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林天語忽然察覺到了不對,“你說那個女人再問阿歷克斯關于我的問題?那個時候阿歷克斯沒有死么?”
老歪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當然沒死啊,要不然那個女人怎么會問他問題呢。”
“他們都說了些什么?”
老歪把無奈道:“我上哪知道啊,當時我離得比較遠,根本聽不到什么啊,再說我也不敢靠近啊,一靠近就要被發現了。”
林天語仔細的觀察了一番老歪把的表情,看起來他并不是在說謊。
“那之后呢?”
“之后?之后那女人就把你那朋友的盔甲解了下來,幫他包好了傷口,兩個人又說了幾句什么,然后一道白光閃過,兩個人就消失不見了。”
林天語心中不僅一陣疑惑,這么說阿歷克斯并沒有死?阿芙拉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他的,不過原因又是什么呢?還有阿歷克斯再一次和他見面之后為什么不告訴他真相呢?
就在他尋思著這里面隱藏著什么秘的時候,吉賽爾和安德魯從山坡上飄了下來。
“怎么樣,問出什么了么?杰姆現在怎么樣了?”安德魯一到跟前就忍不住問道。
林天語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件事情,“說,小杰姆被你們抓到之后帶到哪去了?”
“小杰姆?哪個小杰姆?我不知道啊。”老歪把一臉的無辜表情,看起來倒像是真不知道似的。
那安德魯卻沒有這么好說話,舉起法杖將杖頭對準了老歪把,“你這混蛋獸人敢不老實,信不信我一下轟爆你的頭。”
那老歪把頓時給嚇住了,他是認得安德魯的,兩人說起來也算是老對頭了,這兩年雖然沒有面對面的說過話,不過交手卻不止一次了,如果不是忌憚這個法師的話,老歪把早就帶人把小山村給夷平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你說大半夜的我帶著一幫子兄弟出遠門就為了抓一個小孩子,這怎么也說不過去啊,我又不是吃飽了撐得。”
老歪把的話似乎有那么一點道理,安德魯聽了,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錯怪這個獸人了。
林天語卻冷笑道:“你怎么知道小杰姆是個小孩子?你不是根本不認識他么?”
那老歪把聽了頓時一臉的苦相,心說怎么把這岔給忘了,不過事到如今他干脆也豁出去了,閉口不言,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林天語心說還真沒想到啊,這樣一個猥瑣老獸人竟然也有這么硬氣的一面,他正猶豫著要用什么方法逼對方開口,吉賽爾卻忽然道,“跟他費那么多話干什么,直接抽取他的靈魂出來拷問不就行可。”
說完沒等三人反應過來,法杖虛指,那老歪把頓時被一股無形力量給束縛了起來,像一具木偶一樣漂浮在半空中,吉賽爾將手輕輕的放在老歪把的額頭上,隨著一陣黑色的神術靈光閃起,老歪把四肢都抽搐了起來,他的眼睛變成了死灰的顏色,仿佛某種詭異的力量正在侵入他的體內,嘴巴張得大大的,發出一陣‘荷荷’的聲音。
林天語和安德魯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呆立在了當場,片刻之后,吉賽爾將老歪把的身體隨手扔在了地上,老歪把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像一具死不瞑目的干尸一樣躺在那里,臉上還保持著之前那副恐怖的表情。
“你把他怎么了?”
拷問靈魂有的時候是會造成一些副作用的,比如變成白癡什么的,“放心吧,情報已經到手了,看來我們有朋友來了呢。”
“朋友?”
“老歪把只是替人辦事罷了,而指使它抓走小杰姆的,便是阿祖斯。”
“阿祖斯克羅夫?”林天語心中一震,想不到竟然會是他,自從上次黑暗之潮結束后,他和阿祖斯就再也沒有見過面,老實說,他跟阿祖斯之間的關系倒還真稱得上是復雜糾葛,阿祖斯既是讓他成為時空旅行者的引路人,也是差點讓他失去性命的敵人,同時也是導致吉賽爾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至少他覺得如果不是為了救他而使用了血魔法,吉賽爾應該不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他抓小杰姆為的是什么?”
“我想,他大概知道了關于血法師的秘密吧。”
吉賽爾的話讓林天語心中又是一震,安德魯卻有些茫然的問道:“血法師的秘密是指?”
“這一點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們必須加快速度前往賽魯城就是了。”
安德魯驚訝道:“可是杰姆母親那邊怎么交待?”
“不需要交待,如果我們有機會救回杰姆,自然會救回他的,如果我們來不及的話,那就算她倒霉了。”
說完一轉身,朝著山崗上走去。
“我們這樣走到哪里恐怕需要的時間太久了啊,能不能直接傳送過去?”
