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 康熙痛失愛子十八阿哥,又再次廢除二阿哥太子之位,一時間衆人紛紛猜測接下來的局勢又將會作何之變, 正值人心惶惶之際, 三日後康熙又突然授予八阿哥內務府總管事一職。
被康熙在此時如此重視, 八阿哥一黨自然是倍感欣慰, 馨瑤看著十四阿哥也心情大好, 一時到不知該作何感想。
若是他知道眼前的這一切不過是瞬間繁華,又會怎樣呢?
自己只是個知道結局的人,又該要如何幫助十四阿哥呢?
切說那夜之後, 康熙第二日便下旨即刻回京,待趕回京城之後便下令將太子拘禁於上駟院, 並且命大阿哥和四阿哥一同看守。
於此, 衆人也都看的明白了, 康熙這次是下定了決心要將太子懲戒到底,那麼, 京裡的局勢便頓時緊張了起來。
這被太子佔了二十幾年的太子之位,如今空了出來,馨瑤自然明白康熙諸子如今那迫不及待的心情。
有誰會甘於看著那象徵著至高無上的皇權落到旁人的手中,又何況,這其他的阿哥, 有又哪一個不是出類拔萃的。
想到將要接踵而至的那場風暴, 馨瑤微微的嘆口氣, 若要怪, 也只能怪康熙生了這麼多兒子, 而他們,又各有各的突出。
“今天又怎麼了?如此高興?”
替十四阿哥褪去外衣, 遞給他一杯熱茶,見他心情不錯,馨瑤便好奇的問道。
十四阿哥笑瞇瞇的拉住馨瑤:“瑤兒,你可知道嗎?今日皇阿瑪親自撰告祭文,告祭天地以及太廟社稷,並下令永遠將廢太子幽禁於鹹安宮。”
十四阿哥越高興,便又道:“瑤兒,如此一來,便是八哥的大好機會,也就不枉費我們這些人如此努力了這些年的成果了。”
忽的看到馨瑤皺眉不語,十四阿哥便關切的問道:“瑤兒,你怎麼了?”
勉強笑著搖搖頭:“我沒事。”
馨瑤心裡想著八阿哥和九阿哥的結局,便又忍不住問道十四阿哥:“胤禎,八哥就那麼想到皇帝嗎?”
見馨瑤如此問道,十四阿哥先是楞了一下,接著便嘆口氣說道:“瑤兒,你可知道爲何會同八哥如此要好嗎?”
馨瑤搖搖頭,十四阿哥便繼續說道:“從小,八哥的額娘雖然身份低微,但是八哥卻是一衆阿哥中最爲出衆的一個,他不但爲人謙和,而且能力也很出衆,常常能得了師傅的誇讚,我小時候便同四哥不和,是八哥,一直在旁悉心的教導我,說起來,雖然我們不過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卻實則更勝於親兄弟。”
看到十四阿哥眼裡的溫情,馨瑤明白十四阿哥雖然嘴上不說,其實他也很渴望自己能同四阿哥相處和睦的,只可惜,現實卻是如此,八阿哥也正好填補了四阿哥的位置。
“但是,儘管八哥在優秀,在出衆,卻因爲當時良妃娘娘不過是依附於惠妃娘娘的一個小貴人,所以他們母子身份低微,八哥所得到的一切都是靠著他的雙手,一點一點的掙回來的。”
十四阿哥看著馨瑤,頓了頓又繼續道:“而太子,哼,又是如此的不堪,那麼,既然八哥有這樣的能力,又爲何不爲自己爭取,何況,他還有我們的支持。”
十四阿哥握緊馨瑤的手:“九哥的生意做遍全國,他爲人又足智多謀,無論是人力物力財力都可爲八哥做好充足的供給;而十哥,他的姨娘是皇阿瑪的孝昭仁皇后,他額娘又是溫熹貴妃,他的身後還有當年身爲皇阿瑪的輔政大臣之一的遏必隆一家,也就是十哥的外祖;至於我,我額娘是現今後宮中資質最深的娘娘之一了,雖然她份位不及皇貴妃娘娘,卻也是在後宮最有威望的妃子了,我雖幫不上八哥什麼忙,卻也可以替他出出主意。”
“所以。”十四阿哥微微一笑:“瑤兒,若是他日我們真的助八哥完成他的雄心壯志,我都想好了,到時我便求個閒散王爺的位置,同你一起去環遊四海,享受我們的二人世界。”
“胤禎。”
躲進十四阿哥的懷裡,馨瑤拼命忍住自己的眼淚,原來他是這樣想的,若是這一切都能實現那將有多好。
只是,理想總是太過於美好,也往往經不住現實的殘酷。
十四阿哥的話還沒有說完幾日,康熙便又下旨將大阿哥革爵□□,其所屬的包衣,人口,佐領等盡數分派給十四阿哥和八阿哥的長子弘旺。
八阿哥一黨還未及享受如此時機的快樂,不甘受辱的大阿哥便爆出八阿哥曾招街頭相士張德明入府看相,而張德明又曾有言:八阿哥日後必爲大貴。
