把相府給毀了,你這個妖孽……”
她的語調(diào),異常尖銳,像得了失心瘋一般,歇斯底里的狂吼著,瘋狂的笑聲,在火光染紅的夜空下飄蕩,顯得尤為刺耳。
月無殤眉頭微微蹙起,冷洌的目光,不由睨視過去,瀲滟的眸波流轉(zhuǎn),頗為不屑的嗤道:“哪來的老妖婆?污了本尊的眼。”
見云沁雪詫然的向他看來,他不以為然的聳肩,對她妖嬈一笑,他向來厭惡丑的事物,這天下間,能與他的容姿,相媲美的,恐怕,就只有蕭輕寒一人了。
王浮香惱羞成怒,厲聲叫道:“你算什么東……”
話未說完,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一道醒目的血痕,赫然印在她的臉上,只見月無殤手持金鞭,笑著邪魅懾人,王浮香正想出口,臉上又狠挨了一鞭。
突然,云沁雪握住了月無殤的手,淡淡道:“讓我和她說幾句話。”
月無殤微微側(cè)目,抿唇不語,拿出懷中的錦帕,擦拭鞭子前端,隨即,收回袖中。
云沁雪驀然轉(zhuǎn)眸,緩步朝她走了過去,慢慢蹲下身來,垂著眸,低低的問道:“大夫人,你可知道,世上什么樣的人最可恨,同時,卻是最可憐的人?”
王浮香目光微怔,冷笑道:“你想說什么?”
云沁雪緩緩抬眸,飄忽一笑,低聲問道:“你爭了一輩子,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值得嗎?縱使你萬般刁難母親,她卻從未恨過你,可是,于我來看,你根本,不值得她如此。”
王浮香只覺心口一痛,復(fù)而吐出一口鮮血,咧嘴叫罵,只見血牙森森,冷聲喝斥道:“小賤人,你還想教訓我?”
云沁雪淡淡的搖搖頭,低低道:“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可知,我母親到哪去了?”
王浮香一邊吐血,一邊哈哈大笑起來,“都死了,云府的人,一個都逃不掉,你不要以為,自己會是例外,你等著,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看清,那男人絕情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