“當然可以,不過直接傳送過去的話魔法波動恐怕會引起他們的注意,所以還是中轉一下比較好,我們先去阿斯巴拉那森林吧,順便也看以去見一見幾位老朋友。”
吉賽爾看著遠處再再生氣的太陽,如是說道。
阿斯巴拉那,森林精靈的故鄉,這座由巨樹和樹屋組成的綠色城市曾經給了林天語極深的印象,他的空間口袋里到現在還收藏著由精靈們編制的精靈一族的特色服飾。
看著眼前那優雅的建筑,林天語心中仍舊懷著感慨。
城市還是那座城市,只不過人卻已經變了。
一邊想著,林天語和吉賽爾走進了翡翠橡樹旅店的大門。
翡翠橡樹看起來并沒有太多的變化,既然是沒什么客人,當林天語走進去的時候,看到老板正坐在桌子后面打盹。
當當當,林天語敲了敲吧臺,雷蒙德從沉睡中驚醒,睜開朦朧的睡眼,當看清楚眼前之人的面孔的時候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語者?我沒看錯吧,你竟然又回來了?”
“想不到你還記得我,真是榮幸啊。”林天語微微點頭致意道。
“該感到榮幸的是我,知道么,你可是我們店里名人堂的第三位呢,我怎么可能記不住你呢。”雷蒙德笑著說道。
他所謂的名人堂,跟林天語在島上設置的那個自然不同,這個名人堂是從所有在這間旅館中住過的客人中挑選出來的,所有有名氣的客人,將他們的象征物掛在墻上。
這些東西可能是一個簽名、一件武器、也可能僅僅是一件普通的紀念品,林天語看了一眼名人堂所在的那面墻壁,發現在第三位上掛著一頂破損的玻璃鋼頭盔,正是當初他從地球帶到這個世界來的那一頂,在壁爐堡戰役中壞掉了,他也不記得隨手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卻想不到竟然在這里又一次看到了。
排在第一位的卻是精靈王的頭巾,這塊頭巾看起來十分的陳舊,看起來也算是一件古物了,排在第二位的卻是一把匕首,在匕首下面照例有一行注釋。
塞魯國王洛林:贈與翡翠橡樹。
“洛林當了國王了?”
“是啊,塞魯國的老國王前年病重的時候,便已經讓他負責管理國家了,去年老國王去世之后,洛林便正式成了塞魯國的國王,這把匕首,就是去年他在來阿斯巴拉那城和精靈簽訂合約的時候送給我的。”雷蒙德在一旁解說的。
林天語搖頭嘆了口氣,“想不到啊想不到,那小子竟然也成了國王了。”
“有什么好驚訝的,他是王子,早晚都要成國王的,要說讓人吃驚的話倒還要數當初遠征隊里的其它成員了,阿卡蒂娜現在是森林之女的游俠將軍,格蘭多爾成了新一屆的法師長老,還有那個安塞洛,聽說現在是安塞澤爾法師塔的監護長,一個個都了不得了呢。”
雷蒙德的口氣頗為艷羨,顯然是對這些‘后生晚輩’們所取得的成績很是羨慕。
林天語奇怪的問道:“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阿斯巴拉那的精靈和人類不是不怎么往來么?”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阿斯巴拉那的精靈和塞魯王國打的火熱呢,大概是因為黑潮危機的時候同仇敵愾建立起來的友誼吧,反正現在這兩邊都好得不得了,還建立起同盟軍隊跟周圍的幾個國家對抗呢,真是我輩英雄揚名立萬的好時機啊。”
“唉,如果不是當初膝蓋上中了一箭不得不放棄冒險,說不定我現在也已經是功成名就的大英雄了呢。”雷蒙德的口氣酸酸的。
“也說不到一點死在了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你說是么。”
吉賽爾忽然插口道,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這間旅館,“能夠生活在這樣一個安詳平靜的環境里,你應該覺得慶幸才是。”
雷蒙德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怎么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是啊,能夠生活在這樣一個環境中,我應該感覺慶幸才是,況且我還有娜塔莎這個寶貝女兒在身邊陪著,還能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說完他好像想起來了什么似的,“哎呀,光顧著說話了,忘了問你們吃早飯了么?要不要我弄些吃的給你們?”
