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實驗室的黃宣首先撥通了安娜貝爾的電話,家族律師并不熟悉美國法律,而安娜貝爾是他認識的唯一美國律師。
不得不說,黃宣此刻是略帶緊張的——只是略微有些而已,在撥號過程中,他靜靜的想著:不知道布魯斯為何會找自己,黑錢?自己的資金短時間增加了數倍,但真要查起來,這要牽扯到多少個國家?中國、巴西、美國、瑞士,還有來自日本和希臘的買家……
藝術品?就算那天來的人里有FBI,也來不及收集證據抓自己,更別說門口這位孤零零一個。
最有可能的是,這位布魯斯先生只是想要看看自己的配方。但無論是否有證據,FBI都沒有權利將自己抓起來,若是使用暴力的話,就必須比基地還要強。想到這里,黃宣又搖搖頭,現在說什么都晚了,雙方都已經拔了槍,想來就算FBI原本對自己毫無興趣,現在也興趣昂然了。
安娜貝爾正在中國處理貸款抵押問題,不過在接過黃宣的電話后,她聽完事情,就安慰黃宣道:“BOSS,沒關系的,FBI會盯著每一個到美國的外國人,在他們眼里,除了局長,包括總統都是有嫌疑的。OK,首先解除對抗,更別開槍,如果您認識某位大人物的話,可以給他一個電話,現在已經不是胡佛(第一任聯邦調查局局長)時代了,FBI不會亂來的。”
看起來,安娜貝爾想的比他更遠。黃宣定定神,道:“安娜。”他習慣這樣稱呼安娜貝爾,“或許你認識有名地律師,我現在需要一個。”
“這是個好主意。”實際上,安娜貝爾并不熟悉司法部(FBI是司法部下屬部門),她更多的是在和財政部打交道,相比經濟圈子里的人,FBI顯然更吃律師那一套,而不是交情和關系。安娜貝爾拿出PDA翻了一陣,道:“BOSS。我馬上通知律師事務所,他們會為您處理這件事的。”
“OK。”黃宣定下心來。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收起電話,此時斯蒂爾已經趕了過來。同來的還有兩名神情嚴肅的董事。
“布魯斯,什么事?”斯蒂爾似乎認識他。
“我想要看看這位先生手上的紙。”布魯斯似乎理所當然的道。
黃宣此刻剛剛從門內走出,對著斯蒂爾點點頭,問道:“你有這個權利嗎?在我沒有允許的情況下。”
當然沒有。洛林早就給予了這樣的回答,特別是對于有錢人而言。
斯蒂爾抱歉地對黃宣一笑,鐵青著臉對布魯斯,道:“南德先生。你接到了誰的命令?并且持槍面對我地客人”
“我懷疑……”
“僅僅是懷疑?”斯蒂爾打斷了布魯斯的話。
布魯斯此刻騎虎難下,在金格與皮爾斯主任談話時,他正巧在門外,只聽到一部分,急沖沖地想要來賺份功勞,在FBI。外派人員很難得到升職的機會
兩名輝瑞董事同樣鐵青著臉,站的較靠后的一名董事大聲道:“你還不把槍放下來?”
在美國的政治生態中,“官”與“商”拆了墻就是一家。大型企業、公司、銀行可謂出將入相,藏龍臥虎。從遠里說,艾森豪威爾就最喜歡和工業界巨頭打交道,他的內閣被戲稱為“八個百萬富翁和一個管子工”,而這其中,有三個人來自通用汽車:新任國防部長查爾斯-威爾遜負責五角大樓、郵政部長薩默菲爾德、內政部長道格拉斯-麥凱。老布什同樣喜歡商界人士,克林頓則較為欣賞學院派,到了小布什,他更中意能幫助選戰勝利的職業政客。
布魯斯當然不會在一瞬間想這么多,但他明白一點,無論斯蒂爾和眼前地這兩名董事是不是有進內閣的能力,它們都是能和白宮說話的人,是與內閣的官僚們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家伙,也是能與聯邦調查局平起平坐的人物。腦袋稍微清醒了一點,西裝男緩緩地垂下槍口,干巴巴的道:“大約只是個誤會。”
“那么你現在可以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了。”斯蒂爾說完就對黃宣黃宣抱歉一笑道:“很不好意思,黃先生……”
黃宣貌似接受了斯蒂爾地道歉,而布魯斯則微微轉動著脖子站在走廊的另一段,艾薩克要比他高太多,對視久了很是酸痛。
回到了實驗室中,洛林則很快報告道:“布魯斯打電話給了他的上司,一個名叫克雷的家伙,他們應該在查你了。”
“讓他們查吧。”黃宣哼了一聲,黃氏基金的水深著呢,豈是FBI能穿進來的,若是找CIA也許還能知道點什么。還別說,他有問題的帳還在基金會那掛著呢,新貸款的錢更是用珠寶抵押的,在帶回來前就讓洛林注意過,沒有一個的最終下場是被盜,最后說到哪里,還不是老黃家的收藏?難道那些匿名的收藏家還都得被抓起來?上億美金的非經營性資產,哪里是能用嘴說清楚的。
“我們繼續做東西。”黃宣一刻不停的道:“這里的儀器不能純化到7個9,我們用能量純化行不行?”
