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應該安全了吧?”劉劍沉聲道,手中長劍發出青色光芒,殺氣逼人。
“我們已經無法再飛了,先這裡休息一會兒吧。否則發生什麼變故,我們也無法迎敵。”劉易種點了點頭,輕輕將抗在肩頭的包裹放在地面上。
看著包裹滲出的斑斑血跡,郝美麗眼圈發紅道:“是誰這麼狠?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如此狠毒?”
其他人鼻子也有些發酸,劉易種與郝美麗等人雖然與莫星相處不融洽,可是看到這樣的慘劇心中也不禁隱隱作痛。而劉劍與唐小天強作歡笑,只是那眼眶的淚水出賣了他們真實的感情。反而鄭和與秦炎表情絲毫不變,只是冷靜的做好戒備工作。
“你們也太不小心了,”一個聲音突然在衆人頭頂響起,衆人大吃一驚,擡頭看去。林一平坐在大樹的樹枝上,表情還是那麼懶洋洋的,只是他那絡腮鬍子上還沾著斑斑血跡。
林一平嘿嘿一笑,縱身躍下,落到地面時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劉易種等人也不去幫忙,只是緊張戒備著他。劉易種冷聲道:“你這個叛徒,還有臉回來見我們。”
林一平苦笑一聲:“我是前來告訴你們一個情報,趕緊回去吧。你們已經引起了那個傢伙的注意,他很有可能會對付你們。”
劉劍嘴脣微微發抖:“你……果然知道殺死莫星的兇手。”
林一平點頭道:“我也是剛剛得知。實在沒想到這三年來他一直就在我身旁,現在我的身份也暴露了,日後恐怕沒好日子過了。”
唐小天怒聲道:“兇手是誰?與莫星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用如此殘忍的手段殺害他。”
林一平搖頭道:“就算我不說,你們也應該猜得到。整個小區都有誰不在這裡呢?”衆人一震,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孩。劉易種沉聲道:“這不可能,冷城月與莫星不是情侶麼?”
林一平面色嚴肅起來:“欺騙……就是這樣,這件事已經不是我們能插手的了。如果那個人想殺我們,就算你們門派全上,也不是他的對手。或許只有修煉了千年以上的前輩才能對抗,他可是比‘隱魔者’還要可怕啊。”
他緊盯著衆人,口氣強硬的道:“雖然我已經摧毀了整片小區,已經沒有留下痕跡。可是如果那人想要追來,還是有辦法的。馬上回去,閉關修煉百年吧。等這陣風頭過去再出來,否則自身難保啊。”
郝美麗尖聲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所說的話,你既然能騙我們第一次,難道就沒有第二次。還有這莫星怎麼般,可憐我們連他師門在那裡都不清楚,難道就埋在這荒郊野外。”
林一平嘆了口氣:“那一次我是迫不得已,這次請你們千萬要相信我。至於莫星,就交給他吧。”衆人一愣,突然發現不知何時在包裹旁多出一人,正在打開包裹。
只見此人頭髮皆白,清秀的臉龐沒有鬍鬚,劍眉星目,身著一身青色長袍,也不知穿了多長時間,顯得頗爲陳舊。衆人心中大駭,這些人中大部分已經練到金丹的境界,而絲毫未發現此人是如何出現的,彷彿他原本就在這裡一般。
此人也不說話,緩緩解開了包裹,靜靜的看著包裹內。頓時,這裡只有風吹樹葉,鳥鳴蟲叫之聲,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這人的動作。此人表情不變,只是雙手微微發抖,一絲一絲的冷風漸漸在他身旁盤旋,一股如同洪荒猛獸般的氣息充斥著整座山頭。漸漸整個山頭寂靜起來,鳥不叫,獸不行,風不刮,蟲不鳴,彷彿所有的生物都消失一般。
那人深呼了一口氣,站起身對著嚇呆的劉易種等人施禮道:“在下秘神宗宋達成,感謝各位保護我師兄的肉身。秘神宗謹記各位大恩大德,改日再報……”話音剛落,“轟”的一片華光。光芒過後,宋達成和包裹已經無影無蹤,衆人竟然沒有一人看到他是如何離開的。
半晌後,林一平咂舌道:“真正的修真者啊。呵呵,若不是當年發生那個變故,我也可能達到這種地步了。恩……應該已經初步領悟到天地深奧了吧。”
劉易種眼角有些抽搐,嘆息道:“既然外人走了,那麼……一平,我們只見該如何了斷呢?”
