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三天,洛林還是沒升級,從20級基地到19級基地,要1億度電,這些個電,其實也不貴,3000萬人民幣而已,可是要偷這麼多電出來,就不方便了。
黃宣要求太多,能量用的刷刷的,平日裡也不覺得,可要用一筆鉅額能量的時候,登時就捉襟見肘了。
這就像是許多工薪家庭一樣,買漂亮衣服,到酒店吃飯,也不是不可以,平日裡的生活也還不錯,可你讓他買個房,買輛車,那就摳不出來了。
黃宣現(xiàn)在,其實也就是旅行者裡的工薪階層,18級旅行者,快要走出低級旅行者的邊界了。他自己還有基地,按說比不少高級旅行者都要滋潤,可真的比起實力來,人家能在高級基地申請的能量,可以用原子結(jié)構(gòu)重新造個洛林和尼克,1億度電,那纔是5萬能圈,在r位面,也不敢說自己富裕。
對於洛林而言,基地安全是第一序列要求,爲了升級而違反第一序列要求,智腦是不會做這麼沒頭腦的事情的——雖然他本來就沒什麼頭腦。那黃宣雖然有些遺憾,還要安慰洛林:等那些石油到港了,咱直接就喝了,誰不讓咱喝,咱和誰急,急死他,也不讓,咱連拳都不劃,自己就把油喝了。
洛林其實無所謂,他就是一智腦,升級最好,不升也就算了,什麼都按照基地序列走,能頓獲得是保證基地安全的重要因素,那麼有能頓賺,就可以暫緩升級,他也不用黃宣安慰。若這提升基地等級是第一序列,他早把巴西的電力搞空了,黃宣勸也沒用。
黃宣一安慰不要緊,洛林沒安慰出效果,尼克嫉妒了,說我也要升級,只要準備好材料,重新建造一個17級或者16級基地,然後就算升級成功了。
人家也是位面基地,是有個性的位面基地,黃宣沒轍,聽了聽那一串數(shù)字,答應(yīng)道:“那要不你等著,等到咱們有這麼多能量了,你再通知我?”
尼克傻乎乎的同意了。他沒明白,“通知我”,這本來就是句廢話。
把能量的問題搞定了,莫迪斯特的電話也打了過來,聲音疲憊,若是視頻電話,還能看見這廝兩個和眼睛一樣大的黑眼圈,直接就說“一切都準備好了。”
黃宣道了聲辛苦了,就說:“把物資送去上次的幾個倉庫吧。”
莫迪斯特的確是辛苦了,他在聖保羅能算是地頭蛇,可也是運輸業(yè)熟些,現(xiàn)在讓他四處買東西,玩進出口貿(mào)易——多虧認識的人多,其中不乏進出口貿(mào)易業(yè)者,手上又有充足的資金,即便如此,這花樣繁多的項目,也把他收拾的夠嗆。
不過,能得到boss的認可,莫迪斯特心裡又挺美的。卡布雷斯現(xiàn)在撐死也就是個全資子公司,而和信實業(yè)則是核心集團,在集團裡任高管和在子公司裡當總裁,那待遇和權(quán)利都是完全不同的。
黃宣的心思,他也能看出來一些,現(xiàn)在的和信實業(yè),第一副總裁是張榮,算是元老級別,於廷黎也算是元老,但既不爲總裁喜,也不爲張榮看重,等於是個木雕石塑,可是剩下的,幾乎都是張榮一手帶出來的。
從中國分公司的組建就能看出,老闆雖然年少,但卻精通人事,新公司裡的高管幾乎都是提拔的新人,連從總部調(diào)來的,也是原來的中層幹部,就莫迪斯特來看,張榮應(yīng)該也明白boss的想法。
這是陽謀,張榮明白了,還要配合。
