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拉邊境科亞城,緊閉了一個多月的科亞城的城門終于是打開,城門內外,一具具的尸體橫躺在大地之上,戰爭的余火在旗幟上點燃著,無論是城墻還是地面上,都充斥著燒焦的痕跡。
鮮血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只要深深的一呼吸,濃厚的血腥味將會充斥著你的鼻腔。
而就在幾小時前,一名男子第一次提劍上了戰場,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卻在戰場上第一次殺了人,可惜的是很快便因為體內的寒病倒了下去,直到在呼喊聲中被挖了出來。
“沒想到你贏了啊。”
科亞城主府中,儒雅的男子面色還是那么的蒼白,不過面色似乎有了些隱隱的紅潤。
“怎么,不相信我會贏嗎?”長著毛絨絨耳朵的男子輕輕拍了拍儒雅男子的肩膀。
“說實話,我相信你會贏,但是,我可不敢肯定你會贏。”
看著坐在床沿男子身上的斑斑血跡,他沙啞的聲音仿佛隨時都會熄滅,面色蒼白的男子知道,這個看起來面色輕松的狼人族男子,贏得并不容易。
“唉,果然,我不是打仗的這塊料啊,還讓你大戰之后連夜來馳援我,文欽真的有愧。”
“你確實不是打仗這塊料,正如老師所說,你搞教育的政事的話會好的多,但是嘛,如果沒有你守住科亞城一個多月!今天的我在姆巴佩城估計就死了。”
覃蕭不禁想起了姆巴佩城的那場七天七夜的大戰!那是自己有史以來甚至是以后都無法想象的持久戰。
芬格亓耳指揮著攻城將士一次又一次的在城墻之上打破了缺口,甚至連通往城中的地道都挖了十幾個,不過幸好覃蕭發現得及時,對于“挖地道”這個攻城手段更是有過詳細的應對措施,最后讓芬格亓耳的計謀沒有得逞。
不過“挖地道”只是小謀略而已,他根本就沒有指望靠這種小手段就能攻下姆巴佩城,最重要的還是在正面的交鋒之上!
雙方你攻我守四天四夜之后,除了士兵可以稍作休息輪流上陣之外,身為最高將領的覃蕭與芬格亓耳沒有片刻的休息,他們的精神緊繃到了極點!同時戰場之上雙方也殺紅了眼睛,進入了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最后,在第七天的傍晚,覃蕭故意賣了一個破綻,這個破綻只是隨手而為,根據他對于芬格亓耳的了解!他根本就沒想過芬格亓耳會上當。
當然,芬格亓耳也看出了覃蕭設置的陷阱,可是無奈的是,他手下的一名千夫長本來因為是埃拉帝國一名叛變貴族的家臣,他對于聽從芬格亓耳的命令本來就有些不甘心了,現在戰場僵持了這么久!明明是一個可以作為突破口的機會要放棄,他實在是不愿意!
最后,這名千夫長帶領著自己的手下踏入了陷阱之中,而也就是這一個缺口!覃蕭瘋狂的將優勢擴大!最終擴散到整個戰場之上!
直到最后,戰局都已經無法回天,經過了七天七夜的攻守以及覃蕭最后一波的反撲,本來就兵力就剩余不多的芬格亓耳一方全軍覆沒,而作為主帥的芬格亓耳戰斗到最后一刻。
最后,在一個城外的一個山坡之上,十幾只箭羽將芬格亓耳穿身而過,可是還是他佇立著手中的大刀,屹立不倒。
打贏之后,覃蕭并沒有休息,而是帶著剩余不多的可戰之兵連夜馳援科亞城!
背腹受敵的三方聯軍在近乎于癡狂的姆巴佩城與科亞城將士的夾擊之下潰不成軍,只能撤離。
而在埃拉西境姆巴佩城最后一場大戰之后,科亞城守軍十不存一,姆巴佩城獸人種與人類種只剩余五萬!
“謝謝你守住了科亞城,如果科亞城一破,背腹受敵的就是我了。”
“呵呵呵......咳咳咳......”笑著笑著,陳文欽咳嗽了起來。
覃蕭趕緊將毛巾遞過去,接過毛巾,陳文欽不停地咳嗽,在毛巾之上,鮮血已經染紅。
“好了,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你剩的那點兵交給我就好了,剩下的戰事也交給我來處理。”覃蕭看著他手心中帶血的毛巾,趕緊將他按倒在床上讓他休息。
“沒用的,我想冬雪和唯已經跟你說了吧,我好不了了,我沒幾天可活的了。”陳文欽拉住了轉身要走的覃蕭。
“說什么胡話呢!你!”
覃蕭看著陳文欽,可是陳文欽那微笑的模樣與溫柔的眼神讓他的話卡在喉嚨中說不出來,他也知道他的真實情況,一股悲傷涌上心頭,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真的......沒辦法了嗎?”覃蕭緊咬著牙齒。
“人命有限,除了長生種,就算你們獸人種的薩滿擁有幾十倍于人類的長久壽命,那也有一死啊,所以,沒必要傷心,我只是先走了而已。”
陳文欽拍了拍這位狼人族戰士的手背:
“覃蕭兄,肉麻的話我就不說了,雖然你是東夏出身,但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東夏文人之間的那種肉麻語氣,所以,文欽想讓你幫一個忙。”
看著覃蕭低頭不語,陳文欽繼續說道:
“在來獸人部落之前,文欽曾經跟方兄說過,想要干一番大事,最后,方兄沒想到真的把文欽帶走了,我想,這次我是見不到方兄了,方兄是一個戰略家,但是,他卻是一個內心溫柔的人,他肯定會以為是自己間接害死了文欽。”
“所以,還請覃蕭兄親口告訴方兄,無論是來到艾尼亞,無論是鎮守科亞城,文欽都未曾后悔,相反的,文欽從來都沒有覺得能夠像今天這么真實的活著!”
“方兄曾經向文欽描繪過一個美好的國度,世界是一個國!國中都是一家人,種族之間,再無征伐。可惜的是,文欽是無法看到了,但是,如果可以話,還請覃蕭兄轉告方兄,等那一天實現時,請將文欽的骨灰撒向世界的各處,灑下那片文欽未曾見過的海洋。”
覃蕭不語,但是淚水卻模糊了他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