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課,阿花和面包一早把我拖起,真是噩夢!昏昏糊糊的,我也不知道那個老師都講了啥玩意兒,依稀只記得滿堂哄笑聲格外的大。然后,下課鈴就響了,再然后上課鈴又響了。
再然后,一個好聽的男聲傳入耳膜:“這位同學,你醒醒好嗎?”姐姐我睡眼朦朧地看他,那個蒙蒙憧憧的人影矜雅地笑著,“你知道接下來要上的是誰的課嗎?”
我扒開腕表看了一眼:差五分鐘十點,霍地猛醒。
記得昨天拿課表時就被我們班導特別叮囑了:十點鐘的法學常識課老師是個海歸,不知在哪個國家混過,上課的要求特苛刻——不準遲到、不準瞌睡,手機鈴、短信音一個也不準有,不然……算曠課!丫的,姐姐我不會這么背,就撞鳥槍口上了吧?
當即極其諂媚地對他勾了勾手,神秘道:“當然知道了,那可是本系名氣最大的教授韓墨韓老師的課啊!你應該看過他的《十日談》吧?不怕你知道哦,我可是他的忠實墨粉吶呵呵呵……”說著,還擦了擦明明啥都沒有的嘴角,以示自己實際只是一個純粹的花癡。
那人的臉刷地沉了:“你是在哪里看到《十日談》的?”
我切了一聲:“我們學校圖書館里就有,市面上還沒得賣呢,你嫉妒去吧!”
那人一挑眉,笑了起來:“哦,你是T中的學生啊,”說著,徑自在我身邊坐下了,“告訴你個好消息,我不是韓墨,我只是他的室友,所以我大概沒資格算你缺席的。”
我處亂不驚我不動如山,我繼續我那狗腿的笑。
“待會兒上課,可不能再睡了哦!”眼見韓墨走進來,他笑笑,放過了我,目光回到自己帶來的筆記本上。喵的!個老男人,害姐姐我臉部肌肉都笑硬了。
正要打開自己的筆記本,我忽然感到隔壁的阿花在戳我,于是側目。見她筆記本上有鉛筆凌亂的涂了一行:韓墨的室友就是我們政法系的系主任,也是T大最年輕的系主任林迦若。
看到林迦若的名字,我條件反射性的想到了一個人:若迦。
我們鏡花服的魔族始神若迦。
就是我的那個靠收徒弟攢RP的、不靠譜的師父。
可是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神游中的我忽又覺得不對味起來。那死老頭子天天跟我吵架,上至魯魯修柯南夜神路飛,下至耽美□□制服控異色瞳,無有不包,無所不忌……怎怎怎么可能現實里,會是我身邊這么個看起來一臉正直(?)的系主任呢?莫非丫是雙重人格?安撫一下不淡定的心臟君,我暗暗告誡自己:在對著我所敬仰的韓墨韓小帥的時候,腦袋里不要想著其他男人啊(喂!)……嘿,別看姐既宅又腐,姐心里還是有白馬王子的吶!
想當初,我為什么會想到報考T大政法專業,完全就是沖著這位韓墨小帥哥去的,而《十日談》就是他主編的法學刊物。想我高三那會兒,無意中讀到了《十日談》,頓時被他的理念和很多前衛的觀點所折服,由愛好漸漸發展成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糧。
所以就算拿不到保送名額,我也一定會選擇報考T大政法系的。
待下課,我身邊那人,不……林迦若林系主任忽然扭頭對我說:“對了,你是不是就是今年T中的保送生顧采薇同學?為什么我看你這么眼熟?”我驚,訕訕點頭。
當時面試的考官里也有他。
“那就怪不得你知道《十日談》了,”他笑了起來,“我剛還在奇怪,《十日談》一直是我們法學系的內部資料,每月送到附屬高中去的也就一兩本,難為你期期都在關注。順便自我介紹一下,我也是那本雜志的主要撰稿人之一,筆名若迦。”
“寫《政法論》的若迦!”我眼睛噌一亮,“跟韓墨合稱‘政法雙璧’的大神哇!”