正因爲如此,莫迪斯特才死命的籌集物資,他要做第一個老闆指定進入和信實業(yè)的高管。這就等於是第二代元老。
莫迪斯特打著自己的算盤,黃宣則忙忙碌碌的偷自己的東西。
指定的倉庫大都是黃宣後來做主買下來的,要麼在港口邊緣,要麼遠離高速公路出入口,這樣拿起來,也不容易爲旁人看到。
1萬噸糧食,其實是容易隱瞞的,50萬噸糧食,也不是做不到,可這又是牛,又是羊,還大面積拉稀的牲口,要想偷走,不是外星人,真的做不到——若是哪家物流公司,一個晚間,能在不動用營以上團隊的情況下,將20萬頭牲口運走,這也差不多是no.1的物流公司了。
所以黃宣乾脆給莫迪斯特打了個很有歧義的電話,道:“我最近要把東西運走,你就別管了,人都撤回來吧。”
然後他就一個人去了倉儲中心。
莫迪斯特把嘴捂的嚴嚴的,他是公司高管,知道黃宣的背景,只要看看黃宣的爺爺、母親、大伯,還有一大票的堂叔伯們,就明白,黃家和中國政府那是脫不開干係。
其實他早就有這樣的猜測了,正常人沒事買50萬噸糧食幹什麼?還有那麼多牲口。只有政府,出於數(shù)據(jù)或者現(xiàn)實的考慮,纔會購買一些緊缺物資——他倒不會因此認爲黃宣是個間諜之類那麼無稽,無論從資產(chǎn)狀況還是家族背景來分析,一個30億富豪做間諜,也只能是偶爾兼職,就像是美孚也會爲美國政府收集些資料,微軟給五角大樓提供些秘密情報那樣,很正常的大型跨國公司行徑,也只有這樣,才能做的長久。
有政府背景的公司多了去了,莫迪斯特對中國沒什麼印象,就像是中國對赤道幾內(nèi)亞的感覺一樣,聽說而已,他覺得,巴西和中國也沒什麼厲害關(guān)係,加上老闆又慷慨的答應(yīng)和他重新簽約,有些事情,也就權(quán)當不知道了。
不是說,只有共享秘密纔是親信嗎?莫迪斯特覺得,自己還能再幹二十年,能做親信也是個挺不錯的升遷之路。
黃宣和典韋在巴西玩了一夜的牛屎,終於將20萬頭空著肚子的豬牛羊送進了位面通道,那一刻,乾淨的衣服和清爽的空氣,令人感覺幸福。
跨入位面通道,雖然已經(jīng)將公司事務(wù)交待清楚,黃宣還接了個電話,是singulus公司的ceo韋貝爾的電話,這個電話和前日的電郵是有關(guān)係的,卻又是沒有關(guān)係的。
前面也說了,這單面雙層的bd生產(chǎn)線,singulus公司狠狠心,三兩個月,也能研究出來,可是放給其他的公司,給他這個技術(shù),能在三兩個月裡做出樣機的,就不多。所以說,這個主次就顛倒了。
再一個更重要的地方是呢,單面雙層的bd是50g,單面單層的bd是25g,可是前者的價錢,是後者的3倍,也就是說,不劃算。
現(xiàn)在的bd,主要是給好萊塢壓片,這一牽扯到生意人,成本因素就很重要了,對於現(xiàn)在的人們來說,用兩張單面單層的bd光盤,也許比用一張單面雙層的bd光盤,還要高興。
這也就是單面雙層的技術(shù)不復雜,可是singulus公司卻不著急研究的道理。
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話,三兩個月,也不算個什麼事情。
可是現(xiàn)在,黃宣不就真的要了嗎?
