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合租的公寓,裴珮還沒起來。
站在盥洗池前,俞桑婉兩條腿微微打顫。昨晚太激烈,身體一時緩不過來。
掬了把涼水洗臉,俞桑婉看著鏡里的自己,扶著盥洗池無聲的落淚——她把自己弄成了這樣,以后要怎么辦啊?
穩穩心神、洗漱收拾好,俞桑婉出了門坐上去郊區的地鐵,去療養院看望父親。
病房里,看護剛喂俞致遠吃完早飯。
“爸。”俞桑婉堆起笑容走過去。
看到女兒,俞致遠神志淡漠,并沒有多少歡喜。
癱瘓多年,他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飽受了折磨,此刻只是蹙眉問到,“你是不是惹皓不高興了?”
俞桑婉一愣,她和安皓的事情父親并不知道,“爸,怎么這么問?”
俞致遠皺眉,質問到,“我的營養液斷了兩天了,護士,這部分費用不夠了!安家怎么會這樣對我?一定是你,你沒有讓皓滿意!”
“……”俞桑婉語滯,這叫她怎么?
雖然自幼和父親相依為命,可是她其實沒有得到多少父愛。
十三歲之前,父親每天忙著工作,很少管她、更別提噓寒問暖。俞桑婉很便是自己照顧自己,長大后漸漸明白,父親是‘怨恨’她的,因為她的出生‘克’死了母親。
后來父親出了車禍, 坐實了俞桑婉‘命硬’的法,父女關系就越發淡薄了。
“我就知道是你的原因!”俞致遠狠狠責罵到,“皓要怎么樣你由著他就是!”
俞桑婉咬著下唇,臉色紅白交錯,低著頭不話。
俞致遠大聲嚷嚷,“你倒是話啊!我是不能沒有營養液的!”
末了,更是口不擇言,“掃把星,成事不足。”
俞桑婉渾身僵住,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安先生。”
“安先生。”
門外,安皓朝醫生護士點頭微笑打招呼,款步走過來。他身形挺拔、文質彬彬,休閑西服包裹住他頎長、精瘦的身姿,襯著俊秀的五官,眉眼間透著股精明與算計。
他的視線最終落在俞桑婉身上,俞桑婉低著頭并不看他。
安皓什么話也沒,先是握住了她的手。
俞桑婉驀地的抬頭,咬牙瞪著他。
安皓強拉住她的手,面上堆著笑,“叔叔,我來看您了,您身體還好嗎?”
俞致遠看到安皓,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是皓啊!你這么忙還來看我,我很好,難為你還惦記著。我的營養液……”
“叔叔,這是我疏忽了,最近很忙,財務方面疏忽了,我已經讓財務轉賬了,晚上您就能用上。”
“好孩,你費心了。”俞致遠大大松了口氣。
“您別這么客氣,您是婉婉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父親。”
安皓應對得體,話的天衣無縫。
俞桑婉看著他唱作俱佳,想起他和徐慧的事,只覺得無比嘲諷。
安皓把俞致遠哄的很高興,了好一陣的話,才起身要告辭,“叔叔,今天是周末,我媽還在家等著我們回去吃午飯。婉婉最近瘦了很多,我媽做了很多她愛吃的菜,您看……”
“那你們快回去吧!”俞致遠連連揮手,催促著女兒,“婉婉啊,快跟皓回去,不能叫你阿姨白費了心思。”
看著父親的笑臉,俞桑婉有苦難言。
俞致遠卻沉了臉,“婉婉!怎么不話?”
“爸!”俞桑婉張了張嘴。
“別了!你看你耷拉著臉,擺臉色給誰看?皓工作這么辛苦,家里家外都要靠他,你也太不懂事了!”
俞致遠訓斥完女兒,又笑著對安皓,“皓,她不懂事,你多擔待。”
安皓胳膊一抬搭住俞桑婉的肩膀,“叔叔哪里話?我讓著她是應該的。”
這下,俞致遠越發不給女兒好臉色了,“皓這樣的人,你還有什么可挑?”
“爸!”俞桑婉忍不了了,哭訴道,“你也聽聽我的話,安皓在外面有女人!”
“婉婉!”安皓急的厲聲吼到,“當著叔叔的面,你胡什么?”
“我是胡嗎?”俞桑婉眼眶濕了,“安皓,你敢做就要敢當!”
爭執間,俞致遠高聲插了進來,“婉婉,別了!男人嘛,在外面怎么會沒有個逢場作戲的時候?”
“爸,我……”俞桑婉錯愕,粉唇微顫。
安皓得意的輕笑,“叔叔,幸好您明白。那婉婉我就帶走了,我媽還在家等著,您好好養身體。”
“好好。”俞致遠笑著點頭,卻又瞪著女兒,“婉婉,還不快去!”
俞桑婉憋悶的厲害,只能把眼淚往肚里吞……
從療養院出來,俞桑婉就推開了安皓,一言不發的往前走。
“俞桑婉!”
安皓沉著臉,叫住她,勾唇的樣有幾分陰鷙,“你有膽再往前走一步!”
俞桑婉焦躁的深吸兩口氣,回頭瞪著他,眼眶紅了,“安皓,我們完了,你不要再纏著我了,行嗎?”
“什么?”安皓揚聲反問,譏誚到,“我沒聽錯吧?不要再纏著你?!俞桑婉,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面色鐵青,已然是惱羞成怒。
俞桑婉心底發涼,默然的攥緊了手心。
“怎么不話?”安皓冷笑,質問到。
“哼!冷了你幾天,以為你自己會想明白,沒想到還是這樣不懂事!我讓著你,你還來勁了是不是?想要擺脫我、和我分手?你也不想想,你被人喊做‘掃把星’無家可歸的時候,是誰收養了你!還有你父親在療養院這么多年費用是誰支付的!”
俞桑婉脊背一僵,屈辱感從心底升上來,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跟我耍脾氣?也要看看有沒有那個資本!”安皓的口氣咄咄逼人,但句句都是現實。
俞桑婉雙腳如同釘在了地板上,面色煞白如紙。
“哎……”安皓走上前來,握住她的手。俞桑婉不甘心的閉了閉眼,卻不能掙脫!
“不過是個女人,逢場作戲而已。”安皓垂眸看著她,算是解釋,“我對你才是認真的。”
俞桑婉暗自冷笑,哼……認真?她是不是該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