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臉上忍不住浮現起了驚愕的表情，和余震對視了好一會兒，確定余震并不是在開玩笑后，這才說到：“整個學院……只有你我二人……是特級教師的權限。你應該很清楚特級教師的權限對于學院來說意味著什么。如果是別的事情，我可以毫不猶豫的答應你，但這件事情，你要給我一個足夠合理的解釋。”
余震偏頭想了想，隨后便將方才在廣場之上所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老人微微皺眉，看了余震一眼后，有些不確定的問到：“一個你第一次見的年輕人，他的背景也好、其他的任何東西也罷，一切我們都還不了解。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卻要讓他成為神武學院除了你我之外，第三位擁有特級教師權限的老師……你不覺得自己這種做法，太過冒險了嗎？”
“余衍，咱們兩個之間，之所以是你成為神武學院的院長，就是因為你的穩重和謹慎。可也正是因為你的這種穩重和謹慎，學院才會變成現在這副半死不活、暮氣沉沉的樣子。同樣也正是因為你的這種穩重和謹慎，你才會一直停留在巔峰武中至尊的境界上，始終無法再有寸進。很多事情，在我看來，是值得冒險的。”
余震臉上的表情也隨著自己所說的話，而變的嚴肅起來。
老人沉默了下，這才說到：“先給他一級教師的權限吧，特級教師的權限實在是牽扯太大。我必須為了整個學院去考慮，有些風險，你可以冒，我卻不行。”
“你還是那么老古董。”
聽著老人的決定，余震倒是并沒有流露出什么不滿的情緒。
“你也還是那么喜歡耍小手段。明知道我不可能同意特級教師的權限，卻偏偏要用這種方式來讓我主動提出給那個小子一級教師的權限，真是多此一舉。”
老人冷哼了一聲說到。
“這不一樣，畢竟你才是院長，雖然我也有這樣的權限。可由我去給他權限的話，終究名不正言不順的。況且……咱們兄弟倆，也確實很久沒見了。”
余震聳了聳肩，很是隨意的說到。
最后那句話卻仿佛觸碰到了老人的內心所想，原本冷著的臉色一垮，悠悠的嘆了口氣。
“同在一所學院里，卻二十年沒見過面，這種事情說出去，誰能相信……”
“既然互相看不慣，那自然就不要見的好。不過余衍，這些年里，學院究竟變成了什么樣子，我想你也應該心里有數。雖然你這個大院長身居高位，向下所看盡是笑臉，不可能有我這個看大門的看的更清楚，但我不相信你會沒有丁點的感覺。今天借著難得見面的機會，我很想問問……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余震一邊說著，同時身體前傾，胳膊放在了余衍的辦公桌上，繼續問道：“楊克是你的人，這些年里也一直在負責學院的招生工作。可現在……僅僅是因為榮親王府的那個小兔崽子，他居然就敢明目張膽的拒絕一個如此天賦堪稱絕世的年輕人。再這樣下去，我很難想象，學院會變成怎樣一個烏七八糟的地方。”
“我并不清楚楊克這些年里在招生的過程中都做過什么。”
面對著余震的逼問，余衍親自給面前的余震沏了一杯茶后，這才接著說道：“因為我知道，但凡招生的日子，你肯定都會親自跑過去，看一看新生們都是什么樣的。你和我不一樣，你喜歡看著那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你喜歡看著他們在學院里成長，所以如果楊克真的做出了一些在你看來不能容忍的事情，那么你勢必會插手其中。今天這件事情也證明了，確實是如此。而這么多年的時間，這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情況，所以事情，并沒有你說的那么嚴重。”
“你這是在袒護！千里之堤潰于蟻穴，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學院在糜爛！學生們一屆不如一屆，老師們也再漸漸的失去他們本應該有的堅持！這些年里，新生無法通過第一年的學習進度，從而被淘汰的比例一直在不斷升高！老師也在逐漸的被腐蝕，甚至出現為了得到來自于學生的好處，從而發布一些問題任務的情況！再這樣下去，學院遲早會完蛋的！”
看著余衍那一臉平靜的樣子，余震只覺得有些氣不打一出來。
“怎么說呢……頭疼醫頭、腳疼醫腳的事情，在我看來是沒有意義的。學院確實有很多問題，但這些問題，如果只是用縫縫補補的方式去處理，那么你我兄弟二人在世的時候，學院或許仍然能夠看起來無比健康的維持下去。可這樣的處理方式，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余衍一只手點了點自己的茶杯，開口說道。
“你……想做什么？”
余震面色一凝。
“重癥需要重藥，把所有的問題一舉全部鏟除，才是我希望看到的結果。現在的局勢很復雜……乾明遠那個小兔崽子之所以跑到咱們神武學院，而不是去皇家學院，主要的原因……在于二殿下。所以，我們必須先讓問題全都暴露出來才行，否則，怕是會有一些東西，看不清楚。”
“二殿下？哪個二殿下？”
聽著余衍的解釋，余震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還能是哪個二殿下？雖然榮親王只是一個閑散的王爺，乾明遠那小兔崽子也是個徹頭徹尾的草包，但終究頂著王府的帽子，乾明遠也一向自視甚高，能讓他甘心奔走辦事的二殿下，又能有誰？”
余衍面帶嘲諷的笑了笑。
“可……三大學院從來不參與任何與皇位爭奪有關的事情，這是鐵律啊！雖然皇家學院和戰爭學院由于他們本身的特殊情況，一直以來很難保證真正的獨立性。但咱們神武學院卻沒有這樣的問題，想要把咱們也拉入到皇位爭奪的事情當中，膽子也實在是太大了吧！”
余震猛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看來余衍的這個消息，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