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夢仙子秀美微蹙，眼簾低垂，帶著一絲心痛和不悅，低聲問道：“你想問什么？”

蕭雨凡微微側目，看到她臉上的蒼白，自責的情緒馬上涌上了心頭。他輕輕地將云夢仙子攬入自己的肩頭，歉疚的說道：“對不起，云夢。”

無聲的低泣，令云夢仙子身體微微的顫抖。而蕭雨凡的肩頭，也不斷的顫抖。他神色不安的說道：“云夢，對不起。原諒我，原諒我的自私。”

云夢仙子輕輕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沒什么可以原諒的。這根本不是你的錯。”

蕭雨凡心中一痛，剛想說些什么，卻被云夢仙子打斷了：“夫人這個稱謂，是洞藏魔君吩咐手下人稱呼的。當初，為了報仇，我早已做好了以身相許的準備。所以，對于稱呼我為夫人，我也沒有表示反對。”

這一次，蕭雨凡沒有再開口，只是靜靜的聽著。他想知道一切，知道她的過去。但是他更知道，這時候不能開口。不管她以前發生了什么，蕭雨凡只知道，自己這次動情了，自己第一次被一個女子的美貌動心了。所以，他不計較她過往的一切。喜歡一個人，就要學會包容。

只聽云夢仙子繼續道：“每一次，洞藏魔君來到凈湖山莊，我都可以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絲貪淫。那是一種對我的渴望，我知道他想得到我，而當時的我，一心只想著報仇，心中充滿了對他的感激。所以，我視而不睹，裝作沒有看見。但是，心理卻早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我準備著，即使我把身體獻給他，只要他肯幫我報仇，我也愿意。但是，等到真的大仇一報，我便會奔赴黃泉，去見我的父親。”

蕭雨凡心頭一顫，摟著她的手更緊了，生怕她突然從自己的懷抱中溜走，而最終卻喃喃低聲道：“云夢，你好傻。怎么可如此作踐自己呢？”

少有的，云夢仙子這一次居然自己身處手，攬住了蕭雨凡的腰，幽怨的說道：“當時我一心只想著報仇，別的，我什么也不在乎。但是，父親的失蹤，早讓我已經心灰意冷，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不過，”

突然，云夢仙子帶著一絲欣喜和慶幸的，激動地說道：“我不知道為什么，洞藏魔君雖然對我渴望已久，卻是遲遲沒有進一步。”

歡愉，激動。深藏在蕭雨凡內心的那絲憂慮，此刻早已經蕩然無存了。

似乎感受到蕭雨凡的變化，云夢仙子不滿的嬌哼一聲，說道：“哼，現在是不是很高興？”

蕭雨凡絲毫沒有什么尷尬之念，反而哈哈一笑，問道：“那你認為我是不是應該高興？”

“哼，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云夢仙子抬起頭，不悅的瞪了她一眼，轉過身，背靠在他的肩膀上。

蕭雨凡高興得笑了笑，問道：“然后呢？”

“然后？”云夢仙子不知道他的意思，不高興的問道：“你還想知道什么？”

蕭雨凡笑容消失，看著湖中粼粼的波光，皺著眉頭說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洞藏魔君費了這么大的心思才將你的到手，而后又來了金屋藏嬌的把戲。就連你自己也說了，他沒次看到你時，眼中總是充滿了欲望。可是為什么，他卻始終沒有進一步嗎？”

云夢仙子明顯一怔。說實話，如果不是蕭雨凡提起這件事，她還真沒有想過這些問題，不由得，她的頭微垂，顯然是在思考蕭雨凡的問題。

等了片刻，蕭雨凡不見云夢仙子回答，寬慰道：“好了云夢，不要多想了。我只是隨便說說。”

“不，”云夢仙子昂然的抬起頭，十分堅決地說道：“經你這么一說，我也發現了這是里面有些蹊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什么事？”

云夢仙子疑惑得說道：“洞藏魔君當年建了凈湖山莊之后，卻根本不派人過來，只派了一個丫環來服侍我。而在我身邊的丫環已經換過好幾個了，但是我記得，以前有一個丫環曾經跟我說過一件事。那是洞藏魔君來過之后剛走不久的事情。當時我還不知道洞藏魔君就是我的真正仇人，所以每次我都揮拍丫鬟送他倆開。而這個丫環在回來后，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她說，每次宗主來見夫人，走了以后都會很不開心。當時，我以為洞藏魔君是因為不能立刻替我報仇而感到愧疚。但是現在想想，這里面有點不太對勁。”

每次走后都會很不開心。蕭雨凡皺著眉頭，沉聲問道：“哪里不對勁。”

