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結(jié)就是力量,這句話你認爲對嗎?”
上官婉兒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這個被籠罩在迷霧當中的身影,渾身都已經(jīng)警惕到了極致。
她不知道對方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對方爲何而來。
她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任何敵意,但她知道自己肯定不認識這個神秘的強者。
所以,她很緊張。
“請問閣下是誰?”上官婉兒問道。
“你問我的名字嗎?我自己都快忘了,以往別人只稱呼我爲——**?!?
“稱呼你爲什麼?”
上官婉兒一愣。。
她什麼都沒聽到。
在她的視角,只聽到了這個朦朧的身影說出了“你問我的名字嗎?我自己都快忘了,以往別人只稱呼我爲”,後面就沒有聲音了。
但是她看到了這個朦朧的身影嘴角在一張一合。
說明對方是有開口的。
只是她沒有聽到。
按理來說,上官婉兒自問自己的聽力不會出問題。
所以她也搞不懂,到底是哪裡出現(xiàn)了問題。
對方輕笑了一下,道:“罷了,和你說了你也聽不到。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反正他這一世也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你也可以稱呼我的新名字,我叫沙未?!?
“沙未?沙老祖和你有什麼關(guān)係?”上官婉兒瞬間想到了一個人。
沙老祖,修行界著名的高手之一,只是是一個獨行俠。
之前以獵殺修真者聯(lián)盟的高手著稱。
一般情況下,散修不可能是名門大派那些大修行者的對手,因爲散修缺乏師承,也缺乏相應(yīng)的功法與法器,在裝備功法都不如名門大派大修行者的情況下,僅僅依靠所謂的生死搏殺,是很難在和名門大派大修行者的爭鋒中佔據(jù)上風的。
不過沙老祖是一個例外。
傳說沙老祖曾經(jīng)和原盟主打過一場遭遇戰(zhàn),雖然不敵原盟主,但是沙老祖也成功遁逃,從此一戰(zhàn)成名,被無數(shù)散修視爲心目中的偶像。
從那之後,沙老祖好像和修真者聯(lián)盟結(jié)成了死仇,經(jīng)常針對性的獵殺修真者聯(lián)盟的高手,搶奪他們的資源、法器,提升自己的實力。
甚至江湖傳言,沙老祖根本就是大乾一方的隱藏強者,只不過是批了一個散修的畫皮,其實是爲大乾辦事的。
上官婉兒有上官丞相這個便宜父親,之前就問過上官丞相沙老祖是否是大乾的人,上官丞相堅決否認了這一點。
上官婉兒相信上官丞相不會騙她。
所以,沙老祖是修行界最神秘的幾個大修行者之一。
這個突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身影毫無徵兆,實力深不可測,又說自己姓沙。
上官婉兒瞬間就想到了沙老祖頭上。
難不成沙老祖這一次獵殺到自己頭上了?
想到這一點之後,上官婉兒面色不變,但內(nèi)心的警惕性已經(jīng)提到了最高,也隨時準備出手反擊。
只要沙老祖一動,她肯定不會束手待擒。
或許是看出了上官婉兒的戒備,沙未探出手指,輕輕掐指算了幾下,然後恍然道:“你說那個沙老祖?我和他沒什麼關(guān)係,他是你們修真者聯(lián)盟的人?!?
“什麼?”
上官婉兒一愣,隨後皺眉道:“閣下說笑了,衆(zhòng)所周知,沙老祖是在我們修真者聯(lián)盟獵殺名單上的人,向來都是修真者聯(lián)盟的死敵?!?
“這纔是最好的僞裝啊。”沙未說起這個,罕見的有些欣賞:“你們那個原盟主,有點東西,不錯,確實不錯?!?
上官婉兒毫無疑問的很聰明的。
所以沙未的話,她聽明白了。
上官婉兒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
“閣下是說沙老祖是原盟主的人?”
沙未淡淡道:“準確的說,那個沙老祖就是原盟主自己假扮的。初次見面,這個小秘密就作爲見面禮送你了。”
祂出手向來大氣。
現(xiàn)在依舊如此。
上官婉兒的接受力是很強的。
但她還是有些驚呆了。
因爲這個沙老祖手上的血案真的很多。
“閣下有證據(jù)嗎?”
“當然沒有,不過結(jié)果已經(jīng)告訴你了,證據(jù)你完全可以自己編?!鄙澄吹馈?
