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無雙一頭霧水。
你誰呀,就讓我馬上離開國都?還後果自負。
“憑什麼?”
冷傲女子其實還挺漂亮的,只是太冰冷傲慢,十分難以親近,更別提產生什麼綺唸了。
她絕美的臉龐看過來,眼睛裡面都是看螻蟻一樣幾乎無視的光芒,正要說話的時候,慶餘年腳步重重慌慌張張的闖進來:
“楊大哥快跑!楊大哥快跑,我小姨要找你麻……”
“煩”字還沒出口,他已經看到了那個冷傲女子,張了張嘴,乾笑一聲:“小姨,你來了……”
他的聲音乾澀難聽,一聽就知道毫無底氣。
“沒你事,一邊去。”
沒等慶餘年支支吾吾的說完,冷傲女子就一把將他的話憋了回去。
“這……”
慶餘年猶豫。
“嗯?”
冷傲女子鼻子裡面發(fā)出“嗯”的一聲,慶餘年打了個哆嗦,連忙道:“是是是,我走,我馬上走!”
說著就往外溜去,一邊給楊無雙使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等到慶餘年離去,冷傲女子淡淡道:“自我介紹下,我是年兒的小姨莫雪凝,他母親的親妹妹,自從五年前他母親去世之後,就把他託付給了我。他的一切事情,我有全權做主?!?
楊無雙冷眼看著這一切,聞言淡淡道:“那又如何?跟我有什麼關係?”
冷傲女子莫雪凝道:“你留在國都,就有關係了!”
“哼!”
楊無雙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莫雪凝也不管他的反應,自顧自道:
“年兒這個太子位置,對他毫無好處。我不管你們妄圖用他的太子位置做什麼事情,但我在的一天,就決不允許威脅到他安全的事情出現(xiàn)!”
“我威脅到他的安全了嗎?”
“你還不夠資格威脅他的安全??墒悄阕髁怂奶犹?,其他王子,就會威脅到他的安全了!”
“誰威脅安全你找誰去,跟我發(fā)什麼狠?”
莫雪凝冷冷道:“那是他的兄弟。他在慶家的血脈親人?!?
“血脈親人威脅到他的安全,怪我咯?”
“在你沒來之前,他一個閒散太子過得好好的,直到你……”
“閉嘴!”
楊無雙同樣冷冷道:“如果你認爲,作一個處處被人嘲笑的小丑算是過的很好,那我無話可說。如果你認爲,他的血脈親人要對他下殺手,罪魁禍首是我,我更無話可說!”
他一指門口:“話不投機半句多,請恕楊某人這裡,沒有莫姑娘的位置,請吧!”
莫雪凝目光冰冷的看過來,就好像寒風中的暴風雪一樣凜冽刺人,楊無雙毫不示弱的跟她對視。
不得不說,莫雪凝的確是個大美人,特別是眼前這種神情,越冰冷,反而越是冷豔。她根楊無雙對視的眼睛裡,清澈而又明豔,冰冷中不乏動人,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良久之後,莫雪凝收回目光,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再來找你的?!?
說完,她就嫋嫋娜娜的就這樣離去了。
弄得楊無雙摸不著頭腦,你明白了什麼啊你就明白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用作餐廳的那間殿堂,除了楊無雙儀仗建木長春功和煉皮秘境的無窮力量還算正常外,其他被常老頭兒特訓的衆(zhòng)人一個個都是狼狽不堪。
狄秀兩條腿感覺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一直在不停的哆嗦,腿都快跑斷了。
這還不算,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感覺整個人都胖了一圈,那都是被傀儡給揍的。
他顫抖著指著自己浮腫的身體,聲淚泣下的憤怒控訴常老頭兒的迫害,都快泣不成聲了:
“看看!看看!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坑柧??有這樣訓練的?”
常封說了句“你之前練的也不比這輕鬆啊”,結果狄秀直接爆發(fā)了:
“那能一樣?那能一樣?我自己練,那叫自殺!常老頭兒練,那叫謀殺!有本質的區(qū)別你懂不懂!哼!瘋子我看你就是在幸災樂禍!”
“我被老頭子嫌棄了,不讓我練,怪我咯?”
“你……”狄秀氣得說不出話來,轉而看向周斬天:“爛刀片兒,你也是受害者,你來評評理,我說得對不對?”
周斬天現(xiàn)在也很悽慘。他渾身上下,幾乎都快被瀑布給沖刷的脫了一層皮,整個人都快面目全非了。
光是看著都讓人感覺疼啊。
他現(xiàn)在身上,被淳于瓊的純黑色藥膏都快變成黑人了,就剩下兩眼、鼻孔、嘴巴還空著。
聽了狄秀的話,他慢慢睜開眼睛,又慢慢閉上,一句話都沒說。
狄秀只能去找楊無雙支持:“無雙,我們的英雄,你來評評理?!?
楊無雙白他一眼:“不嘎嘎了?”
狄秀忙賠笑道:“你還急著呢?我都給忘了!”