云夢仙子轉過身，正對著他說道：“就是那個丫環說過那句話之后，等洞藏魔君再來的時候，我曾勸過他，報仇的事情不急于一時，所以不用不開心。當時洞藏魔君明顯的有些陰暗，不過我卻沒在意。但是沒過幾天，這個丫環就被洞藏魔君召了回去，從此以后我就再也沒有看到過她。”

“難道換過的丫環你還可以在見到嗎？”蕭雨凡追問道。

“可以的。”云夢仙子點了點頭說道：“因為我不能離開這里，而洞藏魔君又禁止門下弟子隨便來這，所以有的時候，他都會派以前的丫環來這里給我送一些我需要的花草種子。以前服侍過的我的丫頭都曾來過，唯獨那個丫環，從她離開凈湖山莊后，就再也沒有來過這里。”

聞言，蕭雨凡輕撫著下巴，低聲自語道：“這似乎真的有些奇怪。”

云夢仙子看了看她，繼續說道：“而且我還問過那些丫環，為什么她不來？可是，沒個丫環卻都神色有些慌張的說是洞藏魔君派她另有任務，不能前來。當時沒有想得太多，也就沒當作一回事了。現在想來，很可能是因為那個丫環說的那句話，而遭了洞藏魔君的毒手了。”

云夢仙子所說的一切，令蕭雨凡大惑不解。難道僅僅因為一句無心之言，洞藏魔君就會對一個小丫環下手？這也顯得洞藏魔君太沒氣量了吧？

但是，事情真的是這么簡單嗎？隱約間，

蕭雨凡也感到這件事情里面存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可是，他想了半天，確實毫無頭緒。不由得，他抬頭看了看對面的云夢仙子，就見她艷絕人寰的嬌容，也泛起了一絲黯然的憂慮。

蕭雨凡微微一笑，說道：“算了，云夢，別想了。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要去想。”

“可是，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云夢仙子不放棄的說道。

“不過是個下人，洞藏魔君身為一派之主，殺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蕭雨凡勸慰道。

云夢仙子搖了搖頭，堅持道：“或許我們弄清了這件事，對于我們殺洞藏魔君會有很大的幫助。”

……

“云夢，跟我離開這里吧。”蕭雨凡突然正色道。

云夢仙子明顯身體一顫。她沒有立即接口，而是站起了身，走到湖邊，凝視著遠方，良久，才開口道：“離開這里，我能去哪？”

蕭雨凡看著面前凄涼的背影，沉聲說道：“陪在我的身邊，讓我來照顧你。”

風慢慢的吹過湖面，掃過云夢仙子。她沒有回頭，只是伸手攏了攏微有些凌亂的秀發，緩聲而又苦澀的說道：“或許，昨晚我不應該救你。”

“什么？”云夢仙子那妙曼的身軀，在這美景中卻帶著一股孤獨和凄然的韻味，致使蕭雨凡看呆了，甚至連云夢仙子的話也沒有聽清楚。

云夢仙子轉過身，仿若仙女般的高雅氣質，在湖水和陽光的映射下，更顯得美麗脫俗。她甜甜一笑，說道：“別說我了，說說你吧。”

“我有什么好說的。”蕭雨凡心中嘆息一聲，但是卻微笑道。

“說說你為什么會受傷？”云夢仙子突然變成了一個清純的小姑娘，頑皮的眨著眼，跳到蕭雨凡身邊，伏在他的身邊，笑道：“你不過是出竅期得道者，居然會迎來明魔宗三個護法的追殺。我想，這里面一定有什么故事吧。”

蕭雨凡滿臉笑意的看著她，說道：“你真的認為我是一個修道者嗎？”

“難道你不是？”云夢仙子略有些驚訝的問道。

“你自己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

說完，蕭雨凡臉色一變，原本淡然地神色，突然變得異常冰冷，雙眼也開始變得與眾不同。不再是普通人的黑白兩色，反而完全變成了血紅色，充滿了殘厲與冰冷。那原本還令云夢仙子感到舒服的氣息，頓時消失不見。他的身體中，開始流露出濃烈的異樣魔氣，嗜血，無情。

“你，你難道是道魔雙修？”見此，云夢仙子臉色猛變，甚至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兩步，一連驚駭的問道：“怎么可能，這世間怎么可能有道魔雙修？”

“這當然不是道魔雙修。”蕭雨凡邪異的笑了笑。

云夢仙子霍然色變，如陽光般的美容，突然變得冰冷如霜。她冷冷的看著蕭雨凡，厲聲問道：“說，你到底是誰？是不是洞藏魔君派來的？”

（本章完）