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二樓還亮著燈光。
上樓之后才發現,老媽蓋著薄被子躺在沙發上,電視仍舊放著,但人已經是昏昏欲睡。
聽見玻璃門的動靜,立馬睜開眼。
“小銘也過來了啊,”
不過看到鐘銘手上提著的那些啤酒之后就有些無奈了,“這么晚了還要喝酒?”
“大娘,兄弟兩個團聚,喝幾杯也是應該的嘛。”
鐘銘也是老油條,撒嬌賣萌樣樣都會,王海月也架不住說,只好是將電視關了,道:“這樣的話隨便你們吧,聲音小點。”
鐘銘得意的朝著范成鋒笑了笑,兩人將茶幾收拾一下,酒水擺上,就著買來的花生米和夜宵開始暢飲起來。
不過鐘銘這小子喝了一口酒之后就開始狂吃菜,那狼吞虎咽的,范成鋒不由夸張的說道:“你這該不會是連晚飯都沒吃吧?”
“哪里吃啊,連續審問了六個小時,你看我這身衣服,三天沒換了。”
鐘銘這倒不是訴苦,因為連訴苦的時間都沒有。
狼吞虎咽了一會兒之后,這才把嘴巴一抹,提起酒瓶子,道:“來,老表,咱們接著喝。”
兩人也算是有將近半年時間沒聚在一塊喝酒了,上來先是吹了一瓶子,然后才開始說起自己最近的事情。
首先是游戲,這兩家伙馬上就要成家立業了,結果還像是個長不大的小子一樣。
“對了,現在工資加起來多少錢一個月了?”
范成鋒一提起這個,鐘銘就有些無奈了,“這后面還扣著三個月的工資呢,”
看這臉色就知道,和他預期的有著差距。
“哎,總共存了多少錢了?”
鐘銘高中出來之后就在廣省那邊打工,三年前家里面給他辦了一張銀行卡,每月固定往里面存兩千塊錢。
“別說了,我還打算年底給慧慧一個有臉面的婚禮,現在看起來都難辦了。”
鐘銘愁眉苦臉,范成鋒不由輕笑一聲,“慧慧家彩禮錢要的也不多,如果是租車的話,你存的錢應該是夠用了。”
鐘銘臉上一囧。
“要不,到時候借你十萬?”
范成鋒哈哈大笑,鐘銘卻是面露喜色,“真要是能拿出十萬來,那這個婚今年就結。”
“你個逗比,”
范成鋒直接拍了鐘銘腦門一下,“十萬那是我給的份子錢,不是借給你的。”
“啥?”
鐘銘頓時感覺腦袋有點懵,十萬的份子錢,這個他可是不常見啊。
“不過,你要是想給你家慧慧一個體面的婚禮,我可以再給你出個主意。”
“去山南幫我,還有你家慧慧,一塊過去。年底,我保證你,十萬份子錢你到時候可能就不怎么看在眼里了。”
鐘銘略微有所猶豫。
“只需要幫我去看著店面,每月一萬。”
“慧慧去學習電腦操作,專門安排發貨流程,每月六千,忙碌的時候有提成。”
范成鋒淡淡的說道。
這回終于輪到鐘銘淡定不了了,“一萬?”
這個數字簡直讓他呆住了,可能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這個高中都沒畢業的人會有這么多薪水的一天。
“只是看店?”
接著鐘銘又問了,他怕自己有本事拿一萬的薪水沒本事做那一萬塊錢的事。
“對,其余的都是小事。”
范成鋒呵呵笑道。
“那如果真要是這樣的話,那我以后和你混了。”
雖說顯得有那么一點吃白飯的意思,但鐘銘知道,老表既然開了這個口,那就是有自己的考慮。
“我那邊確實是人手不足,另外也是過去了之后也好有個照應。”
范成鋒將剩下的酒一口喝完,“這幾天預報上都說是雨季,丈量土地的事情可能會延后,這樣吧,你和大姨說一聲,另外收拾幾件衣服,把離職手續全部辦理完之后咱們就啟程去山南。”
到時候,讓你見識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范成鋒拍了拍鐘銘的肩膀,“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這一夜,鐘銘就在客廳里面,對著那已經關了的白寸電視機,但哪里能睡得著?
老表許諾的薪水實在是太高了,一半是興奮,另一半還有點忐忑。
半夜把已經熟睡了的未婚妻給叫醒,兩人參詳了半天,最后只能得出一個結論。
去吧!
至少表哥不可能會騙你。
第二天早晨,范成鋒醒來的時候就發現鐘銘躺在沙發上玩手游,湊近一看,嗨呀,這游戲前幾天自己都已經被小火苗那開掛一般的操作給打上王者了。
“昨晚上一夜沒睡啊,”
范成鋒推了推鐘銘,擠了個位置出來,“心挺大的嘛,”
“等會兒你送我去遞交辭職報告,另外再去找一趟我叔。”
鐘銘家里,現在最為出人頭地的就是他三叔,而鐘銘這幾年的工作都是他三叔幫忙找的,所以現在一下子就要辭職了,自然覺得要給個說法。
范成鋒挺無奈的搖了搖頭,“得,你既然做不了主,那就我幫你做主吧。”
吃過早餐,范成鋒送鐘銘去了所屬的辦公點,遞交辭職信。
不過這些事情并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辦妥當的,還要再等等。
這里距離鐘銘三叔開的店面也不遠,兩人干脆又去了一趟鐘銘三叔家。
他三叔叫鐘海平,早年也是游手好閑之輩,后來娶了老婆之后倒是靜下了心來,靠著自己的打拼和岳家的一些扶持,現在在村里面倒也是號人物了。
另外還在鎮子上開了一家手機營業廳,負責這鎮上以及四里八鄉的寬帶安裝事務。
范成鋒只是在過年的時候會和這三叔見上一面,印象談不上深淺,就是感覺這人已經有了那么一點飛揚的氣勢。
張口談的是大道理,閉口說的是今年目光之類。
不過對待鐘銘這后輩還是挺不錯的,為了他的事也經常出力。
范成鋒和鐘銘走進店里面的時候,鐘海平正好在和人通話,臉色很不好。
鐘銘整個人頓時就忐忑起來了,范成鋒倒是無所謂。
人往高處走,他能給鐘銘的是一場富貴,他也需要鐘銘這種信得過的人去幫著處理事情。
所以,今天不管他答不答應,鐘銘辭職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