上官婉兒無言以對。
她和陸謙不熟。
不然此刻她一定會想,這個沙未和陸謙一定很有共同語言。
沙未繼續(xù)道:“知道這個秘密,你或許可以藉此達到一些自己的目的,比如挑撥原盟主和其他人的關(guān)係,比如……取而代之?當然,這是有危險的,原盟主也是一個危險人物。具體要怎麼做,你要自己斟酌著辦?!?
“雖然不知道閣下說的這件事情是真是假,但閣下告訴我這些是爲了什麼?”上官婉兒問道。
沙未輕笑道:“我說了,初次見面,這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上官婉兒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她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
沙老祖很有可能是原盟主的馬甲,這確實是一個很有用的秘密。如果操作的好,也能夠起到很大的效果,對她本人來說意義非凡。
但她和這個沙未素昧平生,對方憑什麼要送自己這樣一份大禮?
一般來說,報酬和代價都是等同的。
上官婉兒開始擔心,自己恐怕付不起這個秘密的報酬。
不過沙未的話,讓她更吃驚了。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這句話倒是也沒錯,不過我想要你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
“什麼事?”上官婉兒問道。
沙未沒有直接回答上官婉兒的話,而是再次詢問了之前的那個問題:“團結(jié)就是力量,這句話你認爲對嗎?”
上官婉兒沉吟片刻,然後斟酌著道:“大方向上是對的,不過具體事情要具體分析,不能全部一概而論。”
“比如呢?”
上官婉兒信手招來十雙筷子。
在沙未面前,上官婉兒把這十雙筷子全都輕輕碾碎了。
然後她淡淡道:“如果實力差距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團結(jié)就不是力量,而是一種無用功。只有實力差距在一定範圍之內(nèi),團結(jié)纔可以成爲力量?!?
“很聰明的女孩?!鄙澄囱凵裰杏行┬蕾p:“可惜,就是天賦差了點?!?
上官婉兒:“……”
作爲音神轉(zhuǎn)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的天賦差。
上官婉兒一直以來感受到的都是天賦碾壓:自己的天賦碾壓別人。
不過在這個神秘的強者面前,她也沒有爭辯。
因爲她認爲自己的天賦很好,所以被人說天賦差,她根本無所謂。
要是沙未說你這個女孩什麼都好,就是癖好有點不正常,那上官婉兒就分分鐘想要殺人滅口了。
“閣下來找我,不會就只是爲了告訴我我的天賦太差吧?”
“當然不是,我想對付一個人,我和他的差距應(yīng)該在一定的範圍之內(nèi),所以,我需要先把他身邊支持他的力量全部調(diào)開,而你就是支持他的一份子。準確的說,你父親是更麻煩的那個支持者?!?
“我父親?你要對付的人在大乾?”上官婉兒反應(yīng)很快。
沙未點頭道:“我希望你能替我說服你父親,讓他保持中立。雖然他的實力不強,但是他能夠動用的能量卻不容小覷。最棘手的是他的位置,我不想下手除掉他,卻也不想讓他擋我的路。並不需要他做些什麼,我只需要他什麼都不做。”
“閣下的實力好像很強?!?
沙未呵呵一笑,謙虛道:“有資格說我弱的人我還沒見過。”
“既然如此,閣下又何必對我這麼客氣?”
上官婉兒不懂
她不知道這個沙未到底有多強。
但是她能感受到,自己肯定不是對方的對手。
上官丞相雖然在大乾位高權(quán)重,但是也未必就能防得住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超級強者。
最重要的是,威脅人哪有這麼威脅的?
上官婉兒心想這要是換成自己想威脅上官丞相,肯定先把她或者上官星風抓起來鞭撻一番,再用他們的安全去威脅上官丞相,這才應(yīng)該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雖然把上官星風鞭撻一番未必有用就是了。
沙未的做法在上官婉兒看來有些太有風度了。
對此,沙未的迴應(yīng)很簡單:“我在向他學習,努力做一個君子。而且你不瞭解我,我做事情一向大方?!?
魏君如果在現(xiàn)場,一定給沙未做人證:
這話絕對是真的。
祂做事可太大方了。
上官婉兒雖然不認識沙未,但也感受到了沙未的誠意。
她也猜到了沙未想對付的人是誰。
因爲沙未剛纔提到了一個詞——君子。
“你要對付魏君?”