“這要消耗很多能量……”
“再等一會人家不讓用了,別說是純化的能量了,全部都得用能量。”黃宣說著叫過羅斯,道:“先拿那個什么超高純的藥品給我。”
羅斯“恩”了一聲就去拿了,他是半刻都不想在這危險地點呆著了,彼特不敢離開,仍守在儀器附近。隨時準備糾正黃宣的錯誤操作。
艾薩克踩著重步走過來,用僵硬的英語道:“BOSS,不好意思……”
“說什么呢。”黃宣擺擺手,道:“你做地好,回去給你們老板說,這一趟的錢我開雙倍,你現在守好實驗室就行。”
“那我再叫人來吧。”艾薩克有些憨厚的答了一聲,真的打起了電話。
以色列長期處于戰爭狀態,雇傭兵數量最多";遍布全球,而IZO公司正是其國內最著名的雇傭兵出口機構。在菲律賓、美國、西非,IZO相當受歡迎。更有不少富豪擁有IZO訓練的私人軍隊,故而在艾薩克電話過后兩個小時。天上就響起了直升機的螺旋槳聲。
黃宣主要的精力仍然放在制藥上,雖然他幫不上洛林什么忙,但招呼幾個人打下手,時時注意傳話還是能做到的。等到艾薩克的援兵到達時,小小地實驗室已經有了七八個人。
洛林分配任務的能力高超無比——這正是智腦地強項,體力活、重復勞動都被交給了彼特等人,他則引導著黃宣進行各個步驟的聯系與合成。要說制藥本身是極其復雜地。但如果目標只是實驗室藥品,也就是只夠幾個人用的量,就完全不同了。
一般來說,目前世界上生產藥品,組分很少有超過5種的,因為一旦超過5種。制藥公司就要嚴格列出其中至少三種活性成分,以及相互之間的關系,可以想見。若是組分達到十余種甚至更多,這樣的研發費用就連輝瑞也是承擔不起的。但另一方面,要想做成十幾種組分的藥品,本身又是簡單地。這也是為何很多中藥里有名的特效藥永遠不能成為中成藥的原因——經典藥方除外。
洛林現在所作的工作也就是簡單的化合,除了使用到了各種高級儀器,并提高了純度以外,其原理與學生所做的有機化學實驗沒什么兩樣。
眼看著天色暗了下去,身邊地研究員也換成了學生模樣的苦力,黃宣小心的1βD呋喃核糖取出保溫箱定容,實驗室工作其實就是細心加體力,在試驗方案確定以后,做實驗地過程和在天花板下搬磚沒什么兩樣。所以除了一些技術方面的問題,剩下的工作都是黃宣自己在做。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吵雜,一個保鏢手摸著槍要開門,門卻被人一下子撞開了。
門鎖附近的橡膠材質一下子崩開了,其中一片正巧飛至黃宣手邊,雖然被洛林用能量擋住了,但滴管里的藥劑卻多滴了一滴進去。就連還沒來得及上高中的黃宣都明白,用容量瓶定容的時候,多滴了藥品,是要整瓶倒了重做的。
看著剛才半個小時的工作白辛苦了,黃宣一陣怒火填膺。經歷的再多,他也是個16歲的少年,3個月前,更是本族紈绔子弟的一份子,何況他經歷的其實也不過幾次真實的旅游罷了,眼看著手上的一瓶藥劑報廢了,這就像是把小孩子準備夸耀的積木推倒了一樣,黃宣登時眼睛就紅了起來。
熟悉黃家的人都知道,紅眼的小十六還是不要惹的好。
