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第的病情并無多少改觀,但藥用的越發多了,黃宣的時候,身邊只有聊聊幾個醫護,比起他叱詫風云的時候,顯的分外孤寂。
雪白的病床上,黃晉第身上插滿了導管,他幾乎陷入了持續性的昏迷,醫生始終不敢下定結論,但在黃家人看來,三房的輝煌似乎也要落幕了。
黃宣輕輕的坐在爺爺身邊,短短兩周時間,洛林就儲夠了能量,延4N不需要口服,只是在激活時,需要黃宣坐在身邊。
接連數天,黃宣就睡在了病房里。
張馨儀當然不會阻止兒子盡孝,甚至在她看來,這或許,或許真的就是盡孝了。
只有黃宣知道,爺爺還會恢復過來,雖然不會像中年人那樣健康,但卻有很大的可能,回到生病前的狀態。
三天后,黃宣看著第18顆藥被激發后,洛林輕聲道:“半個月左右,藥效就完全發揮了。”
“但現在看起來還沒什么變化。”黃宣有些不放心的道。
“這必然是一個逐漸回復的過程,若是驟然變化,老人的身體是無法承受。”
黃宣也不知道他說的對與不對,小聲道:“那半個月就能下床了?”
“應該沒有問題,從目前看來,將進入逐漸好轉的過程。”
“那就好。”黃宣輕輕的抓著床單,很有些祈禱的味道。
洛林稍等了一陣,道:“前兩天發生了一件事情,因為你的情緒問題,我沒有告訴你。”
“什么事情?”黃宣知道,洛林雖然因為他也是權限者而給予自己很多幫助,但從根上說,二人仍然是分開的兩個個體,互相幫助,互有所得,緊密聯系。但在面對位面、旅行者這些問題上。洛林總是聞風而動,而基地大部分的能量都花在了對位面通道的監察上。
“蓋伊死了。”洛林用平淡的語調宣布了一個旅行者的死亡。黃宣一下子坐直了起來,用有些變調的腔問道:“怎么死的?”
“他試圖在監獄傳播一些不該有地知識和理論,并嘗試通過食堂的電視連接外界,最后使用食品制造爆炸,試圖越獄,險些成功了,但由于作為爆炸物之一的蘇打水不合格,爆炸的威力不夠。”
“然后呢?”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將爆炸的范圍稍稍擴展了一點,一枚小鐵釘刺中了他的頭。”
黃宣默然,看起來。這又是讓小舅張斯忙碌的一件事,不等他消化這個消息,洛林又道:“不僅如此,由于懷疑,我仔細搜索了他的身體。在他的頭顱里發現了一個新地權限密鑰。”
“又一個權限密鑰?什么功能?”黃宣一下子忘記了某人的死,說到底,也是與自己不相干的。
“沒有特殊功能,只是一枚18級生物密鑰,但上面儲存:可能有興趣。”
聽到洛林用這種語氣說話。黃宣也平靜了下來,配合洛林道:“什么信息?”
“20級位面基地的詳細資料和少量的位面信息,只要儲量,現在基地就可以再次提升等級。”
黃宣用手搓搓鼻子,調侃道:“要多少能量?”
