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縣政府,徐天宇開始批改公文,入夜李運宏回來了,手里除了一盒補品之外,還外帶了兩個盒飯。
徐天宇放下鋼筆,伸了個懶腰,“林字良家住那個地方,打清楚了沒有?”
“打清楚了,在城南巷九十六號!”
李運宏把盒飯?zhí)土顺鰜恚皝恚覀兿瘸燥垼院昧嗽偃ィ?
自從家里的女人去了京城,徐天宇都是盒飯解決的,一看到這盒飯,他都有點膩了,免不得一看手表指針,正好七點鐘,說不定這個時候到林字良家,還能撞到他們家吃飯。
徐天宇笑了笑,“走,我們上林字良家吃去!”
“這?”
李運宏看了看從永和大酒店打回來的盒飯,有些心疼,這可是一百元啊,就這么浪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點。
“走啊!”
徐天宇回過頭來看了盒飯一眼,“你要不舍得,你就拿著當夜宵好了!”
說著,徐天宇先下樓去了。
李運宏見狀,趕緊尾隨下樓去。
來到樓下停車場,李運宏先把車子開了過來,又載著徐天宇前往了林字良的家里去“城南巷九十六號!”
那是一處極為老舊的三間瓦房,外面還壘了一個過腰的小圍墻圈成一個不大不小的小院子,院中還種子了一些樹,如:楊桃、菠蘿蜜等!
車子一停在小院子門口,立刻引起了林家人的注意,紛紛望了過來。
不過可惜,夜色太黑,他們根本看不出來這是徐天宇到來了。
還是林字良光著膀子,又端著飯碗走了出來,一看到院子門口停著是縣長的車輛,定眼一看車上的人,頓時驚喜萬分,“徐縣長!”
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又借著微弱的車前燈,徐天宇打量著林字良,一看他光著膀子,只穿著大褲衩,頓時打趣道:“很熱嗎?”
“有點!”
林字良笑嘻嘻應道,又慌忙招呼徐天宇道:“徐縣長,進來進來!”
一進院子,徐天宇發(fā)現(xiàn)林家挺熱鬧的,一家八口人都圍在一張四方的桌子上吃晚飯著呢,其中院子里頭還有三四個小孩在追逐玩游戲!
“爸,徐縣長來了!”
林字良趕緊把碗放了下來。
林字良的父親林佑滿及家人頓時都紛紛站了起來。
其中林佑滿還伸手拉一張椅子過來招呼徐天宇坐下來,又寒暄道:“徐縣長你好你好,吃過飯了沒有?跟我們大家一塊吃吧!”
“行啊!”
徐天宇一點都不客氣,他笑呵呵道:“我正好還沒吃飯呢!”
“小良,去給徐縣長拿一副干凈的碗筷出來。”
林佑滿指揮著兒子林字良。
這個時候,李運宏則提著補品遞過去,“林老隊長,這是我們徐縣長特意給您買的一些補品!”
“噢!”
林佑滿笑呵呵接下來了,又招呼著家人給李運宏搬來椅子一起坐下來。
一坐下來,徐天宇則寒暄道:“林老隊長,身體可好?”
“好,身體結實得很呢!”
林佑滿都六十出頭了,不過身子骨還是很硬朗的,能跑能跳!
“我呀,一直說要來看您的,可是縣里忙,一直沒法抽出時間來!”
徐天宇開始嘮叨起家常了,“這不,今晚正好有點時間,就過來看看你了!”
林佑滿干了一輩子的刑警,還真是第一次碰到縣長來家里過,他心里跟兒子一樣,也是充滿了喜悅,嘴上卻客氣道:“哎呀,我都這把老骨頭了,還勞煩您來看我,真是過意不去,過意不去啊!”
“徐縣長,給。”
林字良從廚房拿出兩副干凈的碗筷分別遞給了徐天宇與李運宏。
徐天宇倒不客氣,接過碗筷就開吃,還一邊叫好道:“不錯,這菜地道,像我小時候吃的那個味道!”
這話聽起來不錯,可林字良還是覺得有點招待不周了,“徐縣長,你要早知道你要來,我就多去市場買點好菜了。”
“沒事,沒事!”
徐天宇一邊夾菜吃,“這菜就挺好的!”
“快給徐縣長盛飯呀!”
林字良的嫂嫂秦思姨一看徐天宇碗里空空,說不得也出聲道。
徐天宇抬頭一望,發(fā)現(xiàn)秦思姨人長得還不錯,約莫有三十五六歲,雪白的瓜子臉,柳葉眉下又是水汪汪的杏眼,留著一個披肩長發(fā),身穿絲邊睡衣,隱約可以看到那水靈靈的肌膚,極惹人喜歡,可惜林家人多,個個都盯著他,他不好多看對方幾眼,免得林家人心里不舒服!
可是偏偏秦思姨卻主動搭話道:“都說徐縣長年輕,我還不信,現(xiàn)在親眼看到了,這可總算是相信了!”
“哈!”
徐天宇抬頭望了過去,“有啥年輕的,都跟字良一樣了,奔三了!”
林字良則給徐天宇介紹道:“這是我嫂子秦思姨!”
“原來是你嫂子呀!”