黃宣抬起頭,FBI康州隊長克雷,也就是布魯斯的上司正整著衣領走進來。康州是FBI的傳統領地,在這里,他們就是最高司法,當發現有一個月入過億的中國富豪來到這里,克雷覺得加薪的機會來了。
布魯斯則落在最后,躲躲閃閃的樣子,被踢翻的IZO身前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稍胖的家伙已經掏出了槍,并伸手準備亮出證件——這稍微有些違反規定,不過FBI的規定從來都不會比肉片更嚴重(FBI的冷笑話)。
再次看見布魯斯,黃宣更是心頭火起,他輕哼了一聲,就把手上的容量瓶給丟了出去,順勢一腳踢了出去,正中拿槍那廝的胸口,把他整個人踹倒在門檻上。
以黃宣的身體素質,原本也不過算是比普通人稍好而已,但此時FBI的注意力都在艾薩克等IZO們身上,黃宣年齡小,離門口又近。偷襲一舉成功。
一招得手,他隨手抱起旁邊一臺分析天平砸在了領頭的克雷臉上——分析天平是一種座鐘形象的大型精密稱量裝置,質量塊頭都算不錯,沉重一擊砸在某人頭上,亂七八糟地砝碼灑了一地,天平外的木框卻還好著,只是下面的鐵砣砸進了天平內,眼看著天平和某人的鼻子都不能用了。
黃宣矮克雷半個頭,當時要砸在他頭頂是不可能的,但看這位先生捧著鼻梁。鼻血長流的樣子實在痛苦,心生惻隱。干脆給他臉上又加了一腳,希望昏迷可以徹底解決他的痛苦。不小心間,鼻子可能已經被徹底解決了。
與此同時,艾薩克反應極快,他是真正打過仗的以色列軍人,根本沒有像FBI的人一般掏槍,腳下踢起一張椅子,整個人也撲了上去。先將躍躍欲試的黃宣拉在了身后。
一陣打開保險地“乒乒”聲,原本在走廊另一側的IZO也持槍沖了過來。
黃宣躲在實驗室里迅速給奧布里和安娜貝爾掛了一個電話,簡單地說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兩人皆是一驚。
在美國,全國警察組織雖然有8支之多,但由于歷史原因。為司法部下轄地FBI幾乎成了真正的美國警察,他們曾經一度盛囂于這里的每一塊領土,與州警察相比。他們更像是中國式的公共安全部。
只要看現在IZO眾的表現就知道,雖然雇主最大,但當FBI們亮出身份后,艾薩克還是不得不收起槍來,向黃宣抱歉而尷尬的笑了笑。黃宣能夠理解,IZO在美國有著太多的業務,如果他們和FBI對著干,美國市場也就等于是放棄了。
克雷呲牙咧嘴地站在前面,偽裝的好像一副洋版年畫。黃宣的兩腳讓他以后感冒都不會有鼻塞,只是不知誰又下了黑腳,把嘴唇和眼眶也踢歪了,在講究儀容的FBI,這位先生的前程算是底毀掉了。幾個握著“奧林”霰彈槍的家伙站在克雷身后,須目盡張,大有一個不慎就要走火地傾向。
研究員們都躲在實驗室不敢出來,斯蒂爾已經消失在了現場,卻不知是回去了,還是不方便出面。
克雷說話抽風,他的副手哈里眼見IZO們都收起了槍,自己也將手槍放在了槍套中,道:“黃宣先生,你惹了大麻煩,看起來你得和我們回去一趟。”