“那是那是。”這人笑得很是享受。
我星星眼地哇哇叫:“大神瓦求簽名!乃一定要給瓦簽名!有你的簽名瓦今后逢考必過!!”當即把我那沒甚花紋的筆記本雙手奉上,搖著尾巴、星星眼地望著他。
…… ……
午飯時分,坐在食堂的餐桌上。
“嗚……大神……”看我不知是第十九還是第二十遍抱著我家筆記本本蹭來蹭去,發出此等銷魂的碎碎念,阿花和面包集體投來一種叫做“鄙視”的眼神。
“花癡女,再不吃你的飯要涼了。”面包淡定戳我。
我嘿嘿笑,邊抓筷子邊漫不經心地問對面的阿花:“對了,你們昨天不是說去偷拍那個什么醬油了嗎?拍著了沒,帥不?”趕緊的,轉移話題先。
這茬一提,阿花和面包都來勁了。阿花歡快得直嚷嚷:“采薇你錯過了真是可惜啊,我們去的時候網球社的自由切磋才剛剛開始,嘩,你猜我們看到了什么?計院大二的莫憂學長居然親自下場了耶,原來跟我們的莫小帥還是表兄弟!嘩,那個扣殺,還有那那那個眼神,可美了!嘩,我愛網球王子!嗚~”某女人亢奮地戳著碗里的排骨。
看來老娘的光榮事跡被網球社那些人壓下去了,暗暗慶幸,我呵呵笑:“真的假的?莫憂學長都這么厲害,你們家莫小帥怎么可能打得過?”
“怎么可能!”面包打斷了我,“你沒去怎么會明白?莫止的球技一點也不比他哥差呢!到后來新入社的社員都趴了,就他還在場上跟莫憂學長死磕,最后還是寧若大人親自出手,才把場子給扳回來的呢!這屆的新人實在太帥了!”
“喔!”我配合地做膜拜狀,趁機搶了面包碗里最后一塊的排骨。
見她頓時有些不高興了,我當即把早就醞釀好的八卦抖了出來:“面包,阿花,偷偷跟你們說哦,你們剛提到的那個莫憂學長啊其實我很熟呢,你們別看他球技可好,人緣也不差,實際在陌生人面前,丫就是一個內心猥瑣、專職誘拐無知少女的怪蜀黍!”
“真的?!”兩女皆驚。
我笑得越發得瑟了:“可不是么?好多人都可以作證吶,就是昨兒個中午發生的事哦!喂你們倆這是什么眼神啊,告訴你,我這可是獨家報道,目前在T大還沒有傳開哦!”
“傻妞,看不出來你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聽到我身后傳來一個懶洋洋的男聲,我一僵,那個聲音的主人已經端著餐盤大咧咧放在了我們三個女生的桌上,丫還不知死活地沖我努努嘴:“喏,把這三個包拿走一下,我坐這兒了。”話音未落,面包和阿花四只手齊出,連帶我那粉紅的小挎包也被毫不留情地卷走了。
于是,丫得瑟的挨著我坐了下來。
正是莫止。
心知既成事實不可更改,我只得拿眼瞪他:“懂不懂什么叫做先來后到?”
面包連忙打斷我:“顧采薇!這是我們宿舍兩票同意一票棄權全體通過的集體決議,你丫的反對無效!老實吃你的排骨吧!”附帶排骨一碗,姚花花牌搗蒜機一只……
姐姐我沒言語了。
莫止一副志得意的嘴臉,上下打量我:“傻妞……看來,你連我表哥的事情都記這么清楚,關于我的事情應該也不會忘了吧?吶,既然你大話都說出來了,是不是應該……言而有信呢?”咳,姐姐我食不言寢不語食不言寢不語……
“喂!”某男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晃晃,“顧采薇同學,我在跟你說話呢,你不可以這樣無視我!你知不知道,無視帥哥是很不淑女很不道德的行為!對你這種明顯的不道德行為,我也應該有權要求賠償精神損失費吧?”
>_<
GM,你說食堂怎么就沒有地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