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舉又振臂一揮：“兒郎們，強攻一波，打退敵人好回家睡覺。”

打不退就不能睡。

這個短暫的目標頓時振奮將士們的心，大家舉刀提槍，扳馬柵欄也都設置好，準備新一輪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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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蘅遠在城樓上將這一切看得清楚，恨不得投身戰場保家衛國。

當然，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她打消了，她不拖累大家就不錯了。

可是眼看著他們范陽最好的兒郎被困，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

李蘅遠去找將軍：“咱們城上還有多少箭矢和大石，讓他們回防，我們上面支援。”

箭矢和守城武器都需要距離才能打中。

將軍搖頭道：“不是咱們缺兵器，是兩軍混戰在一起，哪有那樣的神箭手，能保證只射殺敵人不會誤傷自己人。”

就算有，也只能是一個兩個。

一點不解渴。

李蘅遠垂下肩膀道：“那就真的要看著他們累死乏死？柳城的援軍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啊。”

男人的臉上只有威嚴神色沒有任何動容，他語氣極爲平常道：“這就是戰場，這就是戰爭，打的就是勇猛智慧和運氣。

不是眼睜睜，是要看下面的兄弟們運氣好不好了。”

所以戰爭就是這樣的殘酷，不會因爲任何人的意志力而轉移，旁觀者只能聽天由命。

李蘅遠失魂落魄的轉過身。

遠處夕陽依舊落到地平線，守軍將士們原本青色的身影現在都變得影影綽綽，不知道今晚還會不會見到他們，其實見到了並不是好事。

挑燈才能見到，爲何挑燈，因爲要夜戰。

正當李蘅遠因爲無能爲力而心如刀絞的時候，城下通訊騎兵突然傳來高亢的聲音：“支援來了，援軍來了。”

城上的人都十分意外，因爲這騎兵“飛來”的方向是南邊，不是柳城方向，那邊的支援是哪裡的支援？防守王啓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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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蕭丙帶著五萬大軍趕過來，從南城入城，然後由著東北門的方向，從范陽最險峻，防守最弱但是敵人不敢強攻的地方繞到南路，直接在契丹人屁股後面殺人。

突如其來的天兵天將，讓契丹人措手不及抱頭鼠竄。

而墨玉孫明舉這邊收到了城樓上的指揮信號，亮起火把開始進攻。

後有追兵前有堵截，契丹人成了餡餅。

而范陽軍兩邊包抄，很快就將契丹人全部殲滅。

因爲大家都是跟契丹人經常打交道的老夥計，所以知道，這些異族你感化不了他，只能滅亡他，不然他就會經常來騷擾你。

所以剩下三萬契丹兵，全部被殺，等於這活強全軍覆沒了。

這下好了，北方至少可以安穩三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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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將領都在犒軍，除了值班的士兵都在狂歡。

兩天前還是人間煉獄的范陽城下，現在屍體已經被清理的乾乾淨淨。

一場大雨，過後不管是血跡還是人跡，都沒有一點痕跡留下，好像之前就沒有發生過戰爭一樣。

所以啊，防守和瘟疫的預備都做齊了，剩下的不就是狂歡。

可是李蘅遠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她在阿耶的書房中召見蕭丙，問道：“如果你不是事先知道範陽有難，爲什麼突然帶兵回來了？可是你遠在外地，怎麼會知道？是因爲蕭掩吧？”

蕭掩未卜先知，他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