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子面色難看,神色凄惶,遁光呼嘯中,與身側老媼并肩而行,二人身后可見隱約無數陰影尾隨。
此處禁制密布,隨處都是暗藏殺機,再加上無時無刻到處游蕩獵捕活物的干尸妖物,隨時都有性命不保
的危險。
二人頭先遭遇過幾場干尸圍剿,明白這些古怪的邪物在這空間內到處都是,故而并沒有全力飛行,遁光
保持一定速度,只要不被身后的干尸追上即可。
“老太婆,這些干尸到底是什么東西,為何殺之不盡,并且老夫怎么覺得它們的實力越來越強?”
老媼聞言瞥了一眼流云子,骷髏拐杖頓了頓,那拐杖頂頭的墨玉骷髏驀然張開嘴,吐出一顆綠滲滲的珠
子。
“雖然老身也不知道這些干尸到底是何物,不過,卻明白了它們的力量來源是什么,這顆珠子是老身從
一具干尸體內發現的,此物不時傳出一種詭異的波動,內里散發著一股老身從未見過的力量,端的令人匪夷所
思。老身猜測,這珠子就是操控它們的法門所在。”
話說到這里,老媼神色猛然一變,繼而因沉下去,但她并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是誰在窺視老夫!滾出來!!”
身側流云子豁然轉身,體內森然氣息轟然爆發。
“嘿嘿,流云子道友莫要擔心,是雜家。”
尖細的聲音傳來,令人一陣雞皮疙瘩。
空間一陣劇烈波動,拿著一道拂塵,穿著一身寬大便服的清秀男子顯出身形,此人面白無須,唇紅齒
白,肌膚嬌嫩,猶如女子,不看其脖間喉結,怕是沒人分得清他的性別。
“沈宮長,沒想到你這不陰不陽的家伙也能活著走到這里。”
流云子眉頭皺起,面上有些厭惡,顯然與此人有過節。
“你流云子能平安來到這,雜家自然也能。”
甩了下手中拂塵,清秀男子翻了個白眼,轉過頭去看向老媼,顯然是懶得搭理流云子。
“好了,流云子道友,不管你與宮長有何過節,是不是要等我等安全離開此地之后再來計較。”
看清來人,老媼心中稍稍松了口氣,若是其他人,她還或許要準備一場好廝殺,但這沈宮長卻是沒有
必要,此人乃是圣教中人,聽聞還是那人皇至尊的近侍,他的職責就是為統治人族的圣教拉攏一些實力強大的
散修,偶爾會帶著人皇的旨意與某些受到圣教重視之人暗中接觸,她也跟這位近侍打過一些交道,這家伙倒是
頗有圣教中人的氣魄,行事從來不拘小節,性子比較溫和,幾乎從來沒有聽過他有傳出任何算計他人的陰詭之
事。
“沈宮長,你可知這些干尸究竟是怎么回事?”
清秀男子懷抱拂塵,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雜家也不過是剛剛來到此間,只是略微再周邊查看,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至于這些尸體,雜家
倒是有些印象,在宮中某些書籍記載中,有一種獻祭古法,所制造出的陰兵大陣,和我們眼前的情形極其相似
,不過,雜家也不能確定。”
流云子聽完,露出肅然之色,警惕之心更強。
居然連這圣教出身的家伙都不能確定這些鬼東西的來歷,看來這些干尸非同尋常。
“咳咳,宮長有此言,看來我等要更加小心才是,此地太過詭異,老身當真有些后悔了,一時貪念入了
此處,恐難得善終啊。”
聞老媼之言,流云子臉色一陣慘白,此刻也忍不住微微嘆氣,苦笑一聲無可奈何,只能暗自埋怨自己
輕易聽信燕青華,才落得如今進退兩難的境地。
“好了,現在后悔有什么用,還不如想想怎么從這里出去。”
沈宮長瞧了兩人一眼,嘴角一撇,此二人膽氣已喪,正好更能輕易落入自家算計。
“二位不如與雜家暫且聯手,我等好相互有個照應,如此不說能萬無一失,卻也能將安全性提高不少
,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老媼點點頭,眼下所面臨的局勢,也只能如此了。
流云子則目光流轉,遲疑不決,畢竟他與這沈宮長近些年頗有些過節,深恐此人關鍵時刻下黑手,不
過,他也明白到這步境地也容不得他思慮過多,最終也只能咬牙同意。
沈宮長見狀露出一絲笑意,旋即消失,目光看了遠處一眼,視線中,那無數妖物干尸伴隨著一陣陣銅
鈴聲響,蜂擁而來,放眼望去竟看不到盡頭,數量怕是不下十數萬之多。
“速速離開,那些鬼東西來了。”
耳中聽到鈴音,老媼也是一驚,扭頭看了一眼,頓時有些慌亂。
三人身上遁光閃爍,頃刻間呼嘯而去。
............