“5度,每日消耗量120萬KW。”
黃宣咂咂嘴,現在電是自己的,刨去行政開支和輸送銷售成本。每度也要3錢左右,5億度就是1.5億人民幣.::上一個小軍區地消耗了。
洛林似乎知道他一定會得到肯定的答復,竟然不再追要,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就黃宣自己琢磨的一點東西來看,這位監守者閣下還是以權限視人,當他沒有權限的時候,洛林就要打要殺的。而等他有了權限之后,這樣地話就再也沒有遇到過。
更有甚者。等到黃宣權限上升后,除了不能違反所謂的序列要求以外,洛林幾乎是有求必應——而就黃宣目前所見,唯一提高權限的方式,就是在洛林需要升級的時候幫一把,而他也能在基地升級之后水漲船高。
對黃宣而言,若是能用錢來增進與基地之間的關系,那就完全等于是白饒的。
正這么想著,洛林忽然又道:“還有一個消息需要通知你,蓋伊在臨死之前的行為雖然沒有造成太大的傷亡,但由于他刻意地對緩沖帶進行攻擊,這段時間以來,緩沖帶能量始終處于下跌趨勢,按照目前的速率,再經過2月標準時,緩沖帶能量就將進入危險區間。”
“你的意思是?”黃宣有些不好的預感。
“我們必須獲得更多的緩沖帶能量,否則再遇到旅行者,位面安全很難保障。”
“我就知道。”黃宣小聲嘟囓著,卻并未真的反對。他已經開始逐漸習慣這種穿梭于位面的生活,雖然還是同樣的懼怕風險,但事實證明,風險的確是蠻小的。黃宣此時地狀態就像是經常作弊的學生,在沒有作弊之前,汗水能打濕小紙條,待作弊成功三四次之后,雖然明知作弊被抓地后果很嚴重,他也會下意識的將之忽視……
門外傳來兩聲低叱,黃宣不豫的抬起頭,此時最后一顆藥的激活已經完成,他輕輕的走出病房,想看看是誰在這里喧鬧。
“爺這么穿還不夠?你是找事吧。”
“按照規定,加護病房必須帶帽子,穿拖鞋。”一個護士用怯懦的聲音道。
“屁的規定,又是衣服,又是帽子的,還拖鞋?爺就是穿現在的衣服怎么了?你耍爺呢。”這個聲音黃宣一下子就聽了出來,正是黃家最爛的那塊泥,小六黃建玄。
回身看了一眼爺爺,原本蒼白的臉色已經紅潤了起來,他放心的關上門,咬著牙齒走了出來。
門口說話的是黃建玄,旁邊還跟著黃歷銘,對面站著的則是個臉脹的紅紅
士,看樣子,比黃宣也大不了幾歲。兩名警察站在小畏畏縮縮的樣子。
看見黃宣出來,兩人也愣了一下,黃建玄則指著黃宣的帽子哈哈地笑了起來,還裝模作樣的捂著肚子道:“你這是要出家啊?出家也好,免得擋在路上招人煩。”
他被黃宣打過一次,當時滿腦子是一群小子人多欺負人少,早就想扳回場子來,這陣也不顧是在醫院,就已是摩拳擦掌的樣子了。
黃宣緩聲問那護士道:“怎么回事?”
小護士怯怯的道:“他們沒帶帽子。也不換拖鞋,想進去看黃先生,按照規定是不行的。”她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黃建玄呲著牙。道:“玩玩也不行?哭什么?鬧心。”他看著黃宣還一臉挑釁的樣子。
黃歷銘則更曉事一些,他作勢拉住黃建玄,對著小護士道:“我弟也是跟你鬧著玩的,哭什么,小六。換衣服去。”
黃宣靜靜的看著兩人的表演,突然左臂伸出,摟住黃建玄地脖子,道:“我倒覺得,哭哭好,哭的能讓人知道你們在干什么。”
黃建玄畢竟大上幾歲。比黃宣要高上少許,此刻被黃宣胳膊勒住脖子,迫不得已俯下身子,手肘則猛的打向黃宣腰間,想要讓他放開。
在P112,:|:中。可勒著脖子上地力道卻越來越大,臉色很快通紅發紫了起來。
在其他數人看來,黃宣是頂著黃建玄的擊打,存心想要勒死他,黃歷銘有些不知所措的拉住黃宣左手,想要讓他松開,嘴上更是不停的道:“黃宣你瘋了,這是要出人命的。”
