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近清明節的日子總是伴隨著細雨紛紛。
掃墓的當天早上,天上還是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雨絲在車窗玻璃上劃過留下一條細長的雨絲,葉霽的眼睛現在已經十分清明瞭,只需要一段時間去醫院複查一次就好,腿上的傷口也已經好了,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坐在車廂裡嘆了一口氣,所謂的墳山其實只是一個小土包,那裡曾經是一片亂葬崗,後來到了現代化的城鎮在那裡建立起來,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將亂葬崗埋藏,不知道葉虹當年是什麼看待這件事情的,直接把自己的母親埋在了那裡,心裡的恨意還是有的吧。
“我們不應該買一些什麼東西帶過去嗎?”桌煒鳴坐在駕駛座上,輕聲詢問。
“不需要,她只需要許純的玫瑰花就可以了。”葉霽緩緩的呼出一口氣來,看著熟悉的道路已經變了樣。
“你對你媽媽的情感很淡。”桌煒鳴換上了一副淡然的樣子。
葉霽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也許她還在的時候會是一個好的妻子,但是離開了丈夫的好妻子沒有絲毫的用處,就連一個稱職的母親都算不上,最後的結果卻依舊讓人扼腕。
到達了掃墓的地方,桌煒鳴光亮的皮鞋在泥濘的土地裡漸漸染上了污漬,但他還是穩穩的往前走,四周的樹林都十分的茂盛,只有前面的這個像小土丘一樣的地方特別的荒涼。
“媽媽就埋在這裡?”
面對桌煒鳴突如其來的改口,葉霽在停頓了兩秒之後反應過來:“就在前面的小土堆上,從我們站的地方到那裡以前是亂葬崗,你的腳下可能就有某些古代人的骨骸。”
“你覺得我會怕這些。”桌煒鳴擡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葉霽只是揉著鼻子笑。
葉霽帶著桌煒鳴站在了一棵老樹的後面,年代久遠的大樹就連枝幹也相當的龐大,只要兩個人站在一個比較好的位置,站在土堆上的人是絕對看不見他們的,真是一個隱蔽的地方。
“我沒有看見墓碑。”桌煒鳴將探出去頭收回來。
“我不知道。”搖了搖頭,當年母親離開人世的時候她根本就不在她的身邊,所以直到現在才從葉虹的紙條上知道了母親的墳墓在哪兒。
“你們姐妹兩個難道就沒有喜歡的親人嗎?連母親的墓碑都不立。”桌煒鳴微微皺起眉頭來,這樣的事情是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他雖然不喜歡蘇敏聒噪的性格,但是對母親的喜愛是無法泯滅的。
“我們姐妹倆只會把對方當做親人,如果我告訴你葉家憐做了什麼事情,我相信你也不會喜歡她。”葉霽擡起手幫她抹平了褶皺的眉間。
“你可以現在告訴我。”桌煒鳴把他往身邊拉了拉,葉霽順著桌煒鳴的目光往外面看,很快就看見了一個人從轎車上走下來,手裡還抱著嬌豔欲滴的火紅玫瑰花。
“他真的來了。”葉霽揚了揚嘴角,索性直接靠在了桌煒鳴的身上。
桌煒鳴摟住她的肩膀,不再探頭去看,輕聲道:“看來他只在乎他的小女兒和小兒子。”
“你一定要戳中我的痛處嗎?”給了桌煒鳴一個不重的肘擊,這樣的事實被說出來多多少少真的還是有些打擊的。
“那你說說你媽媽的事情,也讓我痛一下。”桌煒鳴又開始滿嘴跑火車了。
葉霽側過頭去,看著許純走上了小土堆,四處尋找著她的墓碑,揚起了嘴角輕聲道:“她曾經愛過一個男人,即使男人沒有給予她任何的地位,她還是愚蠢的爲男人生下了兩個孩子。”
似乎闡述著一個根本就和自己無關的故事,葉霽看著許純蹲了下來,繼續道:“而男人卻爲了錢財而和另一個女人結婚,男人的老婆知道了她們的事情,曾今一度吵架到離婚的程度。”
許純緩緩的將懷抱中的玫瑰花放在了土堆上的泥土上,寥寥幾根雜草被風吹動,男人露出淡然的目光,更加心不在焉的四處探望,似乎是希望看見葉霽的身影。
葉霽收回腦袋,輕聲說:“然而男人爲了讓老婆安心,硬生生的讓愚蠢的女人嫁給了另一個酒鬼,愚蠢的女人每天都在酒鬼的陰影下生活,她討厭她的孩子,因爲她認爲這兩個孩子並沒有爲她留住心愛的男人。”
桌煒鳴心疼的把她摟住,輕聲道:“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
“我說出來不是讓你憐憫我的,只是想告訴你我們對她這樣做的原因。”葉霽微微仰起頭來,她從來就不是這個故事裡的主角,既然如此,她也應該讓桌煒鳴知道這個女人曾經做過什麼事情。
許純站起身來,他只是爲了做給葉霽看,而他現在並沒有看見葉霽的身影,正在準備等待的時候。
葉霽掏出手機給許純發過去了一條短信,許純才鬆了一口氣,回了一句遵守承諾就悄然的離開了。
葉霽呼出一口氣來,和桌煒鳴拉開了一點點的距離想要離開,桌煒鳴卻把她重新按到了懷裡,輕聲道:“許純留了人看著。”
“那我們從林子裡繞過去。”葉霽皺眉頭,轉過身子尋找著方向。
“你又迷路了怎麼辦?”桌煒鳴冷聲道。
“上次是因爲有人帶我走,我自己走肯定不會迷路。”葉霽揉了揉鼻子,用拳頭打了一下桌煒鳴的肩膀:“你在我旁邊還怕什麼。”
“以後多說點兒。”桌煒鳴笑著鬆開她。
給了一個白眼給桌煒鳴,葉霽看了看四周,她反正是感覺不到還有其他的人,不過桌煒鳴這樣說了,那就肯定是的了,尤其是卓七七在家裡給她灌輸的大哥英勇的事蹟。
葉霽剛剛邁出一隻腳,就突然停了下來:“等等,姐姐好像還沒有來。”
“你覺得她會來嗎?她連墓碑都不給她立。”桌煒鳴陳述了一個事實。
“你覺得她是想讓許純難受,才讓我找許純的?”
“難道不是嗎?”桌煒鳴彈了彈她的腦門。
葉霽捂著額頭:“我以爲我能見到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