“廢話,不是說的你自己,你當然給忘了。”
“那啥,你堂堂一個兵修宗師,不至於這麼小心眼吧?”
楊無雙淡淡道:“照我看啊,你還沒練夠!”
狄秀這個氣得啊:“沒練夠?換你來!你來試試!”
“那就試試吧。明天,我就把楊小子這身行頭給你,你去瀑布練吧?!?
一直悶聲不說話的常昆突然開口。
“別介!千萬別!”
狄秀急了:“我還是老老實實讓狼獸咬吧。”
“你自願的啊,就算死了,頂多一個自殺,別誣賴老頭子謀殺??!”
狄秀翻著白眼:“自殺就自殺!小心眼老頭兒!”
一羣人齊樂融融的吃完晚飯。恩,大體上算是齊樂融融。
吃完飯之後,狄秀又是滿口埋怨的跟在淳于瓊身後去了後山,要讓淳于瓊給他試藥:
“命苦啊!被狼獸咬了一天,捱了一天揍不說,晚上還得當藥人!唉!何年何月才能解脫啊……”
其實誰都知道,他只是說說而已,真要說讓他停下這些事情,他第一個不幹。
畢竟,這些事情,對他實力的提升,真的蠻大的。
時間就這樣在大家的修煉中一天天過去。
開始有國子監(jiān)的學生,跑到太學門口堵門。他們不敢大罵,卻打出了一個個諷刺羞辱太學的橫幅,也不說話,就是在門口嗝應你。
太學衆(zhòng)人都在努力修煉,也沒人有閒心去搭理。
外界看太學沒什麼反應,慢慢太學對別有用心之人的威懾力,也降了下來。
甚至有人傳言說,常老元帥根本沒那麼可怕,那天的發(fā)威,就是他最後的爆發(fā),現(xiàn)在他已經用盡底牌,去日無多了。
朝堂之上,也開始有人推動裁撤太學的動議。
國君宣佈,月初大朝會的時候,決定此事。
月初大朝會這天,楊無雙等人早早起來,陪著常昆一起去了王宮參加朝會。
慶國的王宮,佔地面積還算不小,而且裝飾得也很奢華。
但是可以看出來,王宮的基本架構,實際上還是以粗獷簡潔爲主。
如果仔細看,就能發(fā)現(xiàn),那些奢華的裝飾,實際上是最近十幾年纔開始加上去的。
顯然,慶國這位國君在民間評價並不高,不是沒有原因的。
朝會的大殿上,慶國國君高踞王座。
他看上去有些蒼老,頭髮有些白了,但看上去還算有些國君風範。只是眼神略有些幽深,不夠坦然大方。
“諸位臣工,前日有人提議裁撤太學,今日,大家就此事議議吧。”
慶國國君開口道,他的聲音比較溫和,聽起來並不夠有魄力。
馬上就有人跳出來,大聲歷數(shù)王朝各項相關的法令,各種慣例、人心,統(tǒng)統(tǒng)囊括其中,反正就一句話,太學必須裁撤!
如果聽他的話,不裁撤太學,慶國都要亡國了。
在他之後,許多大臣連聲贊同。
什麼太學空耗國帑啦,什麼太學誤人子弟啦,什麼太學學子囂張跋扈,十惡不赦啦,等等等等,統(tǒng)統(tǒng)將矛頭對準了太學。
而反對的意見,卻顯得那樣的柔弱可憐,沒幾個人出來反對不說,反對的意見也是十分的底氣不足。
但是,楊無雙等人注意到了一點,作爲常老元帥基本盤的軍方武將一方,對此一言不發(fā)。
給人的感覺,就是軍方也在國子監(jiān)的壓力之下,無奈放棄了太學。
到了最後,一個國子監(jiān)陣營的大臣站出來慷慨激昂的總結陳詞,下了最後結論:
“總而言之,太學必須被裁撤!我大慶,有國子監(jiān)足矣,不需要這樣的一個多餘的存在!”
“有國子監(jiān)足矣?”
常老元帥終於開口,一開口,洪亮的聲音就充滿整個朝堂:
“蠻騎百萬大軍壓境的時候,好像沒見到過國子監(jiān)的人前去抵抗蠻騎,倒是我太學學子千人苦守定蠻關,血戰(zhàn)百萬蠻騎!等到蠻騎退了,國子監(jiān)的人就跑出來和議了。”
“足矣?好一個足矣!只怕哪一天真的蠻騎兵臨國都,慶國亡國,國子監(jiān)也會說,足矣吧。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足以幫助慶國百姓,當穩(wěn)亡國奴!”
“你……你胡說!”那人漲得滿臉通紅:“國君明鑑!我國子監(jiān)對大慶忠心耿耿……”
“行了,多餘的話就不用說了,你們準備怎麼辦吧?”國君懶洋洋問道。
“我國子監(jiān)知道太學不甘心就這樣被裁撤,也不要說我國子監(jiān)不給太學機會!只要你太學學子,能夠撐過我國子監(jiān)學子的挑戰(zhàn),這一次,就算你們過關!別怪我們不提醒你們,這一次挑戰(zhàn),是生死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