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寧逍的話,繆離瞥了寧逍一看,依然是沉默不語。
“我們要做些什么嗎?”獵人問道。
“把你的血給我?!笨婋x低著頭說道。
眾人一愣,立即開始在心里判斷繆離是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但看到繆離冰山一樣冷俏而又面無表情的臉時,所有的人就都知道了繆離說的是真的!
繆離從懷中拿出一支輕薄尖利,類似手術(shù)刀的東西。他首先走向了凌浩,凌浩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手,繆離手起刀落,倒也不覺得有多痛。
滴落五滴鮮血在繆離事先準(zhǔn)備好的巴掌大的青色瓷瓶里后,繆離走向了寧逍。然后就是易道和獵人,每個人都是滴了三滴血。只有凌浩例外。
走到櫻桃面前時,面對櫻桃柔軟的小手,繆離冷冷地說了一句:“不用了,這事和你沒關(guān)系?!睓烟荫R上縮回手,好不尷尬,有點(diǎn)被人排除之外的難堪。
張楊同情地看了櫻桃一眼,心想,大概這事也和自己無關(guān)吧。其實(shí)這么久以來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和其他幾人的區(qū)別了,似乎現(xiàn)在所發(fā)生的事情都和自己沒有多少關(guān)聯(lián),就連寧逍都比自己強(qiáng)。
沒想到是,繆離居然來到了張楊的面前,輕輕的劃開了張楊左手的手腕,用他的鮮血添滿了那個青色的瓷瓶。張楊開大嘴吃驚地看著自己流出的鮮血,心里居然無比的快樂和滿足。原來自己還是可以為百福做一點(diǎn)事情的。想到這里,他忍不住洋洋自得起來,還對著冰冷的繆離笑了笑。
見張楊一臉的傻笑,繆離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隨即又別過臉去,開始埋頭整理桌上的瓶瓶罐罐,并把所有人都趕到了院子里。
大家百無聊賴地等候著,只有易道總是看著遠(yuǎn)方的燈光。也不知道紀(jì)顏回到家里沒有。想起紀(jì)顏今天反常的笑意,易道不由得焦急起來,他不停地踱著步子,顯得越來越急躁。
“你要不要先走啊?反正除了獻(xiàn)血之外,我們也幫不上別的忙了。”寧逍微笑著對易道說。
從剛才紀(jì)顏離開時,寧逍就看出了易道的憂心。雖然不知道表哥凌浩和紀(jì)顏之間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但有一點(diǎn)寧逍是知道的,那就是凌浩并不是非常的愛紀(jì)顏,而紀(jì)顏對凌浩付出的愛又實(shí)在太多。寧逍一直覺得紀(jì)顏選擇一個愛她的男人,不然……她實(shí)在有些可憐。因?yàn)闊o論紀(jì)顏?zhàn)鍪裁炊己?,凌浩始終無法做到把愛放在她一個人身上。似乎凌浩心里還藏著另一個人,只是連凌浩自己都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可是,人就是這樣,一直在身邊支持自己的人,總不是自己心底最渴望的那個。凌浩是,紀(jì)顏是,百福是,而自己也是。寧逍突然想起了那個總是給他帶精心準(zhǔn)備的飯菜、哪怕會忘記自己電話號碼也不會忘記他咖啡會加幾勺糖的鄧欣。
鄧欣是個好女孩,誰能娶到她應(yīng)該是件非常幸運(yùn)的事情吧?她的心意寧逍并非不懂,只是寧逍對她多了一些友情,少了一些心動。對寧逍來說,朋友和情人之間永遠(yuǎn)都存在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除非一開始他就沒把對方當(dāng)成普通的朋友。
聽到寧逍的話,易道馬上開心地咧開了嘴,“那我就……”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獵人冷冷地打斷了:“那你就走唄!早就知道你是一個好色的家伙了!”說完,獵人還鄙視地瞪了易道一眼。獵人是個直率的人,在他的心里,無論如何易道都不該在這個時候丟下朋友一走了之,那實(shí)在太沒義氣了!他獵人就是怎么都做不出了。
易道的臉馬上開了染房似的變了幾種顏色,然后瞟了一眼緊盯著百福窗戶的張楊,訕訕地退到了一邊,不再作聲了。
凌浩一直沒有說話,不知道他低著頭在想什么。寧逍靠在凌浩身邊,從口袋里掏出一罐口香糖,遞給凌浩和眾人,至少緩解一下現(xiàn)在緊張的氣氛。
在屋里,也不知道經(jīng)過了多少道復(fù)雜的工序之后,繆離終于把那個青色的瓷瓶里的藥水調(diào)配得差不多了。最后,又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白色瓷瓶。繆離小心翼翼地打開瓶蓋,一股可怕的惡臭從瓶中傳了出來。
樓上的靈花聞到這股惡臭之后,劇烈顫抖了起來,好似有些痛苦,又好似極度的興奮??墒牵俑s依然帶著滿臉的淚珠躺在床上,根本沒有任何察覺。
繆離將白瓶中腥臭濃稠黑色液體滴落了三滴在事先調(diào)配好的藥水中。剛一落進(jìn)青瓶內(nèi),瓶中就發(fā)出了詭異的紅光。
那紅光引得院外的眾人也不停張望,只是沒人敢過去偷看。因?yàn)楂C人也說了,這法術(shù)之事本就屬于各門的機(jī)密,回避一下大家,也沒什么可奇怪的。
拿著一輪紅光和分成兩半的人皮手卷,繆離來到了百福的房間。
不知是不是驚動了百福,她突然扭動了幾下??呻S著繆離手指一劃,百福隨即再次深深睡去。
看著百福臉上未干的淚痕,繆離再一次難得地露出了既舒心,又憐惜的笑容。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擦干了那讓他心疼的淚痕,溫柔地說了一句:“不要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誰,都不可以?!?
屋里的事情沒人看得到,院外的人只看到百福的房間里不時閃爍著紅黑交替的亮光,神秘而又詭譎。一看到亮光,眾人的心即刻快速跳動起來,幾乎每個人都感到了一股股猛然襲來的寒冷。
接著,易道和獵人就看到一條黑色的影子飛快的竄向東方,倏地一下就不見了。
“那是不是就是繆離釋放出來的咒魂?。俊币椎来舸舻乜粗谟跋У姆较颍颢C人問道。
獵人頓了頓,沉聲道:“應(yīng)該就是了?!?
“可是它飛到哪里去了?我們都沒跟上,要怎么對付???”
“我也不知道?!鲍C人的聲音格外沉重。
回過神來的兩人這才暗暗責(zé)怪自己的遲鈍,斥罵自己沒能及時地跟上去。
“你們在說什么飛走了呀?”張楊順著兩人注視的方向看去,卻什么都看不到。
張楊的話把其他人都吸引了過來,他們?nèi)慷加迷儐柕哪抗饪粗C人和易道。
易道只好開口說道:“剛才繆離已經(jīng)把咒魂放出來的了?!?
“放出來了?”
“在哪兒,在哪兒?”
“我怎么什么都沒看到?”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問著,讓易道和獵人心煩不已。
“你們看不到的,它已經(jīng)飛走了?”易道無奈地回答。
“那你們怎么不跟上去?”張楊詫異地問道。
“我……沒來得及。”易道用小得不能再小的聲音說。
“什么?!”
看著其他人嗔怪的目光,易道有些委屈地回答:“我們也不想啊,它飛得也太快了。我就是坐著火箭也追不上??!”
獵人也說話了:“不用急的??婋x應(yīng)該有辦法!”
想起繆離,大家總算安心了一點(diǎn):沒錯,那個家伙一定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