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孫浩回到訓(xùn)練室的大門時,隔著老遠(yuǎn)就聽到了狂風(fēng)的呼嘯聲。他走到大門前,朝著聲音發(fā)出的地方看去。
只見一道黑色的影子在一百多個假人中間高速穿梭,一道道紅色的劍光在空氣中激蕩,因為人影劍影的移動速度太快,看上去連成一片,好像一道道激光,將假人切成無數(shù)的塊狀物,接著又被呼嘯的狂風(fēng)吹上了半空。
幾秒鐘之內(nèi),一百個假人被好似激光一樣的紅色劍光切成碎片,卷上了半空。劍光閃動之中,那可怕的鋒銳感隔著老遠(yuǎn)都能被孫浩感覺到,甚至照得他臉上都感覺到微微的刺痛,孫浩知道那是劍太過鋒利加上空氣被攪動所帶來的錯覺,可他仍舊忍不住退后了幾步。
而攪動劍光的人影此時也已經(jīng)停了下來,是李安平。
他單手執(zhí)劍,望著飄在半空,正要緩緩下落的碎塊。
正當(dāng)孫浩以為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并為對方的劍技而感到震驚時。李安平的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劍柄。巨大的威脅感迎面沖來。
對李安平而已,只是‘認(rèn)真’練習(xí)劍技所發(fā)動的氣勢而已,對于孫浩來說,就已經(jīng)是足以威脅到他生命的可怕壓力。
身體的肌肉下意識的繃緊,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起來,生物電流在瞬間接管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按照事先預(yù)定的程序操縱著身體向后退去。
在前所未有的威脅感壓迫下,孫浩的集中力,洞察力,在一瞬間達(dá)到了極限。
所以就在這么一瞬間,他也清楚的看到了李安平的動作。
在孫浩的感覺中,整個訓(xùn)練室的空間似乎都變得一緩,他的眼中,半空中的碎塊以一種極慢極慢的速度在緩緩下落。
李安平的另一只手緩緩地摸上了劍柄,形成了雙手握劍的姿勢。這種緩慢的錯覺,反而說明李安平的動作已經(jīng)快到了一個極限。
在孫浩的眼中,李安平‘緩緩’揮劍朝著半空中的碎片隔空斬去。超音速的斬?fù)簦由细咧懿ǖ兜匿h利切面,形成一種肉眼可見的銳向激波。
一道這種激波,可能只是像一陣風(fēng)一樣刮過而已。
可一道激波還未消散,就有第二道激波出現(xiàn),接著是第三道,第四道。
孫浩的視線中,李安平身前的一米范圍已經(jīng)成了模糊的一團(tuán)紅影。他的雙手以一種超越孫浩想象的速度,一次次朝著空氣發(fā)出斬?fù)簟?
大氣在嘶鳴!空間在顫抖!
無數(shù)的空氣化為激波疊加在一起,宛如一陣劍刃風(fēng)暴朝著半空中沖去。
下一瞬間,孫浩的感覺再次恢復(fù)正常,這個時候他往后才退了一小步。而眼前的訓(xùn)練室中,已經(jīng)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白色的激波,或者說劍氣、劍氣、鼬鐮什么都好,如同無數(shù)的龍卷升起,將半空中的碎片全部卷了進(jìn)去。
令人驚恐的摩擦聲響起,如同一頭怪獸在吞噬空氣。
幾秒鐘后,半空中的碎塊已經(jīng)全部消失不見,而李安平仍舊保持著雙手握劍的姿勢。好像之前他的動作只是錯覺一樣。
一切都發(fā)生在短短的,連一秒鐘都沒有的時間里。如果有一個普通人在這里,只能看到李安平雙手握劍,然后一陣白色的劍芒掃過,漫天碎塊已經(jīng)化為齏粉了。
如果早個一百年,兩百年,李安平就會被人當(dāng)成劍仙,劍修之流吧。
這招根據(jù)空掌和大夏龍雀的資料改造而來的劍技,李安平將之稱為劍氣波動。
當(dāng)李安平將高周波劍收回劍鞘后,他便轉(zhuǎn)過頭默默看向了孫浩的方向。對方的心跳和呼吸聲這么大,他怎么可能沒注意到。
孫浩從門后走了出來,一臉姍姍地看向李安平:“呵……呵……我回來是有件事情忘記跟你說了,明天有個小型聚餐,你一起來吧。”
李安平冷冷地看著孫浩,一直看到后者有些毛骨悚然時,才淡淡道:“別隨便亂說。”
“放心,我一定不會說出去。”孫浩急忙道:“我可是有名的拉鏈嘴,秘密終結(jié)者,八卦粉碎機(jī)。今天的事情除了我,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了。”
說了一大堆,孫浩又有點期待地說道:“明天的聚會,你會參加吧?天天訓(xùn)練,也應(yīng)該稍微休息休息一下吧。”
“反正沒有你的工作證,我也進(jìn)不了訓(xùn)練室。”李安平頓了頓說道:“你明天來接我好了。”
“好,好,好。”孫浩興奮地點頭:“明天上午十點,我來接你。”
……
……
第二天早上十點,李安平坐上了孫浩的車子前往聚會的地點。
地點是在一處森林公園中,都是些大夏龍雀的成員一起吃燒烤,他們基本都是能力者。因為森林公園很大,人也不多,他們隨便挑一個角落,交談起來,或者玩起來也沒有什么壓力。
當(dāng)李安平和孫浩趕到時,已經(jīng)能看到十幾名男男女女正圍坐一團(tuán)。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兩人,一個是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中年男子,還有一個是看上去好像貴公子一樣的青年。之所以說這兩個人最引人注目,是因為李安平發(fā)現(xiàn)周圍十幾人的一舉一動,有意無意之間,都在以這兩人為中心。
孫浩在李安平的耳邊輕聲說道:“那個看上去像農(nóng)民一樣的,叫沈動,算是我們這的老人了。那個一看就很有錢的,叫錢多多,實力比我還要強(qiáng)一點。我們都算是夏老大這一派。還有很多人都跟著夏老大去北邊了,沒留在天京。”
李安平點點頭,朝著眾人走了過去。
孫浩跟幾個熟人打著招呼,以他的實力,在大夏龍雀里人緣顯然還不錯,一邊和人打招呼,他一邊介紹身邊的李安平。
“這就是李安平,夏老大看重的人,他很厲害。”
眾人只是朝著李安平淡淡地點點頭,并沒有過多的關(guān)注。好像李安平和他們之間有一堵無形的墻一樣。
倒是沈動淡淡地看了李安平一眼,說道:“你就是李安平吧?我是沈動,算是你的前輩吧。聽說你最近一直在讓我們的人幫你擦屁股?”