林天語點了點頭,不一會,雷蒙德就把做好的食物端了上來。
娜塔莎過了一會也從樓上下來了,看到林天語和吉賽爾的時候一臉的驚喜,不過當得知兩人不久之后就要離開的時候又不禁一陣失望。
雖然過了三年,不過半精靈的成長速度顯然不能和人類相比,娜塔莎和三年前那個可愛的少女并沒有什么區別,要說真的有什么區別,那就是穿戴的衣服更加漂亮了,還戴了幾件一看就很名貴的首飾,林天語三言兩語就套出了個大概,原來卻是洛林在這間旅店住宿的時候給她買的,也不知道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聽說林天語和吉賽爾的到來,中午的時候,阿卡蒂娜和格蘭多爾也來翡翠橡樹了,老朋友相見自然又是一番寒暄感慨,回憶過去的種種,對于林天語和吉賽爾這幾年的經歷,兩個精靈也是格外的好奇,不過林天語實在不方便說的太仔細,只好隨口敷衍著,阿卡蒂娜還想追問,林天語干脆拿出了次元口袋里的幾件禮物派送,其實都是現代世界中一些比較尋常的東西,另外還有幾本武功秘籍,都是一些中品的普通武功,對于他來說沒什么太大的價值,用來送人卻是已經足夠實惠了,得了禮物,阿卡蒂娜也只好放棄追問了,轉而研究起武功秘籍上的古怪文字起來。
在三人談話的時候,吉賽爾始終保持著沉默,兩個精靈似乎還把她當成以前那個沉默的三無少女,再加上吉賽爾血法師的身份比較敏感,因此兩人也沒怎么跟她說話,這會吉賽爾卻突然問道:“賽魯城最近有什么動靜沒有。”
阿卡蒂娜和格蘭多爾對視了一眼,心說還是來了。
他們兩個的消息也算靈通,自然知道了當初林天語和吉賽爾被法師議會追捕的事情,兩人雖然當時覺得難以置信,不過事后想想,也便大概猜到的原因了。
血法師這種存在,在這個世界畢竟還是很犯忌諱的。
“賽魯城最近很平靜,要說真有什么新聞的話,最多也就是一些皇家貴族的緋聞趣事,沒什么值得關注的,不過如果你們兩個到了賽魯城的話,恐怕最大新聞很快就要出現了吧。”
阿卡蒂娜如此說道,說話的事后目光還始終盯著吉賽爾。
“你說的沒錯,的確會出現非常大的新聞,不知道安澤賽爾法師塔橫遭屠滅算不算是最大的新聞呢?”
阿卡蒂娜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吉賽爾,似乎是無法把那句無比囂張的話跟當初印象中的那個三無少女聯系起來。
“怎么?難道你覺得這個不夠勁爆,那么失落的神祗重現,即將君臨天下這個新聞夠不夠勁爆呢?”
阿卡蒂娜失笑道,“你開什么玩笑。”她回身看了林天語一眼,卻發現他一臉的苦笑,很無奈的樣子。
“我不知道你到底再說什么,神祗早就已經不存在了,神的力量早就已經消失了。”阿卡蒂娜大聲的說道。
吉賽爾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神祗的力量從未消失過,只不過大多數人都選擇了視而不見而已,不過很快這種情況就要改變了,因為我將把前所未有的改變帶給這片大陸,不過在這之前,我會先了解以前的那些恩怨。”
阿卡蒂娜和格蘭多爾對視了一樣,她本應該覺得好笑,吉賽爾的話怎么聽都像是某個無知少女的無知宣言,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吉賽爾擔任的表情可平靜的語氣卻讓她有了一種悚然的感覺。
“好了,我想我們聊的已經夠多了,林天語,我們得走了。”
“是的,我們這就出發。”林天語很平靜的說道,不過怎么看都像是在服從命令,阿卡蒂娜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事情怎么像是反過來了啊?
吃了一頓不錯的早飯,見了幾個過去的朋友,阿斯巴拉那短暫的旅程便這樣結束了,甚至安德魯都沒來得及認識一下這些傳說中的英雄,現實中的‘大人物’,便不得不跟著林天語和吉賽爾再次啟程了。
三人沒有再用魔法傳送,盡管對自己的實力有著十足的把握,吉賽爾還是選擇了先隱蔽行動,她希望自己的出現能夠讓那些法師領主們沒有任何準備,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可以最大程度上的滿足她的復仇心理,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卻是,雖然已經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但是在內心深處,吉賽爾依然對那些法師領主們帶有一絲畏懼之心,畢竟她曾經在那些老家伙的控制下生活了幾十年。
阿斯巴拉那比起三年前要繁榮了許多,有很多人類的商人居住在這里,讓這座城市多了幾分喧嘩,少了幾分寧靜,不過好處也很明顯,很多人類的東西都流傳到了這座城市中,可以很輕松的買到了,就比如馬車。
因為要低調行事,林天語花了幾個金幣買了一輛半新不舊的馬車,由兩匹挽馬拉著,乘坐起來倒還算舒適,雖然不夠迅速,但是卻很適合用來遮掩行跡。
三個人中吉賽爾肯定是不會去趕車的,而林天語對趕車同樣一竅不通,最后只好勞煩安德魯來趕車了,身為一個‘尊貴’的法師卻要干趕馬車這種伙計,安德魯也實在郁悶的很,不過這會他顯然沒有別的選擇,而且他在趕馬車這個技術上還似乎真的很有天份,馬車行駛在路面上十分的平穩,當然這是以中世紀的標準來衡量,看得出無論是精靈一方還是塞魯王國那一方,對基礎設施的建設都投入了不少的精力,從阿斯巴拉那森林到賽魯城,一路上幾乎都有還算平整的道路可以同行,這在當初那次的旅途中可是無法想想的。
就這樣走了兩天,第三天的時候,安德魯趕著這輛路上買來的馬車抵達了賽魯城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