因此,韋貝爾這個電話,是因爲電郵打過來的,可是卻又不是因爲電郵。他是對和信這個企業(yè),還有黃宣這個人感興趣。
所謂隔行如隔山,在光存儲方面,singulus公司就是絕對的老大,oerlikon能排進前三,這就是所謂的領(lǐng)導型企業(yè),世界上沒了這兩家公司,或者更準確的說,世界上沒有了singulus公司,光存儲的那顆球,它就是不轉(zhuǎn)了。
不管是bd也好,hd也好或者dvd,隨便是什麼,在中國隨便找個山寨廠,就能壓片,可你要讓他生產(chǎn)個生產(chǎn)線出來,別說中國了,整個世界上,就這麼兩三家公司。所以,現(xiàn)在索尼給singulus公司當孫子,singulus公司還在給東芝當大爺,日系廠商,嘴裡喊著有我沒他,一轉(zhuǎn)頭對著singulus,也就是眨眨眼睛,當作不知道這件事情。
可是呢,黃宣拿出了個單面雙層的技術(shù),韋貝爾就有了興趣,他是技術(shù)流出生,就像大多數(shù)技術(shù)流的廠商一樣,這樣的ceo能夠敏感的發(fā)現(xiàn)技術(shù)上的哪怕一丁點改變,雖然在營銷方面有所落後。然而,對於它們而言,營銷本來就是次要的,誰見過ibm在全世界吼叫著玩奔跑?但是ibm也從來不睡覺。
看著這份電郵,韋貝爾就又是擔心,又是興奮了起來,興奮是作爲一個技術(shù)人員的興奮,這可是領(lǐng)先世界的科技,雖然很多人都研究過了,可正是因爲研究的人多了,能提前那麼一點點,都是不容易的。
擔心,則是作爲ceo的擔心,這就又說了回來,singulus公司不把單面雙層的技術(shù)放在心上,不是他們真的不放在心上,能直接研究出來,誰不願意研究出來,鎖到保險箱裡安心,終究還是力有未逮,總是要有個輕重緩急的,他們把這技術(shù)緩了,就是相信oerlikon也研究不出來,oerlikon也研究不出來,就是世界上都沒有比singulus更快的公司了,可是現(xiàn)在呢,就出來了一個。
singulus公司相信,只要有3個月,再來幾百萬美金的投資,單面雙層的技術(shù)也就是水到渠成的,可這是singulus公司說的——光存儲的領(lǐng)導企業(yè),不能是一家名不見經(jīng)傳,只是死有錢的公司,還是中國的。
於是,越是這樣韋貝爾就越是擔心,中國是個大國,dvd消費量世界第一,雖然大多數(shù)是盜版,中國還有個超級低成本工業(yè)體系,山寨廠也是工廠,是低成本工業(yè)體系的變態(tài)體現(xiàn),那是無與倫比的可怕精神,在索尼還在爲怎麼把dvd成本降到1美元的時候,中國人早就在看5塊錢一盤的盜版韓劇了,那還是終端價格——即便那樣的dvd牒看不了半年就要吱吱作響,即便那樣的dvd牒用肉眼就能看出凹凸不平,然而,除了索尼的dvd,什麼播放器,都能放這樣的盤。
這樣的低成本工業(yè)體系,再有這樣的技術(shù),已經(jīng)是很可怕的事情了,等到韋貝爾看到和信實業(yè)的資料時,他的擔心就成了恐懼,140億美金,還是140億美金亟待使用的熱錢,只要讀到這個字眼,任何一個經(jīng)理人,都會不自覺的顫抖。想來,ibm也不例外。
就這樣,韋貝爾給黃宣打了電話,而不是如慣例那樣拖上一週半月。他覺得,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合作愉快,singulus是光存儲的老大,但不是世界的老大,而且看樣子,和信實業(yè)也是希望合作的,機械生產(chǎn)是個相對封閉的體系,同樣是個投資巨大的體系,這樣的體系,自有它的慣性。
黃宣的確是這樣想的,所以洛林一說有singulus公司ceo的電話,他也不顧在位面通道里,用著每分鐘10美元的電費,接通了韋貝爾。
“黃先生,久聞大名。”這是韋貝爾的第一句話,只衝著他讀黃先生,而不是宣先生,就是個做過功課的人。
對於無須自我介紹,黃宣是挺高興,呵呵笑著道:“韋貝爾先生,我也聽說過不少關(guān)於您的話題,例如那個享譽全球的相對衝力原理。”