轟!!
陳進用出全力,與那干尸硬碰一記,身體不由自主向后飛去。
嗯?!
他沒想到眼前交手的怪物居然變得越來越猛,現在單單在力量上幾乎就可以與其抗衡。
“吼!!”
那妖物這一次被擊退后,沒有在上前,反而仰天一聲怒吼。
吼聲過去之后,那些原本徘徊在遠處四周的干尸們,頓時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瞬間涌上前,嗷嗷叫著撲
向陳進。
“尼瑪!還帶召喚小弟的啊!”
陳進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呼叫支援的干尸妖物,沒想到這貨居然還能存在著這種意識。
“不妙,再耗下去,沒準真得栽了,這些鬼東西似乎能吸收某種力量補充體內失去的能量。”
看著那君破來轉化的干尸妖物,頭頂上一股血色濃霧匯聚,而后大嘴一張將其吸入體內,陳進就有些
明白為啥這貨越戰越勇了。
此地不宜久留。
轉身,陳進殺入身后尸群,一拳爆頭,一腳碎尸,神行如龍,片刻不停,眨眼沖破尸群圍堵,縱身躍
起,化作一道颶風吹向遠處,只留下背后一地殘尸。
............
“是這里了。”
一出殘垣斷壁的廢棄之地,燕青華眼中精光閃爍,手里的羅盤同樣光華四射,無盡荒涼的氣息連接天地
,百丈之外,黃朦朦一片,將所有躁動光華封鎖在一個倒扣碗狀的小空間內。
陣法一途博大精深,修煉到極致,世間萬物都可玩弄于鼓掌。任何不起眼的東西,均能成為布陣載體
,配合布陣禁制,埋下重重殺機。
當然,其中玄妙遠超尋常修士的想象。
要想破開一座運行的法陣無非兩種途徑,一則自行推演大陣運行軌跡,逐一破解布陣手法,尋找出布陣
之物,陣法禁制自然破去。
另外一個法子就是以力破之,用絕對的力量碾壓,硬抗大陣任何殺招,一路破壞,直到大陣徹底完蛋。
燕青華既不懂陣法,也沒有絕對的碾壓布陣之人的實力。
不過,她另有通過此陣的法子。
手里的羅盤與此處散發的氣機越來越相近,就連那光華都似乎要融合到一起。
終于,十數息之后,兩者氣機完全牽引連成一片。
咔!咔!咔!
地面震動,不遠處緩緩裂開一道矩形口子,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通道打開。
“成了。”
燕青華心中喜悅,招手收回羅盤,邁步走向那通道。
“燕!青!華!你果然有一手,老夫也差點著了你這小娘皮的道,好在命不該絕,讓老夫化險為夷。此
番,這機緣老夫收下了。”
蒼老的聲音響起,內中包含的怒意令燕青華也不由自主微微一顫。
“咯咯咯,窮老前輩,您說的是哪里的話,進來之前,晚輩就有言在先,您遭遇險境,豈能怪到晚輩
頭上,天下哪有這種道理。”
燕青華美目劃過寒光,旋即咯咯一笑。
“休要巧言令色,此中情節你我心知肚明。”
一黑衣老者一步踏出,眼色寒冷如刀,說話間祭起一根手臂長的墨色長釘,直插這可惡的妖女燕青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