看著衆人手持武器將自己團團包圍,林一平卻絲毫不畏懼,他沉聲道:“劉師兄,那件事我不想解釋。你們先回去,我發誓,我會吧那東西給取回來的,親手取回。”
郝美麗尖聲道:“你好不容易偷走,豈會在交出來?師兄弟們,聯手擒獲他,交與師父處置。”
林一平大喝一聲,頓時金芒大作,一把彷彿燃燒著熊熊金色烈焰的長劍憑空化出,激烈的狂風逼得衆人齊齊退後一步。他沉聲道:“雖然我已經負傷,可是自保還是沒問題的。劉師兄,你難道讓你的師弟們冒生命危險嗎?我發誓,給我一年的時間,我一定會親手把那東西交給你。那傢伙也欺騙了我,相信我。”
劉易種沉默片刻,道:“好,我這次暫且放過你。待我回稟師父後,看他老人家如何處置。”
林一平吐了口氣,收起長劍感激道:“多謝師兄。”
***
黑色雲霧又慢慢轉化爲粉紅色,忽而化作萬千漩渦,宛若龍捲風一般,最終在莫星面前分出一條小路。順著小路前進,未過百米,莫星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何時身處在一片翠綠竹林之中,那粉紅色雲霧不知道飄散到那裡去了。走上落滿竹葉的臺階,眼前多出一小片空地。一面小小的石桌,石桌上擺放著兩個茶杯。石桌兩旁分別放著一隻看起來坐著很舒服的竹椅。而一人就坐在竹椅上,正對著自己微微的笑。
莫星突然想起自己還一絲不掛,頓時臉蛋通紅,飛快的捂住自己要害部位。那人哈哈大笑起來:“人**裸的來,**裸的去。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再說你的那地方倒是很雄壯啊,哈哈……”他手指輕彈,一道白光閃過,莫星身上已經多出一身白色長袍。
莫星有些惱羞成怒,可是看到那人那雙如同秋水一般,不帶絲毫人間煙火的眼睛,怒氣不禁消散了一半,至於另外一半。莫星又不是心胸狹窄之人,也不再說什麼,狠狠的坐在竹椅上,狠狠的端起茶杯就喝。
那人張大了嘴巴,眼看莫星已經喝下去兩三口,苦笑道:“雖然雷厲風行是男子漢作風,可是你也太不小心了吧。萬一這水裡有毒……”他話音未落,只見莫星臉蛋已經變的通紅,一股強大霸道的熱氣從腹部騰起,強橫的掠過身體的經脈,莫星體內真力竟無法阻擋。
那人右手閃爍五彩華光,飛快的罩住莫星的身體。一股浩然如同長江流水一般透入莫星的體內,鎮住那股霸道的力量後,慢慢的在莫星經脈裡流動,逐漸和莫星的真力融合在一起。
那人嘆了口氣道:“這‘灼日草’一片便能增加你十年修爲,我爲了盡地主之意,向杯內放了五片。你竟然敢如此猛喝,若不是我出手幫忙引導,你馬上就爆體身亡了。”
莫星老老實實歸順著體內的真力,他駭然發現自己憑空多出至少三十年的功力。他心中微微多出一絲感激,他明白若不是剛纔那人出手相助,自己當真會爆體身亡。等等……莫星發現一個很有趣的問題,就是自己現在倒是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亡,只是靈魂在這裡。
莫星安分好真力後,睜眼看向那人。只見此人一頭漂亮的黑髮披散在肩頭,英俊有些妖異的臉蛋顯的過於蒼白,似乎有什麼疾病一般,身著一身華麗的綢緞,反射的彩光擾亂了莫星的眼睛。
“晚輩莫星,拜見前輩”莫星倒是終於老老實實的說話了。
那人聽到這話,眼角一陣抽搐,猛然吼叫起來:“你個臭小子,學誰不好,怎麼偏偏學那些酸腐夫子。我最討厭這些虛僞的客套話,你再這樣廢話,我直接把你扔出去。”
莫星這次徹底愣住了:“不做這些表面功夫?那不正是自己特長麼?”他眼珠一轉,照樣恭恭敬敬的問道:“晚輩莫星,拜見前輩。不知前輩尊姓大名,此地又是那裡?”