“小姑娘你真的很聰明,真的,可惜還是那句話,天賦太差了?!鄙澄吹恼Z氣和眼神都十分可惜。
但凡上官婉兒的天賦高一點,祂會給出更誘人的籌碼。
祂開價,向來都是看潛力下菜碟的。
上官婉兒再次無言以對。
“小姑娘,我能夠看出你的野心和追求,我喜歡你這種不甘人下的眼神,這會讓我想起很多故人。保持這種心態(tài),保持這種慾望,抓住機會,努力向上走。雖然你的天賦不高,但還是有機會創(chuàng)造奇蹟?shù)摹!鄙澄垂膭畹馈?
上官婉兒決定屏蔽掉“天賦不行”這四個字。
開玩笑。
她堂堂音神,怎麼可能天賦不行。
除了面對魔君,上官婉兒也從來沒感覺自己天賦不行過。
魏君和陸元昊他們被上官婉兒無視了。
她更多的還是把魏君當成合作者,把陸元昊當成一個後生晚輩。
不會去想到和他們比較天賦。
上官婉兒只是搖頭道:“閣下或許看人很準,我也不否認我想要向上走,但是絕對不會以害人爲代價。我與魏君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以傷害他作爲我的進身之階,我不爲也?!?
“沒有讓你害他,只是讓你說服你父親保持中立。”
很顯然上官婉兒的婉言回絕在沙未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並不意外,而是笑著道:“你和魏君的關(guān)係也沒有親密到要和他生死與共的地步吧?更何況還要把你父親扯進來?!?
“閣下,其實你搞錯了一件事,我父親和魏君的關(guān)係,遠比我和魏君的關(guān)係更深?!鄙瞎偻駜禾嵝训溃骸鞍ㄎ业艿埽臀壕年P(guān)係更好。在上官家族,我纔是和魏君最疏遠的人。所以你來找我,並沒有什麼用?!?
“我不這樣認爲,我認爲上官星風只不過是一個有些小天賦的受虐狂。”
某地,上官星風打了一個噴嚏。
揉了揉鼻子,上官星風嘟囔道:“是珠兒又想念用皮鞭抽我的滋味了嗎?”
“至於你的父親上官丞相,在他心目中,你這個女兒的地位比上官星風那個兒子的地位要重很多。你說話,我相信他會聽的?!?
見上官婉兒還想拒絕,沙未又輕描淡寫的拋出了一個籌碼。
“天音宗?!?
上官婉兒看向沙未,皺眉問道:“什麼意思?”
“未來半年內(nèi),天音宗的一些實權(quán)長老都會出現(xiàn)一些天人五衰的問題。能否藉助這個機會徹底掌控天音宗,就看小姑娘你怎麼選擇了。”
沙未笑著道:“我說過,我出手向來很大方?!?
上官婉兒深切體會到了。
“如果魏君拿你當朋友的話,我相信他應(yīng)該也希望你同意,不是嗎?”沙未反問道。
上官婉兒紅脣輕咬。
一刻鐘後。
魏君:“上官姑娘,答應(yīng)他,一定要答應(yīng)他。”
上官婉兒:“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稍後我會去說服我父親的?!?
魏君:“太好了,上官姑娘,你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
上官婉兒:“魏君,你不生氣嗎?”
魏君認真道:“上官姑娘,以後如果再有這樣的機會,請務(wù)必不要遲疑,直接答應(yīng)下來。我們是朋友,朋友當然希望對方過的好。”
你幫我把上官丞相這個大腿給搬走,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魏君給上官婉兒和便宜老師同時點了一個贊。
聽到魏君這樣說,上官婉兒內(nèi)心五味雜陳。
沙未說的對,魏君真的拿她當朋友,也真的希望她同意。
相比之下,自己實在是自慚形穢。
上官婉兒內(nèi)心充滿了深深的愧疚感,她只能暗下決心,自己有朝一日,一定報答魏君對自己的朋友之誼。
如果報答不了,那就有朝一日也成。
魏君不知道上官婉兒的想法。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構(gòu)思新版本的天帝演講稿了。
“老師這一波實在是太穩(wěn)健了,步步爲營,我在劫難逃。”
魏君很看好道祖。
道祖也很看好自己。
“我這一波實在是太穩(wěn)健了,步步爲營,那個孽徒絕對在劫難逃?!?
最大的對手,往往也是最好的知己。
這一刻,天帝和道祖再次達成了靈魂的共鳴。
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這就是師徒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