黃宣瞪了他一眼,伸出右手,捏住他地脖子。就蹭著身邊的墻,用一只手將之推了上去。逐漸雙腳離地,呼吸困難。
這樣的動作在電影里倒是時常看到,強壯的州長大人就喜歡用這招虐待小混混級別的人物,但在旁邊小護士的眼里,舌頭都快要吐出來地兩人顯然不是在演電影。如同醞釀般的十秒后,尖叫聲陡然響起。
尖叫聲立刻被外邊的人聽到,剛剛換好衣服的黃溯貴、黃恒展等人匆匆魚貫進入,艾薩克等人也猛沖了進來。
此時,黃宣左手扼住黃建玄,右手五指成箕形捏著黃歷銘,將之摁在醫院的白墻上,并使其雙腳離地,黃建玄身體已經開始軟倒,沒了力氣的雙臂蔫蔫的搭在黃宣左手上,臉漲的紫紅,血積在一起,眼珠甚至要翻了出來。
黃仁鳴立時急了,眼看著自己地兒子出氣多進氣少,他兩步沖了過來,四五十歲的人了,還飛身沖著黃宣一腳。
黃宣只是稍稍晃了晃,手肘穩穩的夾在黃建玄脖子上,后者已經完全成了爛泥一塊,除了腳還在地上蹬一蹬,幾乎沒了響動。被模仿上吊處理的黃歷銘也好不到哪里,他被架起來的時間晚于黃宣,此刻還有力氣用指甲扣黃宣的手背,但上面除了淺淺的劃痕外,重一點的力道都被基地處理了。
來的都是一房諸人,看到這樣的景象,均感嘴唇發澀,黃恒展也沖過來想要把兒子從黃宣手里扒下來,卻被艾薩克一把抱住,他不僅是普通地保鏢,他還是雇傭兵,一切以雇主危險,更別說眼前這種小事情了。
還是黃溯貴最為鎮定,手指著黃宣道:“黃宣,還不松開,你想鬧出人命嗎?”
黃宣裂開嘴,吹了口氣,很是不屑的樣子,有洛林監測這廝地生命狀態,豈是那么容易死的。他低下頭看了眼黃建玄,這廝哪里還有剛才囂張的模樣,意識完全模糊了,只有手指前端無意識的搓動一下。
“呸。”黃宣一口唾沫咳在黃建玄臉上,這才稍稍舒緩雙臂,任二人緩緩的滑了下來。
兩名膽大的醫生沖了上來,黃宣也不理他們,自顧自的做了個擴胸運動,惡人先告狀道:“你們浩浩蕩蕩的過來,是想謀殺我爺爺?”
“那是我三弟!”黃溯貴須目盡張也很是駭人,若是以前,黃宣也許真被他嚇到了,不過現在,只是懶懶的拿出兜里的手機,隨意的按了個鍵,黃建玄和黃溯貴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卻是洛林剛才錄下來的。
當聽到黃建玄:“爺就是穿現在的衣服怎么了。”的時候,全場已經靜悄悄的沒了聲息。
不換衣服進入特護病房的確不一定會造成什么嚴重后果,何況黃晉第現在的狀態,也不會有什么感染發炎的問題,但是,這只是不一定而已,特別是在破壞規矩可能造成嚴重后果的時候,黃宣的所作所為,也只能被稱為過激而已。
當事情已經發生以后,要講理的一方突然成了沒理的一方,的確是很尷尬而無奈的事情,就連黃仁鳴也一聲不吭,這樣的事情若是發生在平時,大家也就一笑而過,但當被黃宣揪住,更是反應劇烈的時候,事情,也就真的成了事情了。
“爺爺現在身體不好,誰也不知道一根頭發有什么影響。”黃宣用低低的聲音道:“我是不懂事,可不會蒙著心想要害人。”他說著直直盯著黃仁鳴,道:“三伯,我捏死你兒子,冤不?”
黃建玄當然死不了,可往日大大咧咧的黃仁鳴說不出什么不是來。
黃宣斜視著黃溯貴,道:“大爺爺這是想去哪里?”
黃溯貴冷著臉不說話,黃恒展這時摸著兒子站了起來,抑著嗓子道:“我們來看看三伯……”本來還該說點什么的,他卻一下子說不出來了。
“都回去吧。”黃宣臉若寒冰,語氣卻毋庸置疑。黃溯貴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半晌,憋了一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