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齋三樓,龐畫住處。
當(dāng)常生引走了龍血云,龐詩驚魂未定,他還想拉著妹妹逃走,結(jié)果遭到了拒絕。
龐畫根本就不信龐詩所說的百妾丹,認(rèn)為她哥哥道聽途說,不過是外人的謠傳。
龐詩急得抓耳撓腮,常生引走藥王生死不明,留給他的時間并沒有多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既然妹妹不聽勸告,龐詩不得已只好動手,打算禁錮龐畫將其帶離這處險地,結(jié)果沒想到的是,龐畫的修為居然比他還高,已經(jīng)到達(dá)了筑基中期。
“哥,這就是我留在藥王身邊的好處,你看,我并不用刻苦修煉,以大量的靈石與靈丹就能輕易達(dá)到這種程度,而你呢,苦練多年還要冒險去尋找天材地寶換取修煉資源,境界更比我都不如。”
龐畫搖著頭,神色變得冷漠,道:“我不走,我生來只會享受,就算死,我也會死在藥王齋,死在藥王殿。”
“你會后悔的!”龐詩眼圈發(fā)紅,他知道自己和妹妹之間出現(xiàn)了深深的隔閡。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后悔。”龐畫在笑,可是那笑容落在龐詩的眼里卻十分陌生。
龐詩嘆了口氣,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咬牙轉(zhuǎn)身離去。
他已經(jīng)沒了辦法,勸不走妹妹,硬來更不是妹妹的對手,他覺得自己是個飯桶,一無是處。
沉重的心情,在龐詩抵達(dá)二層的時候更甚。
他看到屢次幫他的那位前輩正獨(dú)自站在數(shù)百金丹高手之中,不僅不懼,還一臉淡然,從容不迫。
“前輩……”
龐詩有心上去幫忙,但他知道自己這么點(diǎn)修為,過去只會壞事。
正在舉棋不定的時候,龐詩的耳中響起一道傳音。
傳音來自常生,只有兩個字,快走。
龐詩捏了捏拳頭,咬著牙下了一層,由于其他人都被常生所吸引,他這個兩次往返三層的管事竟沒人關(guān)注。
一層人山人海,售賣聲此起彼伏,大廳里燈火通明。
藥王齋的一樓,才是整個遮風(fēng)嶺坊市最熱鬧的地方。
混入人群當(dāng)中,龐詩提著的心這才稍稍放松了幾分,他打算立刻離開藥王齋,到他準(zhǔn)備好的小屋地窖躲過今晚,明天就離開遮風(fēng)嶺。
雖然兄妹,但龐詩已經(jīng)盡力了,仁至義盡,至于妹妹的將來,他無暇多慮,更沒有資格多管。
龐畫已經(jīng)不在是小時候那個粘著他講故事的小丫頭,而是變成了以美貌攀附權(quán)貴的落魄千金,根本受不了苦。
心中五味陳雜,龐詩低著頭往外走,結(jié)果剛擠出沒多遠(yuǎn),一個不小心踩了一人的腳,他連忙賠不是,頭都不敢抬。
“你瞎啊,走路不長眼啊。”
“抱歉抱歉,實(shí)在對不住,對不住。”
“抱歉值幾個錢,我腳現(xiàn)在骨頭斷了,你看怎么辦。”
“我沒那么大力氣啊?不可能踩斷你的腳吧。”
龐詩心說倒霉,遇到個蠻橫不講理的家伙,他抬頭看了看。
對方是個白白胖胖的中年人,留著山羊胡,看起來好似文人雅客,但語氣卻很兇,背后還背著一根畫著圖騰的棍子。
“我說斷了就斷了,不信你看看,我都走不了路。”背著棍子的白胖子橫著眼睛,兇神惡煞。
“那、那你說怎么辦。”龐詩不想耽擱時間,只有遠(yuǎn)離藥王齋他才能安全。
“自然是賠錢了,五百靈石,此事罷休。”背棍子的白胖子撇了撇嘴,好像不在乎幾百靈石。
他的確不在乎幾百靈石,因為他曾經(jīng)富甲一方,如果不是著了老對頭的道兒,又豈能被坑在地底住了三年。
這人正是范刀。
“五百靈石!你這是獅子大開口。”龐詩一驚,踩一腳而已就得賠五百靈石,哪有這種道理,還讓不讓人活了。
“最少三百,不給也行,我踩你一腳。”范刀惡狠狠的說道,但是聲音不高。
他在提防常生,好不容易甩開那個煞星,重獲自由,他這是打算弄點(diǎn)靈石以備不時之需。
自從逃出地底,范刀渾身上下一塊靈石都沒有,儲物袋都被常生奪去了。
尤其脖子上的紫紅葫蘆封印,只要有大批的靈石,他就能找高手將其解開,到時候才叫重獲自由。
只能動用筑基靈力,對范刀來說實(shí)在是一種折磨,他做夢都想破開紫紅葫蘆,那樣就能動用他的金丹巔峰修為了。
面對范刀的勒索,龐詩有心據(jù)理力爭,一想到自己的處境頓時心有余悸,于是還價道:“我只有兩百靈石,多一塊都沒有。”
“兩百靈石也行,快拿來。”范刀不耐煩的攤開手,目光環(huán)顧了四周。
暫時沒有常生的蹤跡,范刀略有得意,不料下一刻手心一沉。
啪!
落在手里的不是靈石,更不是儲物袋,而是一只大手。
蒲扇一樣的大手啪的一聲甩了下來,把范刀抽得手臂一沉,要不是有金丹之軀,這一巴掌都能把他胳膊抽折。
范刀勃然大怒,甩臉看去,身邊多了個虎背熊腰的壯漢,鐵塔一般。
“你小子不是東西啊,人家又不是故意踩你,用得著兩百靈石嘛。”壯漢甕聲甕氣,打抱不平道:“這樣好了,他踩你一腳,你踩我一腳,咱仨就算扯平了咋樣!”
范刀氣得直翻白眼,心說自己堂堂龍巖宗金丹第一人,這是被人當(dāng)成了只會勒索弱者的街邊混混。
還打抱不平,他刀爺何時被人打抱不平過?
“你是哪來的?你什么東西?”范刀強(qiáng)壓怒火,他現(xiàn)在修為不高,不能太過囂張。
“我也不知道我哪來的,我不是東西,我是茍使。”壯漢甕聲甕氣的說道,看他之前說話并不憨傻,如今卻說自己是狗屎,聽得范刀更加鄙夷。
“行行算我倒霉,這件事算了。”范刀轟蒼蠅般擺擺手,自己先走了。
不走不行,他感知到那壯漢的氣息居然達(dá)到了金丹程度。
“弄點(diǎn)靈石也這么費(fèi)勁,真他娘倒霉。”
范刀啐了一口,看看外面昏黃的天空,郁悶的咒天罵地道:“倒霉了三年還倒霉,你個賊老天,敢不敢讓老子再倒霉點(diǎn)!”
本是一句氣話,可范刀剛剛說完就聽頭頂轟隆一聲巨響,整個二層從中心坍塌開來,桌椅酒宴落了滿地。
隨著酒宴灰土而來的,還有常生的身影。
破開二層,常生直接落在范刀身邊,面對四周紛紛落下的數(shù)百金丹高手,他神閑氣定的說道:“既然赴宴,自然不能自己來,我們嶺北雙煞齊至,算是給足了你面子,藥王大人這下該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