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煙塵還未消散,艾思宇的心跳得已找不到頻率。汗水自額頭一滴一滴落下,顫抖的右手提著青綠色古劍指向前方。
兩人恐懼地看著那顆飄動在空中的‘心’,那是一顆還在不斷跳動的‘心’。
“你……你到底是什么妖怪?為什么要追我們?”艾思雪結結巴巴地問道。
“你這小女娃娃,好不講道理。明明是你們見到我就跑的,我追過你們嗎?”蒼老的聲音隨著‘心’的跳動向外傳出。
兩人沉默下來,想著接下來的對策。艾思宇感到,從古玉中發出的涼意變得更濃。
“小娃娃,你們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艾思宇看著這個怪物警惕地問道:“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么嗎?”
“呵呵,我是什么?這個問題我追問自己千萬年,可如今我都未找到答案。”
“我只知道自己是一顆心,我曾經是一個強者的心。但那個強者是誰,我卻毫無印象。”
那顆‘心’一陣苦笑后繼續說道:“孩子,收起你那把劍吧。我知道它很強大,但卻未必能傷害我。放心吧,我對你們不存壞意。”
艾思宇聽到這番話心里有了點底,他看出眼前這個家伙似乎害怕自己這把古劍。
“你們來自另一個世界吧?”
“另一個世界?難道這片空間是一片獨立的世界?”艾思宇不解地問著。
“也對,也不對。這里的確是一個世界,但已是一個殘破的世界。”蒼老的話語間,可以聽出其中有著一份憂傷。
“那外面的那些白骨又是什么?”艾思宇不再去管內心的恐懼,他想弄明白這一切。他隱約地感到,這里存在著某些驚世駭俗的東西。
“那些是遠古強者的骨骸,有天使、有魔獸、也有神。對于他們如何在這里我也不清楚,我醒來時就發現他們的存在。”
艾思宇聽到這些,突然回想起那道神秘的聲音:“是誰造成了這一切?是誰折斷了不敗的神?是誰斬殺了天使?是誰滅殺了遠古巨人?”
想到這些他不由得心里一寒“這些都是遠古時期的強者,都是力量的巔峰,是誰滅殺了這些強者?難道是那個神秘男子?”
“男娃娃,我在你身上感到幾股熟悉的氣息。但時間久遠,我的記憶已被除去。我無法想起氣息屬于誰,但我知道他們很強大。”
‘心’不知什么時候飄到艾思宇的身前,在其身前一陣飄動后說道。
艾思宇毫無頭緒地看著眼前這顆‘心’,但‘心’接下來的話更讓他不解。
“我看不到你的前世今生,也看不到你那未知的未來。我只能看到你的生命中只有兩個字——戰命,它密密麻麻地寫滿你的一生。男娃娃好好理解這兩個字吧。也許你的命運會有所改變,雖然我無法理解你的前世今生為何如此奇特,但我知道命由天定,戰命就應該同天而戰吧!年輕人希望我的這些話可以幫到你。”
“雖然我有些不理解你的這番話,但我還是要謝謝你。”艾思宇此時顯得很迷茫,他不知為何戰命這兩個字母親、瘋叔、還有這顆陌生的‘心’總是反復地強調。
“老前輩,我們還有趕路,就不多做停留了,有緣咱們再見。”艾思宇和‘心’打了聲招呼后,忙拉著思雪向后慢慢退去。
“兩個小娃娃你們小心點,前面還有幾個老怪物。我平時也不和他們來往,一個個脾氣挺怪的。”
兩人早已跑出幾百米之外,聽到‘心’的這句話不自禁地一陣哆嗦。“還有!媽呀,讓不讓人活了。”
兩人無奈地向前走去,夜漸漸降臨。從一個小樹林里找到了些野果,勉強地吃了個飽。
艾思雪今晚很不正常,大膽地揮霍起自己的愛心。抓到一只白兔竟然沒有吃掉,反而悉心地照料起來,完全當成自己的寵物。
兔子潔白勝雪的皮毛,雙眼發出藍光,尖尖的兩只耳朵,不時地發出可愛的表情。連艾思宇見了也有一絲喜愛,難怪艾思雪會大發善心。
更令人奇怪的是小兔子像孩子一般,在兩人身邊跳來跳去,絲毫沒有逃跑的跡象。
夜更深,在朦朧的清輝下,兩人躺在草地上。艾思雪懷里抱著小兔子,頭枕在背包上,已進入夢鄉。
艾思宇仰頭望向夜空,回想著今天所看到的一幅幅畫面。百般思索后,還是毫無結果,不得不放下心中的疑問。
雙眼凝視夜空,夜空中并無月亮,地面上地片片清輝完全由眼前無數的星星所發出。艾思宇突然發現這片空間的星星離自己很近,仿佛伸手就能觸及一般。
艾思宇對自己這一發現立刻產生了興趣,用心去看這片星空。不知過了多久,艾思宇的頭腦進入了一種游離狀態。眼睛看著星空,頭腦在自由地思考著。
看著一顆星又看著附近的幾顆,心頭一陣緊張,不敢眨動眼睛。他害怕自己眨眼就會錯過眼前這一切,幾番確認后,他終于敢肯定那幾顆星的確構成一個字‘元’。
他采用同樣的方法去看其他的星,一個時辰后,他終于知道那一片星空所代表的是什么。
一個個完全由星星構成的古體字,被他從口中念出:“元靈決心法:開混沌,氣則生;引清流,繞于經;匯于血,聚于心;取于心,通虛脈;……”
艾思宇輕聲念著,但卻無法理解。他感覺前幾句與家族功法有些相似,便用心記了下來。
遠古森林的另一處,艾思辰與司徒晴兩人對坐在火堆旁。誰都沒有說話,時不時地偷看對方一眼,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
幾天前,兩人逃跑時選擇的是正北方。灰鼠在其后緊追不舍,強壯的灰鼠巨大的爪子一次次拍在地上。一路跑來留下一道灰塵,枯葉在塵煙中旋轉,飄落。
兩人一鼠都為了最后的生存而瘋狂地跑著,這也許才是最古老的自然法則。感受到灰鼠漸進,艾思辰想起父親那些話,想起母親日夜以淚洗面,想起身旁的伊人。
“晴兒,加油,再堅持一會也許會有新的轉機。”
司徒晴微側過臉,看了看他“思辰,我攔住它,你繼續向前跑,去完成使命。”
艾思辰心頭一震,他知道司徒晴此話的真正含義是什么。
“不可以!咱們必須一同去完成那個使命。我不會丟下你的……”
但話音未落,司徒晴的手已掙脫開,減速、轉身、手持軍刀面向急速奔跑的灰色巨鼠,灰色身影在眼中漸漸放大,司徒晴并未閃躲。
巨鼠已至身前,在被撲倒的瞬間,司徒晴耗盡全身力氣,手持軍刀向上刺去,一滴滴鮮血向地面撒下。
軍刀刺破灰鼠下顎,鮮血沿著刀柄滑落。灰色巨鼠在疼痛的刺激下,完全被激怒,巨爪高高抬起向司徒晴頭部拍去。
此時的司徒晴已閉上雙眼等待死亡,當她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時,灰鼠一陣嚎叫向后跳去。
司徒晴緩緩地睜開雙眼,只見艾思辰擋在自己身前,手中軍刀還有血珠從上滴落。灰鼠除了下顎插著一把軍刀外,鼻子上有多出一道深深的傷痕,血不斷從刀痕處向外涌出。
艾思辰手持軍刀,眼睛死死地盯著灰鼠慢慢向后褪去,將司徒晴涌入懷里。
“你怎么這么傻,你還不懂我的心嗎?我可能會讓你一個人去冒險嗎?”
司徒晴癡癡地望向他,眼角淚滴止不住落下。灰鼠受傷后不似以往的猖狂,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兩人。
時間在一點點走過,一種奇妙的境界被維持著。兩人斜靠在樹邊慢慢平靜著自己的心跳,恢復著自己的體力。
灰鼠則在十幾米之外,下顎的刀已被它用兩只前爪拔出。刀入下顎并不深,在兩人驚愕的目光下,傷口迅速止血、恢復。
一夜在這種對峙中度過,當光明又重臨大地時。灰鼠似乎想起自己還未吃早餐,慢慢地向兩人走來。
似乎出于一種畏懼,灰鼠的動作有些滑稽,向前慢慢地走兩步又快速地坐下。完成這一套動作還看看前方的兩人,好像看看他們有沒有發現自己動過。
艾思辰抓住司徒晴的手,兩人默契地轉身向前跑去。
傻傻地灰鼠發現自己下手晚了,發瘋地追去。此時的它比昨天跑的更加瘋狂,它的目的早已不是食物,而是一血兩刀的前恥。
在追趕中,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倆人的身體也受了不輕的傷。
前方的森林被一層霧氣所包圍著,兩人用最快的速度沖進霧中,灰鼠卻急忙停下。
四只巨爪在地面上留下幾道長長的深痕,看了看霧里的森林搖了搖頭,有些不舍地向來時的方向走回。
在滿是霧的森林邊緣處,一塊黑色的巨大石碑倒在地上,血紅的大字刻在其上“迷失森林”。
當兩人穿過厚厚的霧氣,林中有些陰暗。一陣陣陰風不斷吹來,奔跑中的兩人并未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