他這么客氣,除了因為黃宣被圍在保鏢們之中,還因為他看過黃宣的資料,比起情況不明地布魯斯,就多了一份小心。這里是美國,資本的美國,富豪們的美國。
“要我通知使館嗎?”說話的是艾薩克。
黃宣微微的搖搖頭,他考慮的要比艾薩克多的多,現在爺爺昏迷不醒,黃家是大爺爺掌握,雖然自己求助,大半不會被拒絕,但這會不會反而成了把柄,誰也說不上來——如果是走正常的使館程序,那就應該看看再說。
另一方面,拿槍指著FBI根本不是罪名,他在踹克雷的時候,除了滿腦子的踢死這廝以外,唯一存著點的感覺就是他們沒亮身份,實驗室都是有門禁的,想到這里,他悄悄的洛林,道:“把這間實驗室關于我們的錄像拷貝一份。”
稍稍的抬起頭,黃宣用斜眼看著哈里道:“我可不是你們偉大的美國公民,你有什么資格帶我回去……”
“我懷疑你有可能參與間諜活動,與有組織犯罪……”。
“黃先生是斯蒂爾先生請來的貴賓,他所在的實驗室也沒有任何違禁的資料或材料。你有什么證據做出這樣的判斷?”這次說話的卻是一個拎著黑色小皮箱,襯衣系著最上面的紐扣,頭發梳的板正的瘦高老人,他和一名助理側著身子穿過FBI們的層層堵截,滿身大汗的走了過來,掏出證件道:“吉爾伯特,韋林律師事務所。黃先生的律師。”
哈里舔舔干澀的嘴唇,頭上蒙蒙的細汗,活像個剛起床的土撥鼠。不用報名,他就認得這個著名的干癟老頭。他又看了眼克雷,沒有回話。吉爾伯特是全美著名的超級律師,不僅僅因為他的收費。同樣因為他地勝率。這位來自曼哈頓的新英格蘭人專為各大財團打官司,是令各大政府機關,特別是司法部頭疼的家伙。當他到達的時候,再想要做什么規矩以外的事情,都是自找麻煩。
吉爾伯特則好像沒有看到他的模樣一般,道:“有人受傷嗎?有人開槍了嗎?”
“當然。”受害者克雷用腫了半邊的嘴巴呼著氣道。
吉爾伯特撇撇嘴,道:“你受傷了?”
克雷氣的干瞪眼,卻說不了囫圇話,哈里則立刻站出來,噼里啪啦說了一大串。無外乎懷疑之類,吉爾伯特則趁機走到黃宣身邊。見他神色如常,小聲問道:“你還好吧?安娜貝爾說你需要一個律師。”
“謝謝。”黃宣沒有聽過吉爾伯特的名字。但他還是放松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他們是FBI。”說這句話的時候,黃宣眼皮都不眨一下。他地確沒有看到對方的證件。
吉爾伯特臉色冰冷地點點頭,他目無表情,在哈里說到克雷的受傷時,吉爾伯特打斷他地話道:“有誰看到是我的當事人動手的?”
“所有人都看到了。”哈里說著指了指頭上的攝像頭。
吉爾伯特轉頭看看黃宣,見他微微點頭。于是換了個問法道:“你們在進門時亮出身份沒有?”
“在進門前我們就已經大喊了FBI。”
“但你說門是被你們撞開的。”吉爾伯特敏銳的追問道。
哈里滿不在乎的道:“我們有權這樣做。”
“你們是否有這個權利我們呆會在討論。”吉爾伯特用尖銳地語調道:“但在你們撞開門以前,我的當事人并不知道你們的身份,對嗎?”