感覺到沈動似乎有些莫名的敵意,李安平隨口答道:“如果你說的是為我殺人的事情善后,那應(yīng)該是的吧。”
“哈哈哈哈,那你的面子還真夠大的啊。夏烈空把你當(dāng)親兒子養(yǎng)啊?”沈動大笑了幾聲,突然冷下臉,周遭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冰涼了。
一旁的幾名同事似乎也感覺到了沈動異常,不停地打量李安平和沈動。說實話,雖然沒見過李安平,但是夏烈空為李安平做的事情,還有李安平最近在天京干的事情,他們都是知道的。甚至當(dāng)中有幾人就是負(fù)責(zé)為李安平善后的工作人員之一。
對于李安平的態(tài)度,自然也是不同的。有沈動這種厭惡的,也有孫浩這種欣賞的,當(dāng)然也有無所謂,沒有放在眼里的。
比如錢多多,當(dāng)眾人將目光放在沈動和李安平之間時,他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只是雙眼盯著桌上的食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他的眼里,不論是沈動還是李安平,都只是大海中的小浪花而已。也許會引起激蕩,但還不足以顛覆潮流。
沈動看到眾人的目光轉(zhuǎn)過來,接著說道:“怎么,不回答了?聽說你最近一直在用我們的訓(xùn)練室?你還沒加入大夏龍雀吧?就要用我們的,花我們的,還要我們給你擦屁股,老夏還真是把自己當(dāng)你的保姆了。”
李安平懶得理會沈動,對方的質(zhì)疑的確有道理,但他也沒有義務(wù)為對方解釋。
倒是一旁的孫浩站出來說道:“我覺得李安平足夠贏得這些尊重。我最近一直在和他一起訓(xùn)練,我只能說,夏老大一點都沒看錯。”
沈動瞪了孫浩一眼:“耗子,這里有你什么事情?你說他夠格他就夠格了?你以為這里你最牛?老子可是這么多年辛辛苦苦一刀一槍拼出來的,不像某些人……”說完,又冷冷地瞥了李安平一眼。
周圍的人除了孫浩站在李安平這邊外,和沈動交好的同事也全部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李安平。
孫浩又辯駁了幾句,卻都被沈動倚老賣老給擋住了。
正在這時,一直發(fā)呆的錢多多無奈地看著孫浩一眼。
‘這家伙,怎么老好人的毛病一直改不掉,老人給新人下馬威,這在哪里都一樣,他這不是多管閑事嘛。這樣一來下馬威沒立好,以后這個李安平要是加入了大夏龍雀,日子只會更難過,夏老大又不可能罩他一輩子。’
想到這里,錢多多站了起來:“夠了沒有,老人欺負(fù)新人,也差不多了吧。沈動,你在大夏龍雀也干了這么多年了,今天要和一個新人過不去么?”
沈動還想還嘴,可當(dāng)他看到錢多多那雙眼睛中散發(fā)出的寒意時,莫名地抖了抖,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嘟嘟囔囔地轉(zhuǎn)過身去了。
‘混蛋,錢多多這個乳臭未干的小鬼頭,等我到了王爺手底下,看我怎么整死你。你們呆在夏烈空這棵枯樹下等死吧。’
錢多多看到沈動不說話了,也沒接追究下去,畢竟對方的資歷比他深的多,他也不好太不客氣。他看向?qū)O浩給他擠眉弄眼的樣子,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又坐回去了。至于李安平,他看都沒看一眼,他插嘴,只是為了給孫浩解圍而已。
接下來一大伙人就開始燒烤了,不過吃東西,談話的時候,除了孫浩的所有人,有意無意之間,都離開了李安平一段距離。
他們的想法,不外乎以下幾種。
有些人覺得:‘雖然李安平實力不錯,但是無論資歷,還是戰(zhàn)斗經(jīng)驗,都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沈動,既然沈動看不慣李安平,這個時候何必冒著得罪沈動的風(fēng)險去交好李安平。’
有些人則想起了自己的過去:‘又是一個臭屁的新人,基本每個加入大夏龍雀的人都會有這個過程吧,加入之前以為自己的能力獨(dú)一無二,天下無敵指日可待。接著加入之后,見到一個又一個真正的怪物,信心不斷被摧毀,要么心灰意冷,要么就是拼命變強(qiáng)。’
還有些人對李安平的所作所為則很有看法,認(rèn)為他是一個危險人物:‘太過極端不是好事情,李安平就是這樣。他這樣一直殺人,就算殺的全都是壞人,也已經(jīng)將自己凌駕于法律,國家之上。不論是他的思想,還是他的行為,都太過危險了。如果哪一天讓他掌握了巨大的力量,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偏偏在大夏龍雀里,他還真有這樣的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