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春暖花開。
位于都江堰西南,青城山群峰環(huán)繞欺負(fù)、樹木蔥蘢幽翠。
青城山歷史悠久,相傳軒轅黃帝時有寧封子,居青城山修道,曾向黃帝傳授御風(fēng)云的仙術(shù)。
黃帝拜其唯“五岳丈人”。
故青城山又名丈人山。
今天的青城山迎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青城山,松風(fēng)觀。
掌門人余滄海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丫鬟楊柳走了過來。
她身姿嬌美,明眸善睞,俏臉白里透紅,顯然昨天晚上承受了狂風(fēng)暴雨,真是人比花嬌。
進(jìn)入房間,她將毛巾湃了湃,來到余滄海身前。
“觀主,奴婢給您清潔一下。”
余滄海端坐在太師椅上,任由小丫鬟擦拭。
“觀主,今天早上想吃點(diǎn)什么?我吩咐后廚準(zhǔn)備。”
余滄海說道:
“皮蛋瘦肉粥。”
楊柳答應(yīng)著,端著銅盆出去了。
余滄海邁著八仙步,來到練武場。
練武場面積頗大,足有幾千平方,青石鋪就。
場中有數(shù)百弟子,正在運(yùn)氣練功,呼喝聲不斷。
余滄海點(diǎn)點(diǎn)頭。
這些人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五岳劍派為什么不敢動他,少林武當(dāng)為什么要給他面子?
這就是答案。
正在洋洋得意之際,方人智走過來,有些擔(dān)憂道
“師父,于師弟昨天下午下山采買東西,一夜未歸,也沒有消息,會不會有點(diǎn)不妥?”
余滄海不以為意,青城山方圓五百里,都是他的地盤。
有哪個不開眼的,敢在這里惹事?
“那個臭小子,肯定又去縣里宿眠花柳,不必?fù)?dān)心,倒是我讓你聯(lián)絡(luò)川省各派,一起攻打華山的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方人智躬身道
“謹(jǐn)遵師父法旨,名帖均已送到,除卻峨眉派、黃陵派之外,鐵佛派、青牛派、點(diǎn)易派、生門、岳門、趙門、杜門、洪門、化門、字門、會門都已經(jīng)同意助我門一臂之力,只是——”
“只是什么?”
余滄海目光深邃,望著群山滴翠,頭也沒有回。
“只是他們說此去華山,不遠(yuǎn)千里,來回車馬費(fèi)用須由我青城派一力承擔(dān)。”
余滄海聞言,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快出來
“我當(dāng)時是什么大事,這些窮酸門派,窮的叮當(dāng)響,我們指縫里漏一點(diǎn),就夠他們吃上半年,此事不須經(jīng)過長老會,我同意了。”
“只是你跟他們說,不要派那些濫竽充數(shù)的,必須都是精兵強(qiáng)將,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rèn)人。”
方人智點(diǎn)頭稱是。
“報——”
正在此時,一個低級弟子匆匆跪下,不等余滄海問話,開口說道
“稟報觀主,山下來了一群不速之客,一共有五人,他們,他們——”
余滄海不悅道:
“有話快說!”
“他們還帶來了于師兄的尸體。”
“于師兄?哪個于師兄?”
方人智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測。
“是于人智師兄。”
低級弟子頭也不敢抬。
“什么?”
“什么?”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余滄海額頭青筋暴起,于人智是他的得意弟子,比親兒子余人豪還要看重。
聽得他身亡的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靂。
方人智趕緊問道:
“這五個人是誰?沒有問問他們干什么的?”
低級弟子答道:
“這五個人武功高強(qiáng),弟子從來也沒有見過他們,吉師兄問了一句,他們說什么是褔威鏢局過來尋仇的。”
余滄海從悲痛中回過神來,他強(qiáng)壓著怒氣道:
“褔威鏢局?好好好,真是長本事了,敢來青城山撒野,人智,點(diǎn)齊弟子,隨我下山,我要將這五個人抽筋扒皮,以消我心頭之恨!”
于人智領(lǐng)命而去。
派中弟子得山中大鐘響起,紛紛拿上兵器,齊聚練武場上。
寬大的練武場上,整齊的站著三百多人。
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知道山下有敵來犯,只是不知道來了何等敵人。
他們的臉上沒有害怕、恐懼,有的只是興奮。
練武練武,學(xué)的是殺人技。
而且他們?nèi)藬?shù)眾多,即使有大批人馬上來,他們也不懼怕。
余滄海手提長劍,站在高臺上。
看著手下弟子精神抖擻,氣勢如虹。
滿意的說道
“敵人只有五個,可是他們挑釁的是我青城派的臉面,對于這些人,咱們該怎么辦?”
“殺!”
“殺!”
“殺!”
三百多人齊聲高喊,殺聲震天。
葉清揚(yáng)等人在半山腰就聽見了,山頂上,飛出一大片林鳥,蔚為壯觀。
林平之面色微微有些發(fā)白,他嘴唇緊抿,擔(dān)憂的看了葉清揚(yáng)一眼。
“葉先生,青城山上人數(shù)眾多,咱們這幾個人,能打得過敵人嗎?”