“我說了,在撞門前,我們就已經大喊了FBI。就在門口的保鏢也聽到了。”哈里大聲的反駁。
吉爾伯特“嗤”的一聲,旋即道:“但門是隔音地。”
哈里有些愣神。吉爾伯特正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克雷的手機響了起來。
漏風嘴看了看號碼,不得不向后挪了兩步。接起來道:“hi,局長。”
馬爾科姆中氣十足地聲音在走廊中回蕩:“梅爾文參議員告訴我,我的手下在康涅狄格州做了些白癡的事情,告訴我,你干了些什么。”
在美國,參議員是最有權利的集體。在聯邦政府,他們與白宮分庭抗爭,各種各樣的委員會更是具體力量的體現。另一方面,由于法律規定,每個州只能有兩名參議員,且其必須為該州居民,這就決定了參議員應當,也必須在州事務上的絕大影響力。州長和參議員是成為總統的必經之路。中國人最熟悉的參議員大約有兩人,和小布什打對臺競選總統的馬薩諸塞州參議員克里,從1984年起做了快20年,可謂當老了參議員。另一位則是臭名昭著的麥卡錫——在麥卡錫主義喧囂的年代里,這位參議員無往而不利,他是整個美國最有權勢的人,就是最有權勢的人,總統才是第二。
從權利地位來比較,參議員自然遜于中國的政治局委員們,但如果討論更廣泛的影響力,就不好評斷了。
至于FBI與參議員們的關系,就更為曲折了。比較簡單的說,參議員們提交或通過的法案決定了FBI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同樣,其法案決定FBI有多少經費,最后,聯邦調查局局長由總統任命,參議院通過——通常總是通過,但局長任期10年,而總統任期撐死只有8年。
很確定的說,在美國,即便是財政部甚至司法部這樣的部門部長,其權利也不會超過最有權勢的參議員,而勞工部長的權利,很可能小于最沒有權利的參議員。
當然,這種判斷并不能推出,司法部下屬的FBI局長地位低于參議員,但任何一位參議員的權利一定高于克雷,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克雷的漏風嘴解釋起問題來慢的驚人,就在哈里想要接過這個擔子的時候,又聽見馬爾科姆的大鼻音:“南希議長的電話,等會再說這個問題。”
哈里輕輕咳嗽了一聲,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
吉爾伯特偷偷對黃宣道:“你認識梅爾文參議員?”
“也許是奧布里,恩,我和花旗集團有些業務上的往來。”
“我聽安娜貝爾說了。看來你們的資金往來不少。”吉爾伯特“呵呵”笑了兩聲了一聲,韋林律師事務所是合伙人制度,安娜貝爾則屬于另一個合伙人的事務所,為花旗工作。
黃宣這時也反應過來,他剛剛準備從花旗借貸12億美金,等于每年交付花旗1億美金的利息,再加上12億美金的債券管理與1億多美金的資產管理,花旗至少每年能從他手上賺到1.5億美金——還有什么比這樣的合作更緊密嗎?
當克雷再次從手機里聽到聲音的時候,馬爾科姆的聲音已經小了許多,當然洛林會告訴黃宣所有的內容,只聽了一半,他就放心下來。
而吉爾伯特,早就收起了“裝備”準備回家了。有一名參議員和一名眾議院議長擔保,除非是如某某門之類的問題,其他一切都是可以揭過的,更何況眼前只是幾個傻乎乎的想立功想瘋了的FBI探員。
很容易看出,克雷先生掛上電話的時候臉色很不好,他的眼眶又滲血了。
“你們可以走了。”克雷一股子怨氣的道。
“頭。”好幾個探員都叫了起來。
黃宣把中指在嘴唇上擦了擦,道:“不好意思,該走的是你們。”說完,他也不再看比槍還黑的FBI眾的臉色,和吉爾伯特笑著握握手道:“麻煩您了,我送您出去吧。”
吉爾伯特看起來很瘦,臉上卻還很是滋潤,他將包交給助手,笑著道:“不用客氣,我是收費的。”
黃宣喜歡美國人這種“businessisbusiness”精神,這與張馨儀很像。
艾薩克重重的推開了還拿著霰彈槍不放的FBI,保鏢不能和政府直接起沖突,但若是和政府雇員,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哈里在后面大喊了一聲:“我會盯著你的。”
黃宣直接無視——還是回去看看你毀容的上司吧,不要跟著壞榜樣學習。
中心的機場上停著一架cessna小型商務機,看起來能坐10個人的樣子,黃宣稍稍有些驚訝的對吉爾伯特道:“您坐商務機來的?怪不得這么快。”康州與紐約比鄰,但不算是大紐約的一部分。
“從曼哈頓坐直升機,然后轉機來的。”吉爾伯特笑笑道:“事務所擔心你不熟悉這邊的法律,鬧出問題。”
他這話說的委婉,按照韋林眾位高級合伙人的想法,他們根本是擔心作為中國高干子弟的黃宣,用中國方式處理問題——雖然他們也不明白中國是如何處理這樣的問題,但在宣揚自由和法律的美國,任何不同的方式大約都是不好的方式。
黃宣只是驚訝吉爾伯特的交通工具,他也就是在巴西嘗了嘗直升飛機的味道。想來吉爾伯特應該是第一次沖突發生時收到的消息,這樣算來,前后不過三個小時,可稱之為神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