和怎麼樣的人,就應(yīng)該說什麼樣的話,就像是某人附庸風雅了,你就應(yīng)該談風雅,有的文人傾慕權(quán)勢了,你就應(yīng)該和他談時事政治,有的技術(shù)人員當了管理者,可他還以技術(shù)人員自居,就應(yīng)該和暢談往昔,因爲50歲的總裁,是不會有什麼新東西出爐的。
這個無須教育,黃宣的家庭環(huán)境早就言傳身教了。
韋貝爾當然很高興,但他今天有心事,而且爲了方便交流,身邊帶著翻譯,說話不太方便。所以說了兩句,就直言道:“黃先生的電郵我看過了,精妙的設(shè)計,完美的生產(chǎn)流程,一切都考慮到了,而且相當符合德國的工業(yè)體系,如果不是您留下的地址,我簡直以爲是某家德國公司的傑作了。”
這樣說,當然不是自傲,而是一種變相的表揚,每個國家的工業(yè)體系都不一樣,真的生產(chǎn)的時候,工業(yè)流程也不應(yīng)該一樣,例如使用中國生產(chǎn)的步槍大都使用木質(zhì)槍托,是因爲工程塑料的技術(shù)不過關(guān),設(shè)計的時候當然要考慮到,同樣的一個配件,原產(chǎn)地在德國,德系工廠自然可以考慮購買,也許反而便宜而方便,但若是在中國,可能就要自己仿製,具體的問題,在生產(chǎn)中會遇到很多,其中的任何一項,都可能造成成本的上升,甚至是阻斷生產(chǎn)繼續(xù)。
黃宣的技術(shù)來自singulus公司3年後的技術(shù)了,那已經(jīng)是相當成熟的東西,當然,裡面很多的專利都屬於singulus,這也是韋貝爾會急切來電的原因,這從一方面說明,黃宣並沒有準備自己重起爐竈的打算。
客氣了兩句,黃宣很容易聽出韋貝爾的迫切心情——人家也根本沒準備遮掩,黃宣也就大方的道:“韋貝爾先生,其實這份文檔,是準備送給singulus公司的。”
他說的挺技術(shù),準備送給,就是還沒送,那就是等對方提交換條件了,說到底,還不算是送,可是卻好聽的多了。洛林翻譯的準確極了,這樣的翻譯,若是個人,每小時敢要2000塊,還敢說:便宜了。
韋貝爾聽的清楚,腦子裡轉(zhuǎn)了個圈,問道:“黃先生的意思是?”
“我是想要在singulus公司訂購一批生產(chǎn)線,我最近準備生產(chǎn)bd光碟,可是現(xiàn)在看來,貴公司的產(chǎn)能還有些不足。因此,我的想法是想要獨佔未來三年的生產(chǎn)線。”
產(chǎn)能當然會不足,現(xiàn)在還是bd剛剛開始發(fā)展的時候,今年前些時候,singulus纔出了第一臺樣機,按照相似度較高的位面來看,未來一年,他們一年的生產(chǎn)線銷量,也不過17臺左右,要等到4年後,產(chǎn)能纔會上升到27臺。
當然,與此同時,singulus公司還在爲東芝生產(chǎn)hd生產(chǎn)線。奇妙的世界。
韋貝爾稍稍吃驚了一些,他知道黃宣的要求不小,但又沒想到這麼古怪,以singulus如今的產(chǎn)能,若是得到獨佔合同,一年生產(chǎn)個20部沒有問題,那就是8000萬美金,說不定還要多上一些,加上技術(shù)支持,可謂是一筆大訂單了,可是這麼多的生產(chǎn)線,對於和信而言,卻似乎產(chǎn)能過剩了。
ceo先生當然不能直接這樣問,只好旁敲側(cè)擊的道:“黃先生,您知道,我們和索尼有合作協(xié)議,樣機也是與索尼合作生產(chǎn)的,不可能開出獨佔合同的。”
“索尼要,當然可以給他們,不過必須是在滿足我的要求以外,若是我所知不錯的話,索尼應(yīng)該只要三臺生產(chǎn)線吧?”
這已經(jīng)算是機密信息了,韋貝爾一下子沒說出話,黃宣則嘿嘿笑了兩聲,笑的德國人糊里糊塗的,又道:“韋貝爾先生,我的下屬,和信實業(yè)中國分公司的生產(chǎn)總監(jiān)王郝先生會去貴公司考察,介時希望您能夠予以接待,具體的合同,就由他來代表我吧。”
不用立刻做出決定,韋貝爾也就笑了出來,至於之前的禮物,兩個人都好像沒有聽說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