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問許太太,她的前夫此後還有沒出現過。
許太太點點頭接著說。
半年之後,她又認識了一位男朋友,這是一名還俗的和尚,比她年長七歲,財產狀況不錯,相貌看著較實際年齡年青一些。
她認爲當過和尚的人應該多少有些門道,能夠保護自己,加之前夫死了已經八個月,想來已經沒有什麼問題。
她和新男友彼此年紀都挺大了,所以進展極神速,認識十多天以後就牽手,二十多天以後就進入肌膚之親階段。
起初她擔心這位做了將近二十年和尚的男友在牀上會不會表現欠佳,試過以後才放下心來,她這時的心情完全可用驚喜來形容。
唯一讓她不太習慣的一點就是,這位男友在來臨之際,常常會情不自禁地大吼一聲:“南無阿彌陀佛——!”
這聲音異常響亮,連燈泡上的灰塵都被震落下來。
她努力去理解和接受這樣的習慣,她想起一位閨中密友的經歷,那位的男友年紀較老,從前念中學的時候曾經對政治活動很著迷,由此落下了壞習慣,在來臨時喜歡大喊一些響亮的口號,諸如打倒美帝國主義,解放全世界的無產階級,把紅旗插遍全球,某某萬歲,如此等等。
相比之下,南無阿彌陀佛顯然更容易接受,也顯得更溫情些,不像那些荒謬的口號那麼強硬和缺乏理智。
她的新男友保持著一些特殊的生活習慣,比如每逢初一和十五吃齋,每天早晨天不亮就起牀念一會兒經,然後再回牀上接著睡。
選定了一個吉利的日子之後,她和男友開始籌辦婚事。
她把從前經歷的事毫無保留地講給新任男友聽,這位做過和尚的壯男嘴裡說沒關係,過後卻拿出許多佛教用品,在家中到處擺放。
一天晚餐的時候,她端著碗吃飯的同時看電視,而男友正興高采烈地啃一隻豬蹄,間或喝些啤酒。
一個蒼白髮青的人影穿透窗子進來,正是她的前夫。
她大吃一驚,不明白爲何屋內的木魚和經書還有其它東西爲何不能阻擋這隻死鬼。
她拿起掃帚,想要趁著新男友還未看到前夫,把這怪東西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