那人微微一愣,微笑起來:“呵呵,你小子倒是有點意思。有時候像個小孩子,有時候又陰險的可怕,但真有些捉摸不透。這裡是飄渺幻境,純粹是我自己的空間。當然了,並不是你口中的所謂‘黃泉路’。本來你確實應該去那個地方的,不過被我強行帶到這裡來的。畢竟,你還不想死吧。”
莫星吃了一驚:“怎麼?我還能復活嗎?”
那人輕輕抿了口茶水,然後點頭道:“沒錯,你的肉身雖然已經死亡,不過確實可以修復。”
莫星有些激動,畢竟還認爲自己已經死定了,誰知道憑空冒出這個奇怪的傢伙,說自己還能復活。他冷靜了一下發熱的腦袋,沉聲道:“前輩爲何如此照顧晚輩,難道前輩與晚輩師門有些情緣?”
那人還是點頭道:“沒錯。可以這樣說,若不是我,現在就沒有秘神宗。”看著莫星迷惑不解的眼神,他嘆口氣,故作神秘的道:“我就是插在你身上的竹簡啊!”
“什麼?”莫星直接跳了起來,慌忙中將茶杯也打翻了,潑灑一地的茶水令那人一陣心疼。“你……你就是那竹簡?這玩笑開大了吧,怎麼可能……”莫星張大嘴巴,手指指著那人,不停的發抖。
那人撇了撇嘴角:“雖然這個是有些驚人,可是你也不用反應這麼大吧。可憐我這‘灼日草’啊,你就這樣糟蹋了,真是個敗家子。”他站起身走到莫星身旁,輕聲道:“沒錯,我就是竹簡。換句話說,我就住在竹簡裡。天地萬物皆有靈性,就算是一根木頭,也是有希望成仙的。何況我還不是一根普通的木頭。難道你就不知道這竹簡的來歷嗎?”
莫星皺眉道:“具體來歷不清楚,只聽師父說,這是祖師爺筆記罷了。”
那人呵呵笑道:“流程風口風真嚴啊。呵呵,你祖師爺拿著做筆記不過是個幌子罷了,其實這竹簡的前身是‘蚩尤戰旗’的旗桿啊。”
這句話更驚人,莫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和著自己平時一直拿著當飛鏢玩的竹簡,竟然有這麼大來頭,怎麼平時感應不到一絲靈氣呢。
那人仰天嘆道:“當年被軒轅劍一劍劈碎的我,湮沒在深山密林之中達幾千年之久。當時幸虧滲入一絲蚩尤主人的意識,我才能一點一滴的逐漸誕生出來。千年前,你那祖師爺流程風被人追殺的時候,正好逃到我修煉的地方。我被他身上的怨恨悲痛所驚醒,當時也是我想知道外界人間到底有何變化,便與流程風做了筆交易。我傳授他修煉法門,而他則是帶我出去。想來也是緣分,你祖師爺當真是一個變態,比蚩尤主人還要變態。靠那短短口訣,竟然百年便有大成。後來他便報了血海深仇,而我也得知主人早已去了,天下已經太平後,便心灰意冷,就一直在你們秘神宗了。”
二人便走便談,已經走了不知多遠,可是這竹林仍然無邊無際,想來是這飄渺幻境之神奇。
莫星聽完後,驚道:“想不到祖師爺還有這段經歷,我就說過,若無人相助,只靠我們秘神宗那幾句入門口訣,怎麼可能能領悟天地神妙。”
那人搖頭道:“你切不可小看你那入門口訣,雖然短短幾句,粗略一看,通俗易懂,細細感覺卻奧妙無窮。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參悟這幾句話,也沒有參悟透徹。”
莫星吐了吐舌頭:“真有這麼奧妙?我倒也要好好參悟一番。對了,我還不知道您的姓名呢?”二人關係親密不少,莫星也不那麼客氣了。
那人嘆息道:“我就是塊木頭,哪有什麼名字。如果非要有個稱呼的話,你就叫我‘竹劍’吧,這還是你那流程風祖師爺取得名字呢。”
聽這名字有來頭,莫星笑道:“竹劍前輩,這麼多年,爲什麼除了祖師爺和晚輩,其他人都感應不到您呢?”
竹劍嘆息道:“一切都是因果輪迴啊。當年流程風便是身負血海深仇驚醒了我,而今日你也有莫大的冤屈。我也可以算的上半個秘神宗的人,這事豈能置之不理,讓他人如此侮辱我們秘神宗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