康熙大怒,即刻下旨命八阿哥交出張德明於刑部審問,八阿哥無奈,正直心煩意亂之時,不料康熙竟又下旨命他查明原內務府總管太子黨凌普家產。
八阿哥以爲康熙並未在意大阿哥所言張德明事,便躊躇滿志的接了旨,誰知向康熙覆命之時竟被康熙指責其所查未盡,又稱八阿哥這些年到處妄博虛名,儼然又是一處皇太子。
十四阿哥及九阿哥十阿哥見八阿哥處境危險,即刻便連夜商議對策,馨瑤見十四阿哥幾日未歸,心下自然明白是發生何事,只是自己只能乾著急,卻是幫不上任何忙,而她又偏偏知道結局如何,頓感心亂如麻,坐立不安。
果然,第二日便聽聞康熙將諸皇子招致乾清宮,言八皇子奸猾刁鑽,妄蓄大志,不但企圖謀害皇太子還覬覦皇位,實則可惡至極,便欲將其鎖拿,一衆阿哥即刻上前勸阻,而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尤爲激烈,康熙一怒之下便將九阿哥,十四阿哥逐出乾清宮,並下令將十四阿哥重打二十大板,九阿哥則被重打數耳光。
見十四阿哥昏迷不醒的被衆人擡了回來,馨瑤看著他血肉模糊,行步艱難,眼淚便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胤禎,你這又是何苦呢?如此,倒叫額娘又該傷心難過了。”
替十四阿哥上了藥,馨瑤替他蓋好衣衫,便心疼的看著十四阿哥說道。
搖搖頭,十四阿哥嘆了口氣:“八哥自小待我便好,如今他受此危難,我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皇阿瑪下令鎖拿。”
忽的握緊雙拳,十四阿哥瞪著雙眼說道:“我真是不明白了,當年一廢太子的時候皇阿瑪可以將所有的事情都怪在大哥的頭上,如今再廢太子,竟然又將罪名安在了八哥頭上,我真是不明白,爲何皇阿瑪會如此偏心,太子的所作所爲難道他看不到嗎?”
替十四阿哥擦擦汗,馨瑤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
是的,八阿哥很優秀,並且非常適合成爲一名掌權者,只是,或許只能該說他是生不逢時吧,偏偏遇此命運,或許,這就是八阿哥的遺憾。
第二日,康熙便召集衆大臣商議,剝奪了八阿哥的貝勒稱號,降爲閒散宗室,又罵他自幼性奸心妄,多年來結黨營私,何況,八阿哥乃辛者庫賤婦所出,其母身份微賤,實則難當重職。
十四阿哥聽聞康熙如此當衆羞辱八阿哥,便即刻怒氣衝衝的吼道:“八哥生母微賤,可是還不是有了皇阿瑪的臨幸纔有了八哥,既然皇阿瑪嫌棄良妃娘娘出身辛者庫,又爲何要臨幸她,封她做妃子,八哥和良妃娘娘熬了這麼多年纔得到如今所擁有的,爲什麼,爲什麼皇阿瑪要如此對他。”
馨瑤上前安撫十四阿哥,怕他再說出什麼話來,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說不準又會惹來什麼麻煩。
十四阿哥只覺自己眼睛溼潤了,便拉住馨瑤的手說道:“瑤兒,爲什麼,爲什麼皇阿瑪要這樣,他如此對待八哥,可知八哥是會有多麼傷心,他從小就看盡了人的趨炎附勢,聽盡了人的冷嘲熱諷,爲什麼皇阿瑪如此還要如此,他既然要如此對待八哥,當初爲何又要讓他出世。”
誰知一月後,衆人本以爲此事會逐漸平息,豈料康熙竟然又將衆大臣招致暢春園商討重立太子一事,重大臣佟國維,馬齊,阿靈阿,鄂倫岱,王鴻緒等齊力推薦八阿哥,又招致康熙大怒,將八阿哥盡數數落一番,是徹底絕了八阿哥的所有希望。
一時八阿哥大受打擊,便臥病不起,惹得衆人連嘆可惜。
馨瑤知道康熙其實還是惦念著太子,只是兩立兩廢,他也在拉不下臉來三度重立太子了,而想要重大臣舉薦,只是這些年八阿哥的作爲衆人有目共睹,又怎麼會推舉毫無作爲且又奢淫無度的二阿哥重做太子。
康熙這輩子做了太多的英明之舉,只是,在他這些兒子的推舉之上,他終是犯下來太多的錯誤。
或許,這便是太子的命,八阿哥的命。
那麼,十四阿哥的命運,自己的命運,又將如何?
看著熟睡中的十四阿哥,馨瑤只覺自己難以閤眼,要怎樣,才能實現十四阿哥的夢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