徐天宇嬉笑道:“我還以為這是你妹呢!”
“徐縣長嘴巴就是甜!”
秦思姨笑咯咯道:“我都比字良大七、八歲呢!”
“真的呀?”
徐天宇搖了搖頭,“真是看不出來,我還以為嫂子才二十七八呢!”
“真的么?”
秦思姨撫了一下臉龐,暗暗樂開了,“看來還是我保養(yǎng)得好喲!”
林佑滿覺得這個兒媳膽子也太大了,敢這么不要臉與縣長搭話,這簡直就是丟臉丟到家了,由不得輕咳了一聲,插嘴道:“徐縣長,吃飯,吃飯!”
“好的!”
徐天宇來林字良家的目的不是吃飯,是要咨詢一下他對兩個官員自殺有什么看法,只是目前他家人太多了,也就沒開口說出來。
等到吃好晚飯,林家人都各自忙去了,洗澡的洗澡,收拾衛(wèi)生的收拾衛(wèi)生。
徐天宇這才輕咳了一聲,“林老隊長,我今晚過來……”
“明白!”
林佑滿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干警了,也知道徐天宇這么晚來拜訪,不是單純?yōu)榱顺燥堊约海欢ㄊ菫榱税缸佣鴣淼摹?
林佑滿站了起來,“您跟我來!”
隨在林佑滿后面,徐天宇進入了那三間瓦房中的左間,里面有一張大床,還有一個書柜及桌子,上面都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其中多數(shù)都是關于破案的材料及一些圖紙。
林佑滿從書柜上拿下一個月餅盒子,又擺在桌子上面來,“徐縣長,您能夠來找我,這說明你也對縣里發(fā)生的案子也是有點懷疑是吧?相關的解釋,我就不多說什么了,你想要找的答案全在這里了!”
望著月餅盒子,徐天宇皺起眉頭來,“老隊長,您怎么知道我要找的答案就在這月餅盒里頭?”
“這么多年了!”
林佑滿搖頭,又嘆息,“我一直放不下的就是這些案子,可是沒辦法,我退下來了,按游戲規(guī)則,就算是有什么重大發(fā)現(xiàn),我是不能插手的,不然我的下場一定不會比那兩個自殺的官員好!”
聽到這些,徐天宇覺得事情很嚴重,“林老隊長,你的意思是說,前段時間的那兩個自殺的官員不是自殺的?而是他殺的?”
林佑滿微微點頭,“沒錯!”
徐天宇追問,“有什么證據(jù)?”
“直覺!”
林佑滿笑了笑,“如果我還在刑警隊長的位置上,我想一定有辦法找出隱藏在高陽的兇手,可惜我已經退下來了!”
“林老隊長,您的意思是說,殺害這兩個官員的人是同一個人?你追查了他幾十年是嗎?”徐天宇開門見山了,“包括前幾任紀委書記、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等人都是他殺的?”
“是!”
林佑滿信心滿滿道:“他每次作案手法都如出一轍,死者不是失蹤,要么就是自殺,每次發(fā)生死人事件,都會有一些小矛盾發(fā)生!”
這個解釋讓徐天宇非常震驚,又非常不解,“既然你有這個發(fā)現(xiàn),你為什么不上報到市里、省里?”
“報了!”
林佑滿又搖了搖頭,“可惜石沉大海,再后來,我就莫名安排退休了。不過我知道,我的退休一定是跟這個兇手有關系。”
“到底是誰?”
徐天宇打開了月餅盒,一看,全都是文字材料,還有一些化驗單據(jù)。
“不知道!”
林佑滿依然搖頭,又很迷茫,“他就像是精靈一樣,摸不著,看不到,仿佛活在空氣中一樣,每一回高陽發(fā)生什么重大命案,都有他的存在!”
“這么恐怖?”
徐天宇睜大雙眼,“這是一個人呢?還是一伙人?”
“不清楚!”
林佑滿懷疑道:“我覺得我們高陽一定有什么秘密沒有被揭開!”
秘密?
徐天宇回想了一下,“是不是跟黃金有關?”
“黃金?”
林佑滿愣了一下,頓時會意徐天宇要說什么了,由不得哈哈大笑了,“這算什么秘密,在我們高陽縣這里,只要是超過六十歲的老人,都知道這個事。而且這些黃金早就被那幾個家族瓜分了,傳到這一代,都不知道換成什么了!”
“既然不是跟黃金有關系,那會跟什么有關系呢?”
徐天宇也迷茫了,“你說高陽發(fā)生的案子都是同一個人所為,可他為什么要殺人呢?還有那兩個自殺的官員,他為什么要殺他們?”
林佑滿也是說不上來,他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么微妙關系,“我覺得可能是針對縣政府?他不希望縣里機構改革?”
不希望縣里改革?
徐天宇琢磨了一下,“如今關、藍兩家都沒了,剩下那幾個小家族也都不敢跟政府作對,還有誰怕機構改革會涉嫌到他們的利益?”
“哎,這就不知道了!”
林佑滿指著材料,“徐縣長,這些東西就交給你了,能不能破這個案,就全看你了!記住了,別輕易讓這些材料泄露出去,不然您可能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