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鬱染……”君宸向時鬱染伸出手,他想將她抱在懷裡,親自告訴她,韓美璇根本沒懷孕,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但手剛伸出,君宸就如同觸電般,快速收回。
窗外,顧明緊緊盯著他,可能只是一個擁抱,顧明就會將那些事,全部告訴時鬱染。
“君宸,我給你解釋的機(jī)會,只要你說一句不是,我會相信你,我會相信你!”時鬱染哭泣聲漸弱,她眼眸填滿期待看向君宸。
但君宸註定要讓她失望,他坐在時鬱染對面,坐姿端正,氣度不凡,神情冷漠看了她幾眼,就將眼眸從時鬱染身上移開。
時鬱染以爲(wèi),他是連再看她一眼,都覺得不屑。
可只有君宸自己清楚,他是怕他再看她一眼,會不顧一切,豁出所有向她解釋。
“君宸,我真的一點也看不懂你。”時鬱染自嘲笑了笑,虧她之前,還覺得自己能夠看懂他一些。現(xiàn)在想來,是她太天真,這個男人,周圍佈滿各種疑團(tuán),她根本不可能看懂他。
之前摔落山崖瞬間,他奮不顧身保護(hù)她,她僅僅手掌心擦破層皮,自己都快忘記,他卻記那麼清楚,爲(wèi)了這個,不準(zhǔn)她碰水,身爲(wèi)帝國長官的他,甚至親自洗衣服……
時鬱染閉上雙眼,滾燙熱淚,從她眼角滑落,“君宸,其實你剛剛問我那個問題,我的答案沒有來及告訴你。現(xiàn)在我告訴你,我想說的,是願意這兩個字。”
君宸心頭一震,他冷硬的臉龐,以肉眼可見速度迅速崩裂,極度的痛苦,佈滿他整張面龐。
時鬱染垂著頭,閉著眼,並沒有看見這一幕,等她睜開雙眼,再次看向君宸時,他早已恢復(fù)如常。
“不到兩天時間,我竟然會覺得自己看得懂你,覺得我並沒有那麼厭惡你,甚至連恨意都減少許多。”時鬱染將身旁雙肩包拿起,準(zhǔn)備從房間離開。
她走到君宸身旁,君宸伸出手,牢牢將她拽緊,語氣低沉而堅定道:“不準(zhǔn)走。”
算上這句‘不準(zhǔn)走’,時鬱染髮現(xiàn),從君宸回到房間內(nèi),他說過的話,不超過兩句。
他難道……真的一點也不想解釋?還是
說,根本無法解釋,因爲(wèi)韓美璇懷著的孩子,原本就是他的?
時鬱染不懂,她搖頭,稍微一用力,就從君宸禁錮中掙脫。只穿一件襯衫的君宸,手臂處滲出不少鮮血,將襯衫染紅。顯然還未癒合的傷口,因爲(wèi)她這一用力,又嚴(yán)重不少。
“君宸,時衍當(dāng)年死在你手裡,我那麼恨你,恨到要和你同歸於盡,我真的不敢相信,只是不到兩天時間,這般蝕骨恨意,竟然能夠減少許多!我竟然還懷疑,當(dāng)初你是不是有苦衷,顧明的死,可能和你沒關(guān)係!”時鬱染放下雙肩包,蹲在地上,痛哭道。
君宸低頭看她,瘦削身軀拼命蜷縮,長髮披散在肩頭,隱約可見她額頭那道疤痕。
他沒有想到,兩年前的艱難選擇,兩年後,會換來她如此痛苦的一幕。他甚至不敢相信,作出那種選擇的他,還有機(jī)會得到時鬱染的原諒!
但原諒似乎在他面前停留一會,之後,就因爲(wèi)他再一次的選擇,消失不見。
君宸強逼著自己不要再說半個字,絕對不可以給時鬱染解釋。
“兩年過去,我還是那麼傻。當(dāng)初衍死在你手裡,我那麼求你,你都沒有救他,你怎麼可能會給我解釋呢?你還是那個惡魔,我怎麼會看錯!”時鬱染眼淚刷刷往下掉,她想起兩年前那場磅礴大雨,雨中她抱著時衍離開,那是她人生中,最絕望的一天。
就連單詩意,都以爲(wèi)她挺不過去了。她瘋了般四處找人,求他們救時衍。可所有人看見她懷裡,時衍早已冰冷的身體,全部被嚇退。
她到國外第一年,精神狀態(tài)都不太正常。有時候一個人走在路上,甚至?xí)霈F(xiàn)錯覺,幻想著自己還牽著時衍,要帶他回家,給他做飯。
“君宸,你是惡魔,你親手殺死時衍,你連自己親生孩子都下的了手!不對,可能在你眼中,那位韓小姐生的孩子,纔算親生!當(dāng)初時衍和她之間,你能夠毫不猶豫選擇她,我就應(yīng)該明白,你是有多麼喜歡,多麼愛她!”
時鬱染徹底奔潰,她頭疼病又犯,蹲在地上抱著頭,使勁拍打自己腦袋,嘴裡不斷重複著剛剛說的那番話。
“時鬱染,不準(zhǔn)你傷害
自己。”君宸喊道,他要鉗住時鬱染手腕,可又想起在小樹林那裡,他說過的話。
他說,以後不用再鉗住她下巴,或者抓緊她手腕。
“時鬱染,我從來不會對你說謊,也不會開任何玩笑。說過的話,永遠(yuǎn)會說到做到。”君宸沉聲說道,他收回手,坐在椅子上,視線和窗外的顧明交集。
顧明敵不過他,很快收回眼眸。君宸趁他不注意,將隨身一塊手帕遞給時鬱染,“擦眼淚。”
“不需要!”時鬱染忿恨瞪了眼君宸,君宸找不到機(jī)會再對她說話,只能眼睜睜看著時鬱染接過他手帕,緊接便狠狠丟在地上。
“小染,你有沒有事?不要爲(wèi)了不必要的人傷心,不值得!”顧明衝進(jìn)房間,連牧不在,他幾乎沒受到任何阻攔,就將時鬱染扶起。
時鬱染趴進(jìn)顧明懷中痛哭,顧明見地上那塊手帕,得意笑了笑,輕聲安慰時鬱染,“小染,我們準(zhǔn)備離開,這裡不能繼續(xù)待下去。以後要認(rèn)清楚人,我纔是你未婚夫,你能相信的,只有我。”
“君宸,不和你一起離開,我?guī)∪舅齻兿茸摺!鳖櫭髡f完,扶著時鬱染走出房間。
連牧在顧明離開後,急忙走進(jìn)房間,要彙報顧明即將帶走時鬱染這件事。
君宸揮手,讓他不用匯報,他已經(jīng)知道。
“宸少,就這麼任由他威脅您,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如果放任,說不定他會繼續(xù)威脅您……”連牧情緒激動勸說道,他不明白,爲(wèi)什麼顧明每次都能夠成功威脅君宸。
君宸薄脣邊,泛起一抹極淡的笑意,他神情冷靜,頭腦理智,但只有跟隨他多年的連牧能看出來,宸少情緒不大對勁。
“三次,一共威脅了三次,次次都成功。”
語畢,君宸從容不迫走出房間,房間內(nèi)餘下連牧一人,半天沒緩過神。
三次,顧明竟然能夠用一件事,威脅宸少三次!那可是宸少啊,帝國萬人之上,手握重權(quán)的宸少,竟然會被威脅成功三次!
而每一次,都和時鬱染有關(guān)。
連牧震撼發(fā)現(xiàn),時鬱染在君宸心中地位,大概已經(jīng)深不可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