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書遠走了進來,說道:“顏顏也在醫院,但是有點事,過不來。”
三人同時一驚,容盛最緊張,立刻問道:“啊!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賀瑞芳也追問道:“是不是顏顏身體哪裡不舒服?!”
易書遠點點頭又搖搖頭,面色有些凝重,“顏顏沒什麼事,不過發生了一件事和她有關,我過來和你們說一聲,一是希望你們提前知道了有個心理準備,二則是可能會需要你們的幫忙。”
容承安還是比較瞭解易書遠的,不是個大驚小怪的人,但此時看他卻是一臉凝重,很顯然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是什麼無關要緊的小事。
“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你照直說。”容承安催促道。
易書遠便把容顏害得容九兒可能會流產的事跟三人說了,三人聽完都是嚇了一大跳的表情。
“什麼?顏顏她竟然……”容盛本來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此時卻聽得急火攻心,一口氣差點就喘不上來。
把賀瑞芳嚇得不輕,忙撲過去給他順背,“老頭子,老頭子,你可別嚇我呀!”
容承安和易書遠也是被嚇到了,同時圍了過去,一個喊爸,一個喊容爺爺。
好不容易,容盛才緩過來,賀瑞芳忍不住一把抱住他哭了起來,“老頭子啊,你再不能這樣嚇我了啊,再有一次我怕我真承受不住。”
賀瑞芳傲氣凌人了一輩子,幾乎沒有一個交好的朋友,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就是身爲丈夫的容盛了,容盛愛她寵她,凡事都和她一條心,不知從何時起,容盛就成了她生命中很重要、不能失去的支柱,她真不敢想哪天這支柱沒了她會怎麼樣,她想她一定會難過得奔潰。
容盛心裡何嘗不知道老妻的心思,畢竟是做了夫妻幾十年了,又一同經歷了無數的風風雨雨,他們既是夫妻,也是戰友,他又何嘗捨得丟下她一人先走了?他還不是捨不得她,也放心不下她,就怕自己走了,她身邊連個陪著說話的貼心人都沒有,晚景悽苦。
這樣一想,他不由地就反手把賀瑞芳摟進懷裡,“放心,不會了,再不會這樣了,我一定好好的,陪著你走到最後的時刻,就算要走我也帶著你,到哪都帶著你,這樣你說好不好?”
“嗯,好,當然好了。”賀瑞芳把臉埋在容盛的懷裡,哭得稀里嘩啦的。
兩位老人褐**深的模樣,觸動了易書遠,他也很希望自己和容顏能夠一直手牽手走到最後,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先幫她解決好容九兒這件事。
容盛的想法和易書遠一樣,等賀瑞芳心情平復了一些,他就開口問易書遠:“書遠啊,你說容顏現在也在這個醫院,那是不是容九兒也是在這個醫院?”
“是的,她現在就在醫院的急診室裡,我過來的時候她還在裡邊搶救,現在不知道出來了沒有。”
“那你剛剛說需要我們幫忙,你是什麼樣的打算?”
容盛問起,易書遠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容盛聽後也是很贊成,“你這樣想是對的,目前我們容家的情形,無論是葉家還是唐家我們都得罪不起,如果他們真要追究起來,容顏肯定不得好,她現在還懷著孩子,所以這事若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就最好了。”
容盛說著,就要下牀,“既然這樣,那我們現在就和你一起過去那邊等著,無論容九兒有事還是沒事,我們都得有個表示,畢竟是兩姐妹,而且容顏也真的做得不對,這仇怨能不結還是不要結得好。”
賀瑞芳一聽這是要去跟容九兒賠不是的意思,頓時就有些不樂意,她就覺得容九兒一個白眼兒狼,吃容家的住容家的,長大了翅膀硬了就不管容家的死活了,臨了還跑去唐家,儼然成了唐家的孩子一樣,賀瑞芳想起來就一肚子氣。
因此她覺得要她去給容九兒伏低做小,那簡直就跟雞去給黃鼠狼賠不是一樣,能落著好嗎?只怕不被無情吃掉,也要被盡情羞辱一番。
賀瑞芳高高在上了一輩子,臨了老了竟然要她去做這種沒面子的事,對方還是一個她從來就不屑一顧,沒放在眼裡的小輩,這怎麼能讓她不難受?簡直就是如鯁在喉!
容盛自個兒下了牀,穿上鞋子一回頭就見老妻還坐在牀邊一動不動的,畢竟是一輩子風風雨雨牽手走過來的夫妻了,容盛還能不瞭解賀瑞芳?
他知道她必是不願意去跟容九兒賠不是,其實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老妻去受辱,但現在形勢逼人,不得不這樣做啊,爲了容顏,爲了容家不會再支離破碎,容盛也只能豁出去了。
於是他拉起賀瑞芳的手,語氣心長地說道:“老伴兒,走吧,今時不同往日,爲了我們容家一家人能齊齊整整,我們老人做點犧牲又何妨?”
賀瑞芳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日,但她真的放不下身段來,在她猶猶豫豫間,容承安站了出來:“爸媽,要不你倆都留在這兒,我跟書遠過去看看吧。”
雖然他跟唐微微是不可能有機會再續前緣了,但容九兒怎麼說都是他的女兒,和容顏一樣身上流著他的血,不管怎麼樣他也應該過去看看 。
他也知道自己的母親對容九兒是什麼想法,一直以來她都很看不上,原本是決定老死不相往來的人,突然要她去套近乎握手言好,確定有點兒難,父母都一把年紀了,他也不想勉強他們做不想做的事。
“承安啊……”賀瑞芳正有此意,剛想接過話說那你們趕緊去吧,然而容盛卻不同意,打斷她道:“不行,要去就大家一起去,這才顯得有誠意。”
說著,他又低下頭勸說著賀瑞芳,“走吧,芳兒,沒事兒的,九兒那丫頭看著火爆不饒人,但其實她是個心很寬的人,這麼多年我們容家對她其實不怎麼好。”
“但你看她現在跟唐家相認了,夫婿又是江城首屈一指的葉家,即便這樣她也沒想著回來報復我們容家,姓氏也沒改,還是跟我們姓容,由此可見她其實是很重情的一個人,她斷不會得理不饒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