寧中則幾人心中呯呯直跳,明知對方人多勢眾,一擁而上,就能將自己這些人砍做肉泥。
別說是他們幾個人,就是少林寺方正大師來了,也得撓頭。
正所謂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功夫再好,群毆撂倒。
岳靈珊抓著母親的胳膊,怯生生說道
“現(xiàn)在下山還來得及,真到了山頂,插翅也難飛。”
眾人都摸不透葉清揚(yáng)的心思。
他的功夫是好,可架不住對方人多啊。
葉清揚(yáng)騎在馬上,青竹棒背在身上。
“你們要是害怕,可自行離去,等我解決了這幫烏合之眾,再跟你們匯合。”
林平之聞言,蒼白的俊臉泛起一抹狠色。
葉清揚(yáng)是為他出頭,他怎么可能臨陣脫逃?
“大丈夫,有死而已,葉先生,我是不會走的。”
寧中則雖是女子,亦不遜色大丈夫。
她暗道:師兄做下錯事,謀劃林家的辟邪劍譜,林震南夫婦雖不是死于華山派之手,可跟華山派還是有牽連。
也罷,此番死在青城山,就當(dāng)還了這番因果。
“我等與葉先生共進(jìn)退。”
岳靈珊有些詫異的看了自己母親一眼。
卻看到她臉上有一種有死無生的決絕之色。
見母親不理會自己,她轉(zhuǎn)頭看向英白羅。
英白羅年紀(jì)不大,卻是個忠誠的。
“我聽師娘的。”
岳靈珊無奈道:
“死就死吧,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條,厄,一個美女。”
山林中極為寂靜。
除卻偶有鳥鳴、不知名的野獸長嘯,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一片寂靜中,只聽得山上一陣整齊的腳步。
那是鞋底踏在軟泥上發(fā)出的,岳靈珊面色微微發(fā)白。
鞋踩在軟你上,聲音細(xì)微。
除非是超過百人,才會有如此大的動靜。
腳步聲輕重緩急,極為沉穩(wěn),越走越快。
行過一個轉(zhuǎn)彎處,前方豁然開朗。
此處是山上一個平地,足有二十米見方,周圍是郁郁蔥蔥的竹林。
空地對面,都是身穿青色練功服的男子,一眼望去,竟看不見頭。
為首之人正是余滄海,他身形不高,只有一米五。
背上一把長劍,看起來頗為可笑。
岳靈珊卻笑不出來。
她是見識過余滄海出手,一手松風(fēng)劍法與爹爹岳不群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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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說,他的身后還有黑壓壓的一片。
兩相比較,自己這方,就如大海上的一葉孤舟。
隨時都會被海浪掀翻。
林平之一眼就看見余滄海。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要不是對方人多,林平之已經(jīng)拔劍沖了上去。
不管打不打的過,林平之都想砍他兩劍。
葉清揚(yáng)偏過頭,看著林平之
“怎么?想砍他?”
林平之沒想到葉清揚(yáng)會突然回頭,詫異的同時,還是掩飾不住心中殺意
“是,我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打他啊,都到這里了,你還怕什么?”
“啊?”
林平之有些懵。
他想過無數(shù)種開局,就是沒想過這一種。
打他。
打誰?
余滄海?
大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單挑我都不是他對手。
現(xiàn)在對面站著幾百號人,我上去還不立馬被亂刀分尸?
葉清揚(yáng)鄙視的轉(zhuǎn)過頭,看向余滄海。
“西北玄天一片云,鳳凰落在烏鴉群。滿山都是龜兒子,誰是君來誰是臣?”
余滄海冷笑一聲,右手握拳,在左肩上揚(yáng)了一下
“西北玄天一片云,君是君來臣是臣,不知黑云是白云?”
林平之等人都聽傻眼了,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黑云過后是白云,白云黑云都是云。”
葉清揚(yáng)抬手一指寧中則。
“余滄海,你跟我整什么黑話,華山玉女寧女俠你不認(rèn)識?”
余滄海當(dāng)然認(rèn)識岳不群的老婆。
他正滿川省發(fā)英雄帖,想要一整川蜀江湖勢力,干一票大的。
謀劃林家十幾年,卻被華山派摘了桃子,他如何甘心。
“不知寧女俠大駕光臨我青城山,有何指教?”
寧中則哪有什么指教。
她華山派被葉清揚(yáng)打的七零八落。
眼下就剩下這幾個人。
若不跟著葉清揚(yáng),恐怕要滅門。
寧中則在馬上抱拳拱手
“余掌門,衡山城中一別,不想今日竟在青城山重逢,失禮失禮。”
兩人都是名門大派,表面功夫當(dāng)然要做足。
林平之按捺不住心中火氣,指著余滄海鼻子罵道
“老狗,你殺我褔威鏢局滿門,今日,我定要取你狗頭祭奠我父母在天之靈。”
此言一出,余滄海身后眾弟子大怒。
紛紛叫嚷
“龜兒子,狗雜種,兔兒爺,吃翔的,”
罵聲不絕。
幾百個人一起大罵,聲勢震天。
林平之只覺膽戰(zhàn)心驚,滿腔怒火也平息不少。
余滄海手臂一抬,身后罵聲頓消。
令行禁止。
看的寧中則等人暗自稱贊。
余滄海其貌不揚(yáng),可那股大派宗